第82章 少年心事，问也难为

一诺微微弯着腰，接受小鱼的“爱抚”，感受着小鱼指尖的温度，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就是被欺负了，自己怎么毫不反感，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在心跳的不断加速中，一诺眼中小鱼魔鬼的微笑逐渐变成天使的微笑，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宠溺的弧度。
  “诶，这个表情还不错！保持住。”
  看到一诺“讨好”般的表情，小鱼更兴奋了，加快了揉搓一诺头发的速度，直到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
  视频录制完毕，小鱼给一诺传了一份。
  “用你的账号把这个视频发上去，标题就叫《鱼姐，小弟的头手感好吗？》”
  发视频一诺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个标题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怂了点？
  “怎么？您有更好的想法吗？说出来我会采纳的。”
  看到一诺犹豫，小鱼歪着头“温柔”地看着他，模仿着空姐的语气，像一只毫无危险性的小白兔。
  这可是把一诺吓得够呛，赶忙摇头并立刻拿出手机发视频。
  “顺便@一下我。”
  “好的。”
  小鱼满意地缓慢点头，拍了两下一诺的肩膀，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不错，小伙子很有悟性，有前途。”
  接着，在一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手上的罐头拿了回来，举着罐头瓶子灌了一大口糖水加上椰果丁。
  没有庆功酒，就拿罐头替代吧。
  “行了，我走了。”小鱼抱着罐头转身离开，十分潇洒。
  一诺急忙拉住她的睡衣边边，“余小鱼，你不是说这是给我的报酬吗？”
  呀，一高兴就忘了。
  小鱼有些尴尬地转身回来，在余光里看到某样东西，拿定主意。于是看了看一诺，又看了看地面示意他跟着自己的视线。
  一诺向地面看去，小鱼踩着粉色拖鞋的小脚正不断在一个破了洞的罐头盖旁边点着。
  一诺弯腰去捡，着重观察了一下小鱼的右小腿。
  光洁无比，没有伤疤。
  一诺心中地一块石头落了地。
  “没错，我说的报酬就是它。”
  一诺拿着破了洞的罐头盖子，一脸幽怨，还顶着一头鸡窝，眼巴巴地盯着小鱼手里的罐头，怎么看怎么可怜。
  小鱼被盯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心中也有些愧疚。自己为了报复徐必城的粉丝过来欺负他，让他发视频，然后还抢了他的罐头。
  可是这个罐头真的很好吃。
  看了眼一诺，又看了眼罐头，小鱼咬咬牙，又一喝了一大口后，把剩了半瓶的罐头塞到他手里，接着落荒而逃般转身就走。
  在小鱼的观念中，她给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东西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明显是在侵占一诺的个人财产。
  我得快点跑，要是被他想明白，我喝了他一半的罐头，和我生气怎么办？
  等等，就算他生气又不敢对我怎么样。
  小鱼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一诺低头看着自己的半瓶罐头。
  这算是间接接吻吗？她是什么意思？
  端着罐头，缓缓靠近嘴唇，一诺的心跳加速再加速。
  他虔诚地闭着眼睛，仿佛在做什么神圣的仪式。
  罐头玻璃瓶的冰凉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一些温热。
  轻轻喝下一小口。
  嗯？
  这个椰果怎么味道这样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鱼回味着罐头的味道，打开冰箱和橱柜翻了好久，发现给一诺的是最后一瓶。
  一诺的视频发布几分钟后，原本就破了大防的魔障女粉如丧考妣，一批自我麻醉，称二人是兄妹，一批气愤至极，果断脱粉回踩。
  又几分钟后，小鱼发了一个撸猫的视频，标题为《诺弟，和小罗比差远了》。
  有人觉得甜，有人觉得虐，有人把自己的心捡起来，用胶带拼好，有人觉得自己的心从碎片变成了渣。
  对此，不少“睿智”而“专业”的人表示，AG的营销手段真的顶级。
  吃了罐头，一诺躺会床上继续看着一本叫《绝对平均世界》的电子书，十分钟后，猛然起身骂道：“狗作者，居然太监了！才写了五十多章就不写了！”
  放下手机，脑袋里全是小鱼，一诺不断翻身，躺也不舒服，坐也不舒服。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看了桌子上的罐头瓶，又唤醒自己紧抱着小鱼的记忆。
  她，是不是也喜欢我？
  可是她和cat、渲染的关系好像更亲密啊……
  躺不下也坐不住，一诺跑到篮球场，试图用投篮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这是他保持专注力的方法。
  深深呼吸，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一诺盯着篮筐，一个荒诞的想法出现。
  如果这个球能投中的话，那我就确实喜欢她。
  紧盯着篮筐，当球出手的那一刻，不管球进没进，一诺已经清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希望球能进。
  篮球划过弧线，直穿篮筐，完美进球。
  捡回篮球，一诺紧张得手臂颤抖。
  如果这个球能够投中，那么她或许会有一丁点喜欢我。

  他如是想着，屏住呼吸，肌肉前所未有的僵硬。
  长时间的瞄准后，篮球从他手中飞出，似乎是劲儿大了些。
  篮球打在篮板上，惨遭弹飞。
  不算，这球不算！三局两胜！
  一诺捡回球，再次投了出去。
  又没中。
  肯定是风的问题！今天晚上有雨，雨要来之前风大。等风小了些，一诺再次举起篮球，前两次不算，这把一锤定音。
  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坚定关注着少年可笑又真诚的举动。
  篮球落在篮筐，滚了两圈。
  居然……进了。
  短暂的窃喜如同电流般击穿一诺的身体，意识恢复后他又恍然变成了虔诚的唯物主义者。
  我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这样幼稚？
  晚熟的少年遇见了惊艳的心上人，忐忑不安，不敢言明。他害怕悲惨的结果摧残可能的梦，让目前还算亲密的关系走向冰点。
  他不是不自信，而是太害怕面对不好的结局，所以希望通过观察和继续相处增加好结果的概率，所以宁愿怀着心事去猜。
  雨，来了。
  敲打着窗。
  小鱼睡得正香，小嘴不断张翕着，在梦里嚼着椰果。
  椰果？罐头！
  小鱼从梦里惊醒。
  自己是不是和那家伙间接接吻了。
  不对，我又没吃到他的口水。
  这小子好像两次占到我的便宜了。我似乎，并不反感。
  可能因为他是个帅哥吧。
  小鱼代入了一下小胖的脸，一个冷颤打过，裹紧了被子。
  “晗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说不清道不明，但你会心跳加速的。”
  小鱼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
  脑海中是篝火映照下一诺将她拉起来，请她去唱歌时的那张脸。
  也许是人多让气氛轻松，也许是夜晚让精神恍惚，自己没有拒绝。
  平静地随着心跳，好像没有变快。
  果然是被那群磕CP的粉丝们影响了。
  小鱼重新躺下，沉沉睡去。
  但小鱼可能忘了，深夜时人的心跳速度要慢一些。
  男生宿舍，一诺躺在床上，用小号逛着糯米鱼丸超话，舍不得闭眼。
  闭眼都是她。
  雨静静地敲着，夜渐渐深了，又渐渐远了。
  一诺不是回音，没那么骚情，但也写了一阕一剪梅：
  细雨敲窗点心扉，愁来无绪，情起难追。少年心事宛萦回，饮罢一杯，还有千杯。
  琼姿花貌见不忘，醒也相随，梦也相随。寤寐辗转应何处，猜也难为，问也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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