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白对弈
大战之后，两界魔河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封成和血残阳盘坐在岸边互相疗伤。
“远方的客人？”封成疑惑道。
“看样子，你们守护联盟的人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血残阳戏谑道。
封成眉头微皱，沉声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得到这个消息，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我只能够告诉你，这些人的到来能够改变破碎大陆的格局！”血残阳阴沉道。
“容我想想！”封成纠结道：“圣皇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我真的很难抉择，现在你也给我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好吧，我只能给你三个时辰的考虑时间，如果再晚的话，我的这个情报就没有丝毫价值了。选择合作的话就在那一轮魔月升至头顶上的时候，只身前来残棋阁一叙，如果，你还是下不了决心的话！明天尽可攻城，你是人，我是魔，正邪自古不两立！忠与义你无法兼顾，不过，当初并肩战斗的日子，我血残阳是不会忘记的；而今我们站在了对立面也是迫不得已！”血残阳缓缓站起，平息了一下气息后，对着封成郑重道。
之后，血残阳便朝着魔域古都飞去，在半空中身形微微一滞，回头对着封成说道：“对了，几年前的那一局残棋还未下完，我希望你能准时赴约，三千年寒浆玉露已经为你准备好！”
封成没有答话，眉头紧皱，目光忧切的看向血残阳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语！
身后的丘寒一脸好奇的凑身前来，舔着嘴唇问道：“三千年寒浆玉露可是魔域最珍贵，最美味的醉酒？”
封成无奈的看了一眼丘寒后，点点头。
阿兰来到封成身侧，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安慰道：“我不想看着你们兄弟反目，但我也不想让你与天下正道为敌！我只想说，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封成也握紧了阿兰的手，痛苦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能改变破碎大陆的格局的人？血都主可是信口雌黄之人？”阿兰质疑道。
封成摇摇头道：“他不会骗我的！”
“我感觉这个消息至关重要，大哥，今晚你还是去赴约吧！”丘寒建议道：“同时，带一坛三千年寒浆玉露回来！”
“再容我想想！”封成深呼了一口气，对着丘寒命令道：“等此间事了，我会送你一坛三千年寒浆玉露的，现在，你先率领着天行部去刚才路过的古城中驻扎，我随后就到！”
“好嘞！”丘寒兴奋道：“走咯！虎仔子！”旋即轻巧的跃上虎背。
血饮剑齿虎不满的吼了一声，我是威风八面的虎王，不是什么虎仔子。
……
在一处黑暗的星空里，上万艘巨大黝黑的星空战舰整齐的排开，以一种横冲直撞的嚣张姿态，朝着破碎大陆飞快的逼近……
为首的舰船是一艘百丈宽，万丈长的铁甲巨舰，黑色的船身给人一种阴暗压迫之感，船头立着一个巨大的龙首，龙睛暴突，霸气侧漏；甲板上的竖着一面巨大的战旗，迎着烈烈星风飘扬！
每一艘舰船的船舱内都载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每一个军人都由黑色的甲胄覆盖全身，威风凛凛！
黑暗之中，整个船队，就像数头洪荒猛兽一般，朝着猎物慢慢靠近！
……
魔域的夜晚，是寒冷与恐怖交织的黑暗！一个个幽魂在暗夜中游荡，散发出索魂的鬼嚎声，阴冷的魔风在空旷荒凉的魔域肆意的呼啸！
一轮妖冷的魔月高悬天宇，某一刻，恰好的升至头顶！
古城中，一处破败的庙宇里。
“哥哥，约定的时间到了！”阿兰来到封成身侧，小声提醒道。
正在调息的封成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满含坚韧，他透过窗棱看着没有一颗星辰发光的夜空，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缓缓站起，一身气息已经调至巅峰状态。他沉默着走出庙宇，然后一个纵身就消失在阿兰担忧的目光之中！
在封成离开半个时辰后，丘寒也带着血饮剑齿虎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古城。
残棋阁，封成与血残阳端坐在石桌的两侧。石桌上一块月亮石把棋盘照亮！阁楼外没有安排一个守卫，安静的深夜里，唯有两人的落棋声传出！
和过去一样，两人聚在一起，封成执白，血残阳执黑，三千年寒浆玉露注满两人的酒杯。
但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执棋的两人各有心事。
上一次，封成留下了一局必赢之棋局离开，并赢走了几坛珍贵的三千年寒浆玉露，而血残阳并没有收起已成死局之棋，而是，每有空暇的时候就坐在石桌前，独自斟酒，思索着扭转战局的棋法！
幸不辱命，他做到了。
只见他，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轻轻的落在一点，而后便自顾自的品咂起了美酒。目光满带挑战性的看向了对面的封成！同时，咏叹道：
“莫将戏事扰真情，且可随缘道我赢。
战罢两奁分白黑，一枰何处有亏成。”
封成惊讶的看了一眼温文尔雅的血残阳，，没想到，还真被他扭转了战局。
他拿起了一个白子，却久久的悬在半空，思索着该如何再度围击黑棋。
这一点不行，等于放虎归山！另一点也不合适，虽然暂时的阻挡了他一下，但终究还是腹背受敌！连在一起的白子向巨龙一般盘在棋盘上，而黑子像锁链一般牢牢地捆绑着巨龙，血残阳刚刚落下的棋子恰好遏制住了这条巨龙的咽喉。
他目光一眯，看向了黑白交界处的一个不起眼的点，如果白子下在那里，自己可以暂时维持不败的局势，之后血残阳会面临两个自主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抉择？
左侧落子，我们平局。
右侧落子，他轻而易举的胜出。
封成轻呼一口气，亦棋亦人生。
旋即，白子稳稳的落在了那个不起眼的点上。之后，封成仰面喝下一整杯酒，目光紧紧盯着血残阳，同时也作诗一首：
“随缘冷暖开怀酒，懒算输赢信手棋。
七尺形骸一丘土，任他评论是与非。”
血残阳稍感不自在，但察觉到封成的意图之后，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你这样选择我就放心了！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那种为了个人目的不择手段之辈，更不是为了权力与疆域就邪恶的四处燃起战火，致使生灵涂炭之徒。我想你理解，我只是想要复仇，想要摧毁幽浮魔族而已。自从八族沦为幽浮魔族的阶下囚之后，每一族的生活都苦不堪言，都要为幽浮魔族的邪恶修炼之法付出巨大无比的代价！我知道，你在担心，一旦我成功复仇，重新主宰九族，该会如何对待中央之国？我会向你承诺，只要中央之国不干涉我的复仇，我也不会踏足中央之国半步的！”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才会答应与你合作。血兄，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本心，坚持初心就行了！”封成饮了一杯酒关切道。
“我只是想要和你一样，会前往生死场，飞升仙天界，在武道一途上获得更大的进步。别人都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而相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欲望很大，而屈居与下位面是难以满足的。我们都不想仰人鼻息，苟且生存。我们追寻我们的自由。不是说，我们要强大到别人看我们的脸色行事。我们仅仅是不想受制于他人，我不想受幽浮魔族的压迫，你也厌恶封太极的心胸狭窄。而现在我不得不忍气吞声，你也要考虑封氏宗族的清誉和本族的安危。我们都在隐忍。我们都想要自由。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南征北战，可我知道你只想卸甲归田。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妥协，但并不代表我们完完全全低头，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反抗的念头！”血残阳一吐为快道。
“还是你了解我，也许我们还可以一同前往破碎星空呢？”封成高兴道。
“等此间事了，我们一起出发！”血残阳大笑，然后拿起一个黑子，稳稳地落在左侧，结束了这场搁置多年的对弈。
“合作愉快！”血残阳举起酒杯看向封成，目光满含笑意。
“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封成也举起酒杯点点头询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些远方来客了吧？”
“不急！”血残阳站起身来，提起酒坛给封成倒满了三千年寒浆玉露，然后放下酒坛，拿起自己的酒杯来到了窗户面前，他推开窗户，看向了那轮在黑夜中孤独行走的弯月，下一刻，弯月被一团黑云遮掩。血残阳眉头一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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