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洞灵观主

碧云福地八百里之外，有一座高有三百余丈的山峰，唤作洞渊山。

        洞渊山上内有一山涧，名唤九渊，两边古木林立，怪石嶙峋，山势陡峭，老藤攀岩，对于常人而言，根本没有可通之路，但九渊之中，却有一座古朴道观，位于清国和明国交接之地。

        这道观看上去已经有些年月，并且许久没有修缮，白墙的角落已经展露出内里的青砖，并且不少地方还长满了青苔，一根根青翠的藤萝爬在道观的围墙上。

        两扇原本应该是黑色的大门，早就落了油漆，门上一块用上好紫檀雕刻的精美匾额中书写着‘洞灵观’三个鎏金大字，不过如今三个字上的金漆已经褪去不少，泛出点点灰白色。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今个儿当真是好生热闹，什么妖魔鬼怪都来我洞渊山凑热闹了啊！”

        一声轻笑响起，略显苍老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字字如钟鼓齐鸣，回荡在洞渊山内外，同时在一个鹤发童颜，霜姿丰采的老者从道观内走出，顶上蒸腾着道道云霞，三朵莲花似开似闭，在云霞周围演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场景，红尘万象如梦幻泡影，自然山河如海市蜃楼，转瞬而逝，手中银须拂尘，对着半空就是一晃，万道银丝化作流光向着虚空打去。

        流光刚刚飞出数丈，就见半空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漆黑的大葫芦，葫芦口朝下，万千捧金光灿灿的黄沙涌出，其中又夹杂着道道黑烟魔火，将还未靠近的流光统统搅碎，然后向着老道纠缠而去。

        黄沙化作沙暴，魔火化作热流，直接将老道所在的道观附近笼罩，被魔火黄沙接触到的草木岩石、残枝泥沼，纷纷化为无数红黄色的残烟，随风消散。

        “有些意思！看似魔砂，其中却夹杂了佛门之法，你就是清国那位法王坐下的弟子吧！”面对纠缠而上的黄沙魔火，老道笑了笑，挥着手中拂尘，一片清气飞出，围绕而上的黄沙顿时化作道道元气返还到天地之中，滋润周围残破的土地，无数草木重新生出，景色在几个刹那间，就是恢复如初。

        “你到底是谁？”一声惊呼从黑葫芦所在的位置传出，一位身着赤红袈裟，面如朱砂，头戴金箍的胖头陀满脸惊骇的望着老道，此时他满是肥肉的胖脸一抖一抖，抽搐不停，一颗颗冷汗不当冒出，像是得了羊癫疯似的。

        “老道是谁？我想想啊！”刚刚戏弄了对方一下的老道显然有意继续戏弄这胖头陀，手中拂尘甩了甩，胖头陀身上丝丝缕缕的气机被引到地下，原本丰满的身材，一点点的纤细起来，最后在他成为瘦头陀的时候，才是无奈道：“原来的名字在五百年前就被我放弃了，现在你就称呼我为洞明散人吧！如今，你也是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就请你安心的去吧！”

        说完，手中拂尘再摆，万点银光升起，即将落下的时候，就是听到一声佛号响起。

        随后，一线金光从天而降，那金光初时不过丝线粗细，在佛号响起的瞬间恍然涨开，铺成一片祥光云海，气蒸霞蔚，绚丽绝伦，随后金光轻轻一荡，现出一位白眉垂膝，身穿大红袈裟，临空跌坐于金莲青年和尚，他左手拿着一支纯金打造，镶嵌佛门七宝的转经筒，脑后悬浮着一轮宝轮。

        宝轮色分九彩，其中霞光轮转不休，仔细观察，又会发现霞光轮转速度和方向并不一致，细分之下，又可以将宝轮分成九层，每一层中都是流光闪烁，符文密布，无数好似无数蝌蚪鱼文的佛道秘纹，随着流光转动，迸溅出无数彩霞。

        见到落下的万道银光，和尚口宣佛号，脑后宝轮光华大放光辉，周围祥云罩顶，异香飘满，虚空顿时化作一片金色世界，同时九重宝轮除去核心一重，其余八重宝轮中各自飞出金色的天人、龙神、修罗、夜叉，迦楼罗、乾达婆、紧那罗、摩呼罗迦等八部众，而后金莲在虚空绽放，令人心神安详的香气向着四面铺张，片片金光洒落开来，拦下万点银光。

        “咦？”洞明散人看着和尚脑后宝轮许久，诧异道：“有点意思，你竟然佛咒之法修行到如此程度，若是更进一步，也是堪称开宗立派之人了？”

        “比不得真人由人道入仙道，于仙道得悟长生！”和尚望着洞明散人满脸忌惮，伸手一点，一缕金光落下，化作莲台托着“胖”头陀，点点金光融入其中，修复本源残缺之后，微微感慨道：“我曾经于定境之中，感应到此地不就之后将有一位同我清国相克之人现世，本想着相同真人打声招呼后，再行行事，却不想我这弟子偷听我同将军的谈话，先一步来到此地，还请真人见谅！”

        “偷听？”洞明散人嗤笑一声，也不点破其中关窍，直言道：“既然你这位清国国师都开口了，我也不至于继续和这小辈纠缠，不过我洞渊山并不留闲人，请你们自行离去。”

        和尚听到这话，不由苦笑一声，问道：“此人同我清国因果纠缠，却是放不得，还请真人大开方便之门，许我等在此停留半日，将其捉拿。”

        “半日？”洞明散人笑了笑，然后面色一变，手中拂尘一挥，道：“别说半日，就是一刻钟都不行，现在就给我滚！”

        一股罡风随之生出，和尚面露怒色，脑后宝轮光华大炽，想要拦下罡风，却不想这罡风看似强劲，实则至柔至妙，轻飘飘的将周围金灿灿的虚空，扫出了洞渊山。

        “师尊，你为何要如此尊重那人？”坐于莲花台上，吸收金光，整个人看上去，宛如金身罗汉的“胖”头陀，对着自家师尊发出疑问，却不想自家师尊没有给与丝毫回答，他正打算再次发问，可瞳孔之中的灵动却在下一刻化作呆滞，对着上方和尚合十施礼后，盘坐在金莲台上慢悠悠的颂念起不知名的经文。

        另一边，洞明散人将来犯二人扫出洞渊山之后，就是对着另一边开口道：“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戏，是不是也该出来和老道解释解释你的来历？”

        “太元仙宗太阴峰刘清源，见过洞明真人！”道观边缘，手持七音妙树的刘清源显露身形，对着洞明散人施礼之后，就是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太阴峰？”洞明散人楞了一下，然后盯着刘清源手中七音妙树，问道：“李明微是你什么人？”

        对于洞明散人的问话，刘清源也是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正是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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