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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乱，枪声、叱骂声、惨叫声连成一片。“我先抓住绳子的！”“滚你奶奶的！”“丧尸来了，快打。”“去死吧你！”“老子毙了你。”“先打丧尸，这样谁也活不了。”“啊————我被咬了！”“我才不管呢！”

        混乱中，终于有人挣扎着爬出窗户，居然是老妖，他抓住绳子想往下溜，后面有人紧紧的抱着他的腿。“你狗日的别想独活！”那人叫道。

        老妖转过身，突然掏出手枪对着里面“呯呯呯呯”连续扣动扳机，直到手枪里的子弹全部射出，然后迅速滑下。隔壁枪声的密集程度立刻大减，显然老妖不仅打死了抱着他腿的那人，还打死打伤其他许多拿枪的人。

        这下匪徒火力大减，同时也乱了方寸。惨叫声越来越多，枪声则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惨叫声……窗外黑影连闪，几个被咬的浑身是血的匪徒和丧尸扭在一起，艰难的翻出窗户，直接跳了下去……他们在空中打着旋转，重重的摔在地上，扬起四周的尘土。运气差的连跳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老妖已滑到楼底，与冯忠阮航会合，他们见这情况，不敢再停留，从丧尸较少的地方冲了出去，拐过楼角不见了。

        惨叫声终于沉寂下来，只剩下嘶吼声和啃食声。屋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秦凝坐在沙发上，抱着头捂着耳朵蜷成一团，身子不停的颤抖。我走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外面烟很大，血腥味也很浓，丧尸闻不到我们身上的气息，我们还有希望。”秦凝那美丽的双眸已被恐惧占据，但她还是坚强的点点头。

        我再次趴在锁眼上往外开，外面烟气缭绕、影影绰绰。视野狭窄，只能看见一具尸体：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子，坐在地上，上身靠着一张办公桌。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天花板，对围在四周啃食的丧尸毫无反应。

        忽然丧尸停止了咀嚼，一个个呆滞的站起来，退到一边。嘴巴上沾满了鲜血，不停滴到胸前。一个恐怖而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正是尸王，后面则跟着四个由食尸者变成的巨型丧尸。

        尸王走到络腮胡子身边————络腮胡子的身体已被啃掉大半，剩余的部分没多少重量————抓住他的头发，一只手就拎起来，放在办公桌上，络腮胡子的腹部破了一个大洞，五脏六腑瞬间流到地上，拖得长长的。

        尸王对其他部分毫不在意，它双手分别扳住络腮胡子的上下颚，再次将头颅的上半部分撕下，从里面挖出大脑，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很快将整个大脑咽下肚子，然后便脱离了我的视线。自然是去吞食其他尸体的大脑。

        我在屋内观察着这一切，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希望尸王吃完大脑后赶快滚蛋。大概过了一亿年，尸王终于再次回到我的视野，它又检查了一下络腮胡子的尸体，大概是想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地上有很多尸体，有的是人的，有的是丧尸的，很容易遗漏。

        检查完毕之后，尸王抬起头，忽然注意到这边的门。我顿时紧张起来，难道它发现我们了？尸王缓步向我走过来，在门外站定，抓住门把手转了转。我们早已从里面锁上，它当然打不开，便后退两步，好像在估计这门背后有人的可能性。我抬起手枪，隔着门指着它的脑袋，只要它一开始撞门，就立刻动手。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两声枪响，是七楼那边！尸王立刻转身望着门口，略一沉思之后，便向办公区大门走去，四个巨型丧尸跟在后面，然后是其他的丧尸鱼贯而出。

        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运气真好！站起身来，这才察觉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这尸王控制丧尸的能力真不是盖的，它让丧尸走，丧尸就走，连地上的血肉都不吃了！不过它还是不够聪明，如果它怀疑门里有人，应该直接找强壮的丧尸撞开，而不是过来转门把手，如果真的开了门，我一枪就能毙了它！不过这种程度的智慧也够人受的了。

        “它们走了！”我回头对秦凝说道。

        “真走了？”秦凝紧张的问。

        “真走了！”我心里盘算着：这小娘们本事挺大，但还没有适应丧尸世界，暂时恐怕指望不上，还是得靠我自己！走到窗口，探出头去望了望，那根长绳就系在隔壁窗户上，并不远，只要找根长杆，就能挑过来，连门都不用出！眼睛往旁边一扫，就看见了门后的拖把，将拖把伸出去，很容易就钩住了绳子。

        但再往下一看，心顿时沉入谷底，刚才几个匪徒跳下去摔的血肉模糊，早已引来了大量的丧尸。他妈的，这帮狗东西，死了也要给老子制造一些麻烦。我又回到门口，握住门把手，不知现在该不该出去。

        七楼的枪声再次响起，显然尸王开始向七楼进攻，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尸王正在攻击七楼，楼内又在着火，现在出去是最好的机会，越往后就越危险。于是一咬牙，猛的打开门。

        外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尸王只能控制一部分丧尸，那些不受控制的正闻风而来。办公区大门正有三个丧尸进来，我抡起斧头冲上去，一斧一个，把它们砍倒在地。然后偷偷探出头向里窥视————大厅里也是烟雾弥漫，但火却已经灭了，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那畜生并不想烧死我们，只想放烟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

        向大厅努力望去，模模糊糊看见丧尸受到尸王的指引，都聚集在通往七楼的楼梯附近。其他地方丧尸并不多，这座商厦很大，丧尸虽然数量众多，但也不可能占据所有的地方。

        一回头，见秦凝已从屋里出来，脸色苍白，却神色坚毅。我揶揄道：“怎么了出来了？不怕丧尸了？”

        秦凝咬着牙说道：“我怕丧尸，但我更怕完不成任务。从小所受的训练，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只是这种出生入死是我没想到的，但同是出生入死，有什么分别……”

        我从地上捡起一支沾满鲜血的56式突击步枪，对秦凝说道：“没时间说这些了，尽可能多找些弹药，我们要离开这里。”

        地上的武器一般都是打光了子弹的，我们只能在匪徒的尸体上摸索，辨认他们很简单，都浑身是血，而且少了半个头颅。

        匪徒只有56式突击步枪和54手枪，我搜出几个步枪弹夹几个手枪弹夹，秦凝也搜了差不多，搜完之后我们悄悄的溜出了商厦的办公区。

        尸王占据着中央楼梯，下面已被扒开，不断有丧尸上来加入尸王的队伍，还有的不太听指挥向四周扩散。不少丧尸往办公区而去————幸亏我们出来了————那里血腥味太重，烟雾也掩盖不了。

        沿着北侧通道向东移动，在柜台与货架之间穿梭着。不断和丧尸不期而遇，对付它们不能用枪，否则会被尸王听见！我一斧一个将它们放倒。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个下去的楼梯。

        烟雾不大，可也不小，四周灰蒙蒙的，能见度大概也就二三十米，我讨厌这种感觉，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无法掌控，随时受到死亡的威胁————如果一个敏捷的丧尸突然冲出来，一口就能咬断我的脖子。眼睛鼻子都呛得难受，勉强忍住不咳嗽。

        “这该死的烟！”秦凝小声说道。她找了两条毛巾，又找了瓶水浇在上面，给我一条，用来捂住口鼻。

        我紧张的盯着四周说道：“有烟是好事，虽然我们看不见它们，但它们也看不见我们！枪上有血，这些烟可以掩盖血腥味！”刚才从匪徒身上搜出的枪和弹夹都沾满了鲜血，没有水来清洗，在正常情况下，丧尸早就闻风而来。

        “我们应该匍匐前进，”秦凝说道：“烟往上走，越靠近地板就越少。”

        “匍匐前进？遇到丧尸连站起来都来不及！这烟也不算大，忍着点吧！”在这种环境中到处乱走，我也感觉十分恐惧，

        绕到商厦东北角，发现了一个楼梯，但已被各种东西堵住，要清理开十分费事。我暗骂了一句：“该死。”

        “这里的楼梯都被堵住了，没堵的是被丧尸撞开的，我们也下不去。看来只有一种能下去的方法。”秦凝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秦凝。她微微一笑，问道：“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垂直电梯！”我如梦方醒：“可刚才上来的时候，那电梯已经被丧尸填满了！”

        “可以去南边找找，这么大的商场，不可能只有一部垂直电梯！”

        我点点头，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向南走去，一路冒烟突雾，不断有丧尸迎面而来，要小心的把它们杀死，尽量不发出声音。

        在烟雾中摸索着行进，不知走了多远，忽然看见前面大量丧尸堵住路上，它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向中央楼梯方向。我被吓了一跳，随即想起这些丧尸受尸王控制，只要尸王不发动，就没有威胁。真没想到尸王已经控制了这么多丧尸，从中间楼梯一直排到这里！

        松了口气，正想招呼秦凝往后退，却见秦凝已经抬起了枪口。我大喊一声：“不————”同时枪已经响了，子弹像镰刀一样，直接将丧尸扫倒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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