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何谓之道

齐锐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楼乙的感知敏锐，他已经感受到四周的大气，正在不断聚拢而来，他感到有些压抑，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少许。

        “这是来自齐锐的气场？”楼乙疑惑的自语道。

        他抬头看向天空，这里的天空非常奇特，没有太阳的存在，却仍能撒下如同阳光一般的光芒，这全仰仗着那一道横隔天地之间的裂痕，而这也是裂隙秘境名字的由来。

        裂隙自动散发着光芒，照亮着秘境的每一个角落，此刻天地大气在四周涌动，隐隐约约有气息自天空垂落而来，笼罩于齐锐身体之上。

        而让楼乙感到压抑的气息，其实就是齐锐散发出来的，他突然想起了齐锐说说的话，观看他的晋升，难道真的会对自己有帮助？

        楼乙不置可否的低下了头，看向仍旧纹丝不动的齐锐，他身上的气越发凌厉了，甚至让楼乙感觉到了威胁，明明对方并无意识存在，那么这股气势到底缘何而来……

        突然间风起云涌，气流从天而降，吹拂着齐锐的衣衫，天空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就如同雷雨天之时，那闷雷不绝于耳的模样。

        而此刻场景虽然不同，可是情况似乎相近，唯一不同的则是，天空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乌云密布的景象，突然齐锐睁开了双眼，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顿时笼罩四周。

        楼乙眼皮一跳，身影快速后撤，一股惊人的气浪，呼啸着拍了过来，险些撞到他的身上，幸好他神识敏锐，让他躲过了一劫。

        不过他也明白，这并不是齐锐故意要这么做，而是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晋级会引发如此大的动静，他的衣衫突然爆裂开来，露出健硕强健的肌肉，骨骼砰砰作响，如同鞭炮一般。

        每一次爆鸣，齐锐的气息就会增强一分，看上去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进展也十分的顺利。

        喝！

        齐锐发出一声呼喝，同时抬臂震向长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顺着他的拳头呼啸而出，轰然撞向上方的天空看，一声炸雷在半空中响彻云霄。

        齐锐脚尖猛一点地，人已飞上高空，楼乙眼角抽搐起来，这算什么守护，他自己如今灵元消耗一空，根本无法飞行，这家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还是说......

        楼乙突然神情一变，抬头看向天空，隐约能够看到齐锐在高空之上，疯狂的挥拳出击，时不时还夹杂几脚飞踹，空气发出阵阵爆鸣，回应着他的霸道。

        齐锐身上充斥着血色光华，这是血气外放的征兆，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齐锐打算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极限。

        他飞上高空，是不想自己受到伤害，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就不需要自己为其护法，他之所以留自己下来，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看看他的晋升，是否能够对自己有所帮助。

        这应该算是对方对自己救命之恩的一种报答吧，楼乙猜测这晋升应该还有别的深意在里面，应该不会只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那么究竟会是什么呢……

        楼乙的眼神眯了起来，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专注起来，想要找出齐锐想要给自己看到的一面，齐锐的出拳非常之快，宛若闪电一般，然而这对楼乙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身上的血气十分的旺盛，身体机能极为强悍，但这似乎也不是对方想让自己看到的......

        他开始观察四周的能量波动，猜测也许秘密就藏在其中，然而结果又一次让他失望了，能量真当空气，形成气浪涟漪，这等事情他也可以做到。

        至于肉体力量强悍，这齐锐本身就是以肉身血气为修炼目标，自然这些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等等......

        肉身？血气？......

        楼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再次看向齐锐之时，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他在逼迫自己，冲击自己的极限，这是一种...一种道？

        楼乙非常肯定，齐锐此刻正在做的，是寻找属于他的道，楼乙忽然想起了薛忘情以及韩雨柔，韩雨柔不是选择的无情道吗？而薛忘情改了自己的痴情道，却又走上了一个忘情道。

        然而那不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所以他到现在修为都没有再做突破，楼乙心中若有所思，抬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道，何谓之道……”

        齐锐犹自在高空狂舞，周身血气疯狂倾泻向四周，楼乙看的有些出神，再次喃喃自语道，“他的道又是什么呢？”大道三千，小道九千九，天道，地道，人道，每个人都可以创造一道，然而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秉承自己的道，有些人成功了，但是更多的人，却因为自己的道，最终含恨而终。

        神，仙，人，魔，妖，灵，精，怪，鬼，九族各有各自的道，人族集百家之众长，也许是所有修大道中，最为复杂的一族了。

        神族修炼神道，是最贴近天道的大道规则之道，仙分很多种，有的修无情道，大道本无情，摒弃红尘无欲无求。

        魔族修修罗道，妖族修星辰道，灵族修自然道，精族修隐匿道，鬼族修恶来道。

        各有各自的道，然而似乎只有人族，可以不受种族限制，博众家之所长，修大道三千，天地人三道统筹万界同修，这也是为何人族虽天生羸弱，后天潜能却无穷无尽的缘故了。

        人族强大的地方就在于欲望，欲望乃是人族进步的源泉，只要你想去做这件事，总会有一股动力在支撑着你，让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楼乙看着天空中的齐锐，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道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有人修天道，天道分日月星辰，风雨雷电，以天帝为尊，统领天道意志。

        地道更近乎于古巫一族，携大地之力撼动苍穹，江河湖海，山川大泽，花草树木，四方百物为神，更像是一种抽象的信仰，比如楼乙出生的清风村，其实就是一种信仰地道的村落。

        他们信仰大山，憧憬着山灵的庇护，实际上这就算是一种地之道的修行，只是很可惜，凡人就是凡人，终其一生也无缘得见仙基。

        人道则更加的复杂，每个人心中的信仰不同，造就出的道也各不相同，有的信仰天帝，那么他所造就的人道就是神人道，有的信仰仙尊，那么他造就的就是仙人道。

        有的则信仰人族先贤，那么这就是贤人道，大道三千只是泛指，并不是说道就只有三千种，这是十分狭隘的说法，每个人心中的道不同，走出去即所谓的得证大道。

        走不出去，则身死道消，然而岁月悠悠无尽，能够真正证道的又有几人，不过徒增无数白白牺牲的白骨，所以道可以随意去创造，而想要创造出能够走通的道，却是极为不易的。

        人族原本就不入其它几个大族，神族的力量，妖族的体魄，灵族的寿元，精族的精神，可是人族就是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坚韧与智慧，一点点的创造出了属于人族的辉煌。

        人族中的顶级存在仙，不就是最好的诠释了，人族可以以一族之力，拥有属于其他各族的所有资本，力量我有，体魄我有，寿元无尽我也有，精神无限，我也能做到。

        所以各族对人族如此忌惮，也是因为如此，只是也正因为如此，人族的道，反倒显得繁杂起来，各修各道，却并没有统一的规划，人族几乎涉猎了所有种族的道，这是一种探索，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表现。

        人族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种族，是被创造出来的种族，不同于所有从太古演变而来的各大种族，人族需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只有不懈努力，才能保得住这来之不易的地位与财富。

        楼乙抬头看着天空那道巨大无比的裂隙，幻想着在那之外的世界，五行之力他有，可以修炼天道中的元素之道，令各大灵脉的术法威力达到最大。

        体魄的话，他拥有龙族战法，每一次龙形小树的开启，都是对他的一次蜕变，再加上他拥有了饕餮之吻这一霸道无比的血气掠夺之法，走炼体之道，似乎也不成问题。

        精神之道，也在其考虑之内，他天生精神力就异于常人，拥有远比同阶修士强大的多的精神力，这让他可以在对方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同时，提前加以应对。

        再加上之前在无字之渊的经历，更是让它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升华，而最为重要的还是他的识海，松神的那缕魂，无时无刻不在推展他的识海，而那金身舍利更是在不断净化着识海之水。

        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楼乙的精神识海，都远超同辈修士，如果说目前有人能与之一比的话，恐怕也只有当初遇到过的，那个上官飞了吧……

        就在他思考着自己该走的道时，齐锐从天而降，一股极强气息笼罩着他，他成功了，或者说终于如愿以偿了，楼乙笑了笑，抱拳道，“恭喜，恭喜！”

        齐锐咧嘴笑了笑，气息收敛起来，说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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