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203章 煜
木子云不打算带着所有人潜入海底,而是在瀛岱大地上用石头摆出了一幅巨大的魏皇败幽图。
其实这幅图与方天慕告知他的没有多大的差别,但就是几处关键细节的改变,补全了这道时空穿越通道,木子云只要顺着落子的规律,一步步将能量灌入到最后一个棋子位置就可以了。
南疆人们紧紧相拥,木子云心里也没有底,他怕改变的历史太多,造成不可挽救的灾难,所以迟迟不肯动手,还是大汉走上前来,鼓励了他一番,才让他打起了劲头。
大汉还欣喜道:“没准我们能见到传说中的神祖,甚至能亲眼目睹他老人家斩杀魔头,抹灭小鬼的壮举。”
木子云说道:“此计不成,我自担罪也!”说罢,他将能量灌入图中,时空术发动的迅速,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而这道术不仅仅能传送施法者,还能传送在阵法范围内的所有物。
他们的确经历了过程,但在现实中是一瞬间完成了穿越。
这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但此处的草木与人间相差巨大,显得十分丑陋诡异,众人并不知晓自己穿越到了哪一个时间,但纷纷惊喜自己真的成功了,原来瀛岱果然是一处古老的神地。
这时,一副棋盘大小的魏皇败幽图出现在了木子云的面前,它正是刚刚他在瀛岱大地上刻画出的那一幅图。
木子云观察了一番,急道错了,原来某个南疆人在摆放石头的时候,没有按照木子云所说的去做,而是偷懒耍滑地将一块石头少搬了三步,与另一块叠放在了一起。使得原本应该有一子的地方,空了出来,这造成了时间穿越之术的一个漏洞,而不完整的时空术绑住了木子云的能量体。
木子云皱紧了眉头,魏皇败幽图是一条时空通道,但时空通道看来也是有区别的,方天慕的是不完整的,也是当世流行着的,他通过此通道可以与不同时间的不完整的魏皇败幽图产生的通道融汇贯通。
若是完整的魏皇败幽图产生的通道,也只会和不同时间点的完整魏皇败幽图产生的通道共通,这个时候,木子云造就的错误的时间穿越通道就是一条近乎独立的时间通道。木子云可以从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图中,清晰看到这一条通道,它只有五个出口,也就是说,在漫长的时间里,或许跨越了时代,加上木子云,只有五个生灵巧合地创造出那犯了相同错误的魏皇败幽图,而这五个时间点,造就了五个时间出口。
他们的出发时间点算一个出口,除了现在他们所处之地,就还剩三个时间点的出口了。而且由于时空术的缺漏,导致能量发生了泄漏,这条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崩塌,一旦通道崩了,他们就没有回去的希望了。
木子云虽不如方天慕那般了解能量,但他的想法又多又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凝聚并构建能量结构的能力,所以必须要用现成的能量结构去堵住那个缺口,在时间通道中的那五个出口,正是现成的“塞子”,出口在吸而缺口在漏,把二者重合,便能互补,但一旦重合,也意味着这个出口将被永远封闭,他们再也来不了这个时间点了。
木子云立即飞到高空,把四周都看了个遍,发现这里是一处一望无际的黑色陆地,其上魔气腾腾,他化成闪电,踩着雷网,以雷速冲出去数百里,再雷速冲回,确定这里并非瀛岱,也不在天上,便知道此地并无用途,继而对大汉们说道:“清点下人数,咱们要快点离开了!之后不能再到这个地方,所以必须要点清楚!”
说罢,他立即向魏皇败幽图输送能量,推着那个缺口,往此出口的方向移动,这并不是更改其结构,而像是把一个布袋折弯,将其缺口向开口处对插了过去。
通道崩塌的速度比料想的更快,木子云急了,问道:“好了没?”
南疆人点得也急,有一人大喊道:“齐了!”
却有一人大呼道:“不对!少一个人!”
“到底齐没齐!”大汉厉声道,“各家点各家的!”
不一会儿,大伙纷纷说齐了,却仍有一人喊道:“不对,真的少了一个!”
“不管了!”眼看通道坚持不住,木子云立即驱动能量,带着所有人瞬间进入了通道之中,并全力将那缺口与刚刚那出口对到了一起,这几乎就是最后的时刻了,晚一步,他们将被时间直接抹除存在。
所有人漂浮在时空通道之内,大汉亲自去清点人数,挨家挨户的认人,最后破口大骂道:“脑子让驴踢了!这不都在嘛!哪个欠刀的玩意儿在瞎嚷嚷!”
众人纷纷指向了一人,大汉走到那人面前,问道:“你喊的少一个?少谁了?”
那人忐忑道:“我娘。”
大汉一脚踹到他身上,骂道:“你娘皮的,你娘不早死了吗!”
“可,可是...她又回来了。”
“回你个鸟!”大汉又踹了他一脚,“我带头帮你埋的,你忘啦!”
木子云立即明白,那个人指的应该是他带来的那只谜丘兽,谜丘兽可以瞬间洞悉接触之灵心中的软肋或喜爱之物,并幻化为真物,连方天慕都看不出真假。
“原来是谜丘兽跑了”木子云心想道,“应该是趁着我飞出去才跑的,算了,反正与它也没什么关系,它那种生灵也改变不了什么,由它去吧。”
在剩下的三个出口中挑了一个,毕竟他也无法判断出口的时间点,他带着南疆人再度跨了进去。
话说,就在方才的那片黑色土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忧愁地坐在石头上,他连连叹气,眼里的光亮也渐渐消失,他的一只脚断了骨头,身上也多处血伤,或许是清楚自己难以在这片土地上孤独存活,他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片,要划开自己的脖子。
在死之前,他淌着泪水,想着要是再见到他的“小月季”该多好。丛林里一阵窸窣,男人吓怕了,以为又是魔物,可转眼间,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笑盈盈地从中走出。
“小月季!你怎么在这!”男人激动地喊道,“你也逃出来了!”
姑娘笑着点了点头,男人跪地感谢上苍,接着与姑娘相拥而泣,“小月季,你怎么来到这的!我不是在做梦吧,我难道已经死了,这是我死前的假象吗!快告诉我,你怎么找到这的。”
姑娘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画出了一幅棋盘,再用一颗颗小石子,摆出了魏皇败幽图,并告诉他自己是靠着这个来这的。是的,这正是那只感受到男人渴望,并变幻了模样来到此处的谜丘兽,而它摆出的那幅有缺漏的魏皇败幽图,也正是那条通道中的,再无法开启的那个出口,木子云也是在后来才慢慢琢磨出来,原来这条有了缺口的通道,不似方天慕的那般,出口对应着准确的时间点,那四个出口对应着的,或许是当时魏皇败幽图的过去一点、当时和未来一点。
男人再次感谢上苍,因为姑娘的出现,他重拾了活下去的希望,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了那片黑色的土地。男人和小月季原属于许久前的某个人族部落,可那部落后来被一群魔族生灵掳走做了奴隶,魔族对人类毫无怜悯,而被奴役了数百年的人,忘记了人间的模样,甚至也忘记了人类的语言,说的是魔族口中的魔语。
男人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人,他沿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这片黑色魔域。但这时候,他有了活下去的念头。谜丘兽不愧是兽族里的幻术大师,它变幻得天衣无缝,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它从没有被男人识破过,无时无刻不在满足着男人的渴望,它表现得充满了爱,可实则它没有一丝情感,都是伪装而已。
甚至它以小月季的身份,为男人生下了许多孩子,是人非人,是兽非兽,那些孩子完美继承了谜丘兽的能力,在诞生的一瞬间,就合了男人的心意,变成了一个个乖巧可爱的婴儿。但男人的人类血脉也很强大,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孩子更像人,不怎么乖巧,拥有着人类真实的感情,因为有感情,所以会有渴望,因此即便男人死去,在活着的孩子的期望下,那些小谜丘兽们依然能够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存在着。
一代又一代,人类与谜丘兽的血脉不断相融且进化,终于难舍难分。
而当男人死去,有一天,拥有人类真实感情的孩子们,向他们的母亲问及他们的名字和起源,从不会让生灵失望的谜丘兽,说出了那个从未来带来的特殊的故事,他们是南疆人,来源于天上,是天穹之人的后代,也被称为天界人,天界人世世代代与魔兽为敌。”
孩子们问她天界在哪里,叫什么,母亲告诉他们,叫瀛岱,现在应该在天上。至于孩子们的名字,母亲依然搬出来了那首诗,“长夜不知何处雨,天落寒霞改阳阴,汉白擎顶抬苍穹,折身青湾平时空。”代代孩子都取其中一字为名。
至此,这个在魔域日益壮大的“人类”家族,有了一个浪漫而坚定的梦,他们要找到那座天空之陆,并回家去。
数十万年后,这特殊血脉的后人,七八岁的男孩天落,遇到了一伙陌生的,扬言自己从另一处天界而来的几个人,那些人说自己叫方天慕、铃铛和唐道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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