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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6章再见一次吧-


自不周山门户大开一个月后,言江一行人依然守在外围,不愿进去。
歇息下来后的众人,终于发现了望乡的变化,他总是心神不宁地望着远方。而趁着望乡不在,颛王东告诉大伙,望乡的精神确有所向,似乎在思念一个人,而且是女人,因为那精神不是别的,正是爱情。
此言令所有人震惊,闻媛和闻洁又兴奋了,可又狐疑道:“望乡不是喜欢风筝吗?”
颛王东随口接话道:“不是的,那是信仰而不是爱情,况且风筝喜欢木子云,我都能感受得到。”
此言又令所有人震惊了,风筝红着脸,大摆手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厌恶他还来不及呢,别忘了,他可是我轮回中的宿命之敌,我怎么可能看上那块烂木头,更何况,他和铃铛.....”说到此,便停住了嘴,难过地低下了头。
颛王东不再言语,可是在精神之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隐瞒他任何事。
而泉氏皇朝内,泉天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中一个月了,他并不是在惩罚自己,或者心情压抑,而是因为没有出去的理由,他一生都夹在过去与未来的空间缝隙里,难得能有此刻休憩的时间。
可也是闲不住,他躺在摇椅上,身边居然不断出现多个泉天栖,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四处走动,还时不时说些别人听来都无关紧要的话。这些来自未来的泉天栖,基本都是一个时间段的,因为不做任何关键之事,或说任何细节之言,所以不会改变历史。
片刻后,泉天栖做了个嘘声动作,所有泉天栖都停了,躺着的人说道:“到时间了,终于来了。”
半柱香过后,一人提刀而来,正是方天慕,方天慕和伙伴在外找了木子云整个月,都没有找到其踪迹,差点连他们自己都走丢了,方天慕是让泉天栖将木子云找出来。
泉天栖也不拒绝,早就准备好,他打了个响指,方天慕的身侧出现了一道空间面,方天慕也没有等待和询问,径直走了进去。
来到了一处闹街,饶是相识相伴了多年,他也用了很久才找到了木子云,原因为木子云现在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和能量流出,感知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靠躺在街边,浑身瘫软,手指勾着个酒葫芦,头发散着,胡子也冒出来了,双眼无神,即便看到了方天慕,也没有什么光色,把葫芦拉起来,吞了一口酒入肚。
方天慕走到他身边,也靠墙坐了下来,久久不能说话,他明白铃铛的死,对木子云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如果虎子代表他回家的欲望,杜小月代表他对救赎的渴望,那么铃铛,就是他最美好的希冀,现在三者什么都没了,他的心也就没了。
他还是开口了,说道:“我遇到均士魅了。”
木子云没有任何反应,非常麻木,而方天慕继续说道:“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他和那个女人曾经穿越到很久之前,而且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了我们的那个世界,当恶魔进化为真正恶魔之时,大多数会前往鬼帝之域,而越接近鬼帝之域,规则就越加无效化,如果我们能找到类似的领域,就能够让泉天栖穿越到更久之前。”
方天慕难得能说这么多话,继续说道:“他是说过,我们就算穿越回去,也无法做出改变,因为铃铛的死是不能被左右的未来,可如果我们改变的历史足够大呢,穿越到一年前,两年前?”
见木子云没有反应,方天慕抓着他的肩膀,靠近了说道:“并不是改变不了历史,我想通了,因为改变历史,时间付出的代价或心力太大,所以才不允许被改变,铃铛是可以被救的,时间不愿意而已,如果我们穿越到过去,制造了更大的麻烦呢?比如,杀了五年前的均士魅?或者,阻止我们与铃铛的相遇?如果能做到,历史就能够被改变了。”
许久之后,木子云终于开口,他说道:“你知道九百二十息时间的意义吗?”他缓缓向方天慕详述了瀛岱发生的一切,以及他多次接触时间真谛而总结出来的结论,“九百二十息,是时间的反应期限,泉天栖故意等待了九百二十息,在此期间,应该进行了多次时间穿越,高频率的穿越,就是为了在那条时间线上,构建一个时间环,那个时间环,其实是用来提醒时间,这里不可被改变,因为要修正数万次穿越的历史,太‘麻烦了’,只要穿越回去,有关铃铛生死的时间线,都要因为那个环而被‘点亮’,时间会对这个时间线失去反应时间,而我们所做的与其有关的一切,都将被无意义化,你想改变过去?只要跟她有关,你碰到她,她也不会有感觉,你告诉她你的名字,她当时就忘了,也等不到下一息。”
木子云转过头来,是一副惨白的笑容,说道:“没希望了,我很清楚,我被时间击败了很多次,唯有那一次赢了,我知道它的可怕,别劝我了,‘霞’以后交给你,全当我死了吧,接下来无论活多久,我就是这般模样了。”
“你还有仇,不报了吗?”
木子云自嘲地咧了咧嘴角,摇了摇头,方天慕继续问道:“虎子想要回到家乡,不送了吗?”
木子云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可下一刻,他蜷缩下去,依然拒绝,他低声道:“人死了,所剩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我送回去又能怎样?他能活过来吗?一次又一次,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你救了我很多次。”方天慕长叹了一口气,“我觉得都是有意义的,我从不对人生有感,也没有活着的感觉,可能我太过专注于每一刻,所以不知觉度过了好些年,但你若觉得它们没有意义,我是不认同的。”
木子云依然没有爬起来的欲望,方天慕其实准备了许多话,而伙伴们都希望他回来,对木子云而言,好像失去了铃铛的队伍,就变了韵味,他甚至觉得荒唐,总之是完全封闭了自己,什么也不愿接受了。
可方天慕放弃了准备好的说辞,突然明白该说什么能让这个心死的人站起来了,他平静道:“去找泉天栖,穿越到过去,没有意义又如何,再看她一眼吧,她走得太快,大伙都有好多话想说。”
木子云怔住了,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可人儿的脸,他并没有心动,因为没心了,但身体确实动了,或许是当做了死前的奢望,他按着方天慕的肩膀,缓缓地站了起来,而一道空间门开启,泉天栖、休兵、小四、唐道元早已等候多时,木子云提起酒壶,面无表情地吞了几口酒,接着走了进去,而方天慕紧跟了上去。
木子云对泉天栖说道:“均士魅在哪。”
“恶魔岛。”
“去恶魔岛。”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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