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摊牌
“来了......”
王弗苓福了福身:“是,我来了。”
玄業将手里的笔放下,十分客气的对王弗苓道:“别站着说,到这边坐下吧。”
王弗苓听话的过去,在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
见她坐的端端正正,玄業从桌上拈起一个小纸包,他睨了王弗苓一眼:“麻沸散?”
王弗苓面色如常:“没错,正是麻沸散。”
“你为何要这么做?灵姬与你无冤无仇,你究竟是何目的?”
王弗苓笑了笑:“我的目的,大师还猜不出来么?我在之前来过归元寺一回,那可不是来闲游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意提醒我,而这东西也不是你做的?”
她摇摇头:“非也,事情是我做的,主意是我想的,这一切跟韩家都没有关系。”
玄業一声冷笑,全不似他平日里和善的模样:“跟韩家没关系,全都是你的主意,我可不会信。”
为了证明,王弗苓便将她筹划这些的种种都说与玄業听,甚至告诉玄業,赵阿妩是她的人。
玄業那张脸,渐渐有了些情绪:“你...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子,你究竟是谁?”
王弗苓置之一笑:“何以见得我不是韩骊君?我生来这副模样,为何就不是了呢?若我真不是,那韩家人岂会认不出?”
他想起之前韩家人将她送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说韩骊君不似从前,性子大变。
思及此,玄業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你不是韩骊君,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我本也没想过要装模作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怕你猜出来。”
玄業从桌案另一边绕出来,在王弗苓背后来回走着看她:“那你告诉我,为何要坑害灵姬?”
“大师恐怕是误会了,我并未想要坑害灵姬,那不过是让她麻痹无知觉,修养两天就没事了。”
“所以你不顾灵姬是否会留下病根,就这么给她下药了?我还会为你只是顽劣,没想到你还心思歹毒。”
王弗苓并不否认,她心思歹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怕谁说么?
“如果大师仅仅是为了训斥我,而不听我接着往下说,那我只能先行告退。”
玄業沉默片刻,想了想还是道:“你说吧,你的理由。”
“是我有错在先,但我也只是帮您一把,灵姬不能再留在宫里,韩淑芸想要弄死她很简单,留她在宫里没有什么用处,还会有祸及性命。”
这一点玄業不否认,韩淑芸只消让庆元帝知道他没了生育的可能,那灵姬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呢?”
王弗苓浅笑道:“所以我自作主张,让人下了药,实际上是给您开了个头。我相信以大师在君上面前的地位,找一番说辞将灵姬弄出宫来不难吧?”
玄業细细想来,若真开了这个头,他只需将天狗时日与灵姬之子的死联系起来,庆元帝便巴不得将她送走。
但送走了灵姬,谁来堪当大任?
他寻到了一些眉目,摸清楚了王弗苓的打算:“你是想让灵姬出来,让韩家送进去那个顶替灵姬?”
王弗苓但笑不语,其意思已经很明显。
玄業知道他猜对了,却有些排斥这样的安排,他仿佛掉进了一个陷阱,总让他觉得不妥。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不过是重新寻一个人顶替,不必假他人之手。”
“大师此言差矣,再寻一个您能保证她不出岔子么?阿妩不一样,她比谁都靠得住。”
玄業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这般有把握:“你那人也不见得就靠得住。”
王弗苓成竹在胸,她的人选绝对比灵姬好,虽说赵阿妩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她的短处被王弗苓拿捏住,没那胆子造反。
“她的身份特殊,命被我拽在手里,她没胆子违抗命令。大师不妨听我一句劝,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您肯点头,我便让阿妩全都听您的,不会耽误事。”
“阿妩?”
王弗苓皱了皱眉,忙又道:“大师不妨好好想一想,我诚心来协助您,绝不掺假。”
玄業瞥眉:“你的提议,接不接受那也是我的事情。”
王弗苓从一开始便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所以玄業的推拒也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不死心继续劝:“她说白了就是韩家的一枚棋子,韩淑芸也不会对她怎么样,比灵姬的处境好一千倍一万倍,大师一定要三思?”
他已经考虑得够久了:“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王弗苓是不怕让玄業知道她并非韩骊君,但她也不会自爆身份,特别是玄業。
那是她的仇人,害她功亏一篑,害她惨死与清秋殿。
“理由......我唯一能说的便是,庆元帝乃我杀父仇人,不除不快!”
这等于是承认了她并非韩骊君,她不在乎,因为她十分有把握让玄業同意。
“大师,您在宫中布下天罗地网,这些并不是没人知道的。韩家虎视眈眈,他们有韩淑芸所生的皇子,您什么都没有。若是君上哪一天去了,你和这归元寺迟早要被韩淑芸推干净。”
这也是他所担忧的,庆元帝已经不行了,生育皇子的可能几乎为零,灵姬又自作自受,与其再费尽心思的找,确实不如用韩家这个傀儡来得实际。
“你呢?我若是依了你,便等于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那婢子又是你的人,万一你临阵倒戈。”
王弗苓知道他的顾虑,他怕王弗苓釜底抽薪。
尽管王弗苓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现在她必须顺着玄業,否则更别说其他的了。
王弗苓从头上拔下一只簪子,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她十分认真的告知玄業:“歃血为盟,若我背信弃义,便死于非命,被人挫骨扬灰。”
她第一次觉得玄業心肠硬,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点头:“你太过急功进切,这一次我不会信你。至于你的身份我会守口如瓶,你回到韩家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我就当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往后…你我也不必再有任何牵连。”
这个结果王弗苓万万没有想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而他斩钉截铁的模样,摆明了不给任何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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