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谭晋玄

清风飘香，树荫蔽日。

        秦阳端坐于青府大柳树下的一处石坛处乘凉，时而读书，时而饮茶，也乐得逍遥清闲。

        话说落榜秀才谭晋玄见识过青府的厉害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翌日，他于青府门前十步处跪拜，乞求青府主人收他为徒，并威胁，“前辈若不收小生为徒，小生就长跪不起！小生若是死了，前辈可就遗臭万年了。”

        秦阳听闻，心中十分厌恶，他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之徒，自然不会理会于谭晋玄，他就是真跪到死，秦阳也不会多开他一眼。

        一盏茶后，逃跑的村民又回来了，他们见山匪皆已身死，纷纷欢呼不止，落榜秀才谭晋玄又告知他们，青府主人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敢违背，立即将青府外打扫了个干净，一尘不染。

        村民们见谭晋玄跪在青府前，心中疑惑，问其原因，谭晋玄却不肯吐露半个字，他虽一身正气，但始终是一个人，为了他踏上修炼之路，他心里的想法渐渐变得非常偏执、阴暗。

        他心中有一个阴暗的想法，他怕村民中有人与他争做青府主人的徒弟，心中自然不愿与他人分享他最后所看到的情景。

        村民们即使知道也不会去争抢，无知最是可怕，那种领域不是他们可以涉足的，他们躲都还来不及，哪里会与他争抢？

        村民们见谭晋玄不回答，也就不再理会，落榜秀才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除非他能高中举人。

        谭晋玄不吃不喝跪了两天两夜后，见青府大门未曾开过一次，情绪跌到了低谷，心中也不再抱有幻想，

        他的眼神迷蒙了，他回想起他父母被山匪残杀的一幕，心中的恨意便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摧残着他心底正义的防线。

        那年夏天，他正值十一岁，也是他跟随父亲正式学习打猎技巧的第一天，那一天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十几个山匪光顾了他家，作为一名猎人的父亲并未能阻止山匪的恶行，他躲在一处隐秘的柴堆里才得以活命。

        在他最无助、最悲伤的时候，莫老出现了，他是无名村的一位老猎人，那天他正追逐一头鹿的踪迹，却不想亲眼目睹了山匪的罪恶，他想阻止，但有心无力，待山匪离开后，他无意间发现了昏迷的谭晋玄。

        莫老没有娶妻生子，独身一人生活，他经常吃药，他将谭晋玄带回了无名村，精心抚养，教导他做人，供他读书，对他犹如亲儿子一般，他曾对他说，“只要你能考取功名，到时坐上大官，便可率领朝廷军队消灭杀害你父母的山匪，为他们报仇雪恨！”

        十年过去了，莫老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他曾问莫老，“为何不娶妻生子？”

        莫老闻言，深深叹了口气，眼含遗憾之色，满脸的皱纹也更深了。

        他对谭晋玄讲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从前，江湖中有一位初出茅庐的江湖小子，他因一次意外，无意中救了一位美丽女子，他爱上了这位美丽女子，那位女子也倾慕于他，两人两情相悦，非对方不娶，非对方不嫁。

        美丽女子的父亲坚决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名美丽女子的父亲是武林至尊，他告知那江湖小子，只要他能成为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他就将女儿嫁给他。

        他答应了，他心中明白，这条路是有多么的艰难。

        他战胜了很多人，直到有一次他失败了，他被人暗算，成了阶下之囚，他们废了他的武功，他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一天夜里，他趁看守昏睡，逃了出去，其实这是他们故意放他逃走，目的是要玩猫戏老鼠的游戏，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听闻武林至尊李天涯将女儿李蓦然许配给了战胜他的人，那人正是武林中的年轻翘楚，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剑十三。

        听闻此消息，他心如刀绞，心灰意冷之下，他逃到了不起眼的无名村，隐居了下来，一直到今天。

        谭晋玄听了莫老的故事，心中替他不值，“大好男儿却为一个女人断了此生幸福。”不过这话谭晋玄并未说出。

        故事讲完后，莫老释然了，第三天夜里，莫老彻底睡过去了，再也没醒来。

        莫老死后，他继续考取功名，依旧不中。

        自他十五岁考中秀才后，他再也没考中过，他知道其中的原因，但他不愿随波逐流。

        有时他也在想，若是他直接加入那伙山匪，他就可以趁机刺杀那些山匪了。

        可莫老的教导，却令他两难抉择。

        最后一次考取不中后，他失落地回到了无名村，回村途中，突降暴雨，他进入一处破庙躲雨，残破塑像倒塌，露出一铁盒，他砸破铁盒，得到了一本秘籍，唤作《魔道要术》。

        他翻开查看，只觉得诡异异常，凶险无比，故，他一直没有修炼，直到现在他终于定下了决心。

        谭晋玄慢慢回过神来，起身回到了家中，立即着手修炼《魔道要术》，他可不想将自己真的跪死在青府门前。

        时光流转，谭晋玄自回到家中，寒暑不辍，刻苦修炼，修炼三月，若有所得。

        一日谭晋玄趺坐而起，忽闻耳中小语如蝇，“可以见矣。”

        睁眼之后，却又听闻不见，待合眸定息，又闻如故，谭晋玄以为金丹将成，心中自然窃喜。

        如此六日，皆是如此。

        第七日又忽闻，“可以见矣。”

        谭晋玄忽觉耳中有异物，少顷，果有一怪自耳中跳出，微视之，只见这怪长约三寸，周身漆黑，长有犄角，面容狰狞，如夜叉状。

        这怪自他面前跳来跳去，并不发声，旋转于地。

        谭晋玄心中窃喜，屏息凝神，以观其变，小怪忽猛然跳起，张口血盆大口向他咬去，他观其变成大如铁锅的巨口，锯齿般的牙齿，心中惊惧，转身便逃，双方一追一逃，来至院中，眼看谭晋玄命丧黄泉。

        恰逢此时，忽有邻人扣门高呼，小怪闻之，神色甚是惊慌，如鼠失窟，绕屋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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