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播种恐惧

夜阳行走在繁华的娱乐区，四周尽是五颜六色的建筑，酒馆、戏院、青楼、赌坊……左右不过四五个类别，却玩出了千百种花样，几百个条条道道。

酒馆是卖酒的地方，女儿红、竹叶青、杜康酒、屠苏酒……种类越多，年份越足，酒味越浓，名气就越大。光喝酒不行，茴香豆、酱牛肉等等下酒菜也少不了。

里边鱼龙混杂，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划拳助兴、痛快豪饮，来的客人大多心性豪放，为的就是一醉方休，有的喜欢热闹，有的偏爱清静。

有的酒馆酒水不好卖，逐渐往下酒菜发展，菜品肉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越来越精，下酒菜成为主要卖点，美酒沦为了陪衬，也就成了酒楼。

有的酒馆酒也不好卖，却引进了其他饮品，果汁、糖水、茶艺，来的人多低声讨论，甚少有人大声喧哗，环境从热闹转为清幽，酒馆变成了茶馆。

铁观音、大红袍、毛峰、普洱……茶馆的茶种类繁多，清茶、浓茶、热茶、凉茶，总能迎合大部分人的口味，价格普遍不高，有点余钱的人都喝得起，薄利多销。

有的茶点粗糙廉价，有的灵茶精致昂贵，茶楼的客人，渐渐分化成两个群体，普通人群聚集在底楼，嘈杂热闹，富贵的人坐上了阁楼，高雅清静。

茶馆的客人渐渐多起来，除了喝茶与闲聊之外，又多了其他的娱乐项目，耍杂技的、演大戏的、唱小曲儿的、说书讲故事的，都在大堂中间，摆起了台子表演。

闯江湖的施展绝活，看客看高兴了，手头阔绰的，就给点财物打赏，有些人特意跑来看戏，茶馆的客人越来越多，掌柜的也高兴，就不必再收场地费。

而这些身怀绝技的艺人，若是独立外边聚集起来，就又化作了戏园子，不同本事的人群也互相融合，又分化成杂技团、说书人、戏楼、乐坊……

有的戏楼自身本事不到家，看戏的客人越来越少，入不敷出、生活艰难，便只能另辟蹊径，养些身段窈窕、姿色不俗的艺人，靠出卖色相招引客人，转化成了红楼。

红楼也归于戏楼，却专工于艳情戏码，男女艺人注重相貌身段，演戏、唱曲、奏乐、歌舞，都穿着暴露，生意变得越来越好，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

看客的要求与日俱增，直到戏台的人浑身赤裸，也无法满足变态的需求，美貌英俊的艺妓开始做皮肉生意，彻底褪掉了艺字，红楼也就变成了青楼。

青楼的生意迅速红火，从表皮朝内在发展，从单调转向了丰富，戏曲、歌舞、乐器、辞赋、茶点、美食、酒酿……优秀全才的人脱颖而出，成了魁首。

也有专门从小培养的，服务对象脱离肉体，提升到灵魂镜面，诗词歌赋、经验技能样样精通，青楼故作姿态，卖艺不卖身，称为清倌人，标新立异，却极受欢迎。

但只是说得好听，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只不过比寻常难买，不同于妖艳贱货，只要给的妖晶到位，连整个人都能直接带走，何况是身子？

酒楼、戏楼、青楼彼此转换、互相融合，成了娱乐区的发展基石，却都是花销巨大的地方，甚少有人能长久消费，也愈发无法满足增长的需求。

于是乎，赌坊应运而生，从牌棋竞猜，到斗战博弈，赌石、赌玉、赌人、赌命，斗兽、斗马、斗鸟、斗虫，赌坊的赌局面面俱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猜不到的。

场上常有这样的话：搏一搏，瘦马变骆驼，赌一赌，贫民成地主。只要你气运逆天，一枚妖晶，就能赢到一堆宝物，把无数人的白日梦变成了现实。

爱之深，恨之切，有人热捧，就有人憎恶，对于出生贫寒、天赋劣质的人，赌坊就是全部的希望；而对于嗜赌成性、妻离子散的人而言，赌坊却是生命的噩梦。

有多少人赚得金钵满盆，就有多少人输得倾家荡产，却仍有人无休无止踏入赌坊，斗战场的赌坊后来居上，由白虎族亲自掌管，牵制了整个娱乐区域。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喂！那小子，手放哪里呢！敢在场里耍花样，信不信把你剁碎了喂马！各位客官别理他，开了开了，三五六，十四点大！”

斗战场每层都只有一家赌坊，面积占了娱乐区三分之一，收益更是占了七成有余。与其他产业不同，赌坊直属于白虎族，族内亲自派人管理。

底层偌大的赌坊内，分成了一个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各自的玩法，大大小小几百多种，常见的有猜大小、摸骨牌、斗蛮兽，罕见的也有，恶趣味的竞猜，就不方便多言。

夜阳直接拿出十万枚妖晶，在赌坊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尝试过各种新鲜的赌斗，从常见的到罕见的，兴致勃勃，等到离开的时候，十万妖晶输得干干净净。

十万妖晶在斗战场底层，已是大部分妖王的身家，能在奴隶市场买两个上等奴婢，全部输光，夜阳却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做了一场慈善。

从赌坊玩够了出来，夜阳和小狼走上酒楼，在三层楼的位置，又花了十万妖晶，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蕴含的能量不高，但胜在味道很好，色香味俱全。

吃饱喝足，夜阳打包了两壶美酒，带着小狼离开酒楼，走进了一家戏楼，看了一场贵妃醉酒，听了一曲如梦令，最后还目睹了香艳的红楼戏。

从戏楼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戌时，夜阳找到一家青楼，位置稍稍偏远，环境相对安静，招了两个清倌人作陪，皆是处子之身，模样身段也算如花似玉。

妖界从不缺少美人，俊男靓女比比皆是，就算是化形成了丑八怪，随着修为境界逐渐提升，元气灵力滋养生命本源，面容很容易朝俊美发展，再不济也是五官端正。

事实上，不仅是妖界，其他各界亦是如此，世人所谓的美丑之分，只是生命源力残缺不全，大世界规则圆满、元气充沛，一方水土一方人，便是由此而来。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女，夜阳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不挑食，只要长得不赖，身段苗条，会唱歌会奏乐会跳舞，会哄人开心，他都能抱着睡觉。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拉着两个小美人玩到半夜，凌乱的绒毛大床上，夜阳搂着一人柔若无骨的细腰，把头枕在另一人胀鼓鼓的胸脯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主场入口的巨大广场处，战场名额的白玉高墙前边，由三十人减成二十八人的妖王队伍，除了重伤垂死的青枫，也走了一个他的跟随者，早早在这里等候。

从早上辰时等到午时三刻，众人纷纷发起了牢骚，夜阳才抱着小黑狼，出现在视野中，慢悠悠朝场上走来，懒洋洋道了句：“哟，哥儿几个来得真早。”

“昨晚上高兴，玩得太久，那两个小妮子，缠了我半宿，早上都起不来，现在才起床，多多担待哈！”在众妖王齐齐发飙前，他又补上了一句，熄灭了众人的怒火。

众妖王迅速清醒过来，能解决掉五连胜的青枫，除了对阵的五个妖王，其他人全不是他对手，谁要是敢出言不逊，只怕会被他活活打死。

其余的九个巅峰妖王，考虑到了更多事情，昨天青枫战败，夜阳获得胜利，已经站稳了脚跟，那位大人得到消息，显得非常不快，连他们都挨了骂。

为今之计，要想把夜阳赶出主场，按白虎族的规矩，必须让他连败五场，这也是最后的机会，几位妖王就怕无法完成任务，不想与他浪费时间。

反倒是众人旁边不远处，几个查看排行的女性妖王，听见夜阳赤裸裸的话语，睁大瞪圆了杏目，脸上闪过绯红之色，纷纷出声怒骂道：“流氓！登徒子！”

“嘿嘿！”夜阳闻言摸了摸鼻子，目光转向那说话的女妖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女妖王脸色愈发绯红，以为他在打什么坏主意，跺了跺脚，愤愤不平离开了。

夜阳便又回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先是扫视完众人，又把视线转移，落在六连胜的妖王身上，那妖王被他看得发毛，冷冷哼道：“你干嘛？”

“你先还是我先？”夜阳微笑。

“我先来吧！”那妖王冷声回道，直接取出了铭牌，交给碑墙旁边的记录者，夜阳也跟着交出了铭牌。此时，妖夜在墙上的排名，提高了几千位。

白虎族记录者检查无误，又把铭牌交换给两人，看了看远处的战场投影，把一张兽皮交给妖王，道：“冷军，妖夜，王阶战域，第十三列，第九十二位。”

冷军漠然接过铭牌，带着气势汹汹的妖王队伍，直接离开了大广场，来到铜墙铁壁的战斗区，随行的十九人在场外等候，只有九人跟着夜阳走进迷宫。

目的地很快到达，夜阳和冷军先后递交铭牌和兽皮，两个守门的假圣检查完，照例让两人各自下注，冷军取出一个大袋子，直接向夜阳道：“三十万妖晶，我要青枫的铭牌。”

“扔在哪个旮沓了？等等让我找找！”说着，夜阳取出一张铭牌，在他眼前晃了晃，面带戏谑之色：“想要铭牌？三十万？做梦吧！一口价，四十万，爱要不要！”

冷军沉默了片刻，咬咬牙，随即点了点头，只回了个好字，随即离开战场，很快又再次归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递给了旁边的假圣。

众人见此都没有说话，冷军在几人中修为最低，只有冲脉境高阶巅峰，以前曾是青枫的追随者，修为提升，后来居上，反倒超过了青枫，两人关系非常要好。

两位假圣检查了身份铭牌，确认妖晶数量没有差误，便取出贴身存放的钥匙，打开封闭的小门，带着两人走进了战场，场外的巷道里，只剩小狼和八人，大眼瞪小眼。

突然，小狼张开大口，八人齐齐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一大步，就看见小狼打了个哈欠，接着，小狼又起身站好，八人再次一抖，往后跳了一大截，差点没摔在地上。

小狼鄙夷的目光扫过，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松了松四肢重新趴下，守在门口埋着脑袋睡觉，众妖王嘴角抽搐，却又向后好几步，退到了交叉口，才真正放下心来。

一个时辰后，全身是血的夜阳，出现在战场门前，遍体鳞伤，气息虚浮，浑身颤抖，却在张狂大笑，言语间尽是不屑：“太弱了，太弱了，不堪一击！”

见到这样的场景，众人觉得似曾相识，心头升起了紧迫感，就想见见冷军的状况，没等多久，两个假圣拖着冷军出来，脸上也透着古怪之色。

八人连忙围上前查看，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冷军周身完好，意识却陷入昏迷，气息奄奄，受到的伤势只有三处，与昨天的青枫毫无差别。

如果说有，就是头部的拳伤，胸部的抓伤，都换成了掌伤，夜阳照样大放厥词，可八人却沉默了许久，表面上没有什么问题，心底却不知道在怎么想。

昨天兴许只是偶然，今天却如此雷同，让众人不禁心寒，没有理会他们各异的脸色，夜阳继续猖狂出声，指向一个同样六连胜的妖王：“明天就你了！去处理好后事吧！”

被他指到的巅峰妖王，自恃实力不弱于青枫冷军，却也有些心头打鼓，心底觉得莫名惶恐，但被众人目光注视，硬着头皮道：“谁要处理后事，那也难说得很！”

夜阳就地闭目盘坐调息，完全无视了周围的人，八人带着昏迷的冷军离开，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他才睁开了双眼站起身，带着睡得正香的小狼离开。

只是转过了几道弯，周身伤势尽数消失，身上破破烂烂的血衣，也换成了干净的长衫，在战斗区的边缘地带，夜阳停下脚步，租了一间顶级修炼室。

顶级修炼室里元气浓郁，场地宽阔，足有两百丈方圆，五十丈高，能量隔绝效果极佳，可以磨练身法战技，也能用来闭关修炼，只是价格异常昂贵。

不过租用了十天时间，就花了夜阳足足一千妖晶，而一千枚妖晶在居住区里，能买到两个月多的院子使用权，怪不得有人说在斗战场里，修炼才是最烧妖晶的。

夜阳在昂贵的顶级修炼室，修炼了整整三个时辰，消化掉两场战斗的经验，才带着小狼起身离开，走马观花掠过居住区，直接来到商业区域。

在商业区闲逛了半个时辰，搜集了不少好看的玉石，夜阳又跟着走进了娱乐区，从赌坊到酒楼，从酒楼到戏楼，从戏楼到茶馆，又从茶馆到青楼。

一个边缘地带的偏僻青楼里，夜阳要了一间高层的厢房，叫了两个年轻貌美的清倌人，伺候着玩够了就躺下睡觉，一觉睡到次日的清晨。

之所以选在边缘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单是他喜欢安静，更重要的是，斗战场主场四周封闭，只有在少数边缘地区，每天才有阳光透进来。

阳光对大部分人只是景色，除了观赏并没有实际用处，当然，少数修炼光明属性的人例外，夜阳也需要每日天启时的紫曦，来修炼鸿蒙炼体术和紫气东来。

修炼完毕，夜阳浑身是汗，也不清洗，又倒进温柔乡，睡到日上三竿，才缓缓起身，梳洗、沐浴、吃早点，然后不紧不慢上路，等来广场的时候，差不多就快到中午了。

妖王队伍减掉冷军，只剩下了二十七人，妖夜的名字又提升了几千，夜阳和对手提交铭牌，记录者观察战场高墙，给出了入场的兽皮，七人跟着他俩离开。

这次，剩余的十九个妖王，没有跟着他们同行，早早就收到命令，在战场高碑前，观察两人的战斗，八人来到战斗区，出示各自的铭牌和兽皮。

“你也要青枫的铭牌？”夜阳发问。

“想多了，我跟他又不……”妖王话没说完，就被夜阳打断，冷笑道：“知道，我就随口问问，看起来也不像有钱人。”

“要你管！”妖王听见这话勃然大怒，把全部的三十万妖晶扔出，怒道：“我就跟你赌三十万！”

“好吧，好吧。”夜阳也拿出妖晶，看守的假圣收下妖晶，用钥匙打开了大门，带着两个走进战场。

一个时辰后，封闭的大门打开，遍体鳞伤的夜阳，迈着极度嚣张的步伐，放着猖狂的挑衅语言，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七位妖王瞳孔紧缩，如临深渊。

不多时，两个假圣拖着妖王出来，周身完好无损，头部、胸部、腹部变形，掌伤的内劲在体内炸开，众人检查完伤势，和昨天的冷军别无二致，纷纷面露惶恐之色。

“你明明能直接把对手击败！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他们！”一个女性妖王承受不住压力崩溃，指着夜阳颤抖道：“为什么让他们生不如死，有意思吗！”

“我乐意，你管不着。”夜阳微笑回道，点了点她，笑道：“看你这么着急，那明天就你来吧！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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