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十八岁的尾巴
冰鸟族，兵锁部落。
距离冰帝山盛会启幕已不足五日之期，叶知秋消失一个多月终于赶回，可到了洞府却发现苏贤不在，只留下何刺韵等人，他不禁问道：“苏贤人呢？”
“苏如雪的哥去闭关了，在尸傀山。”蒙邈答道。
叶知秋皱眉道：“闭关？第一宫的人都快到圣冰族了他还闭关，去迟了身份就显得尴尬了。”
半日后，处理完一切的苏贤露面，数日前他已经把小树的脾性拿捏透了，回程期间他更是找了一片寒玫林，化身为青史年轮树试验了一番，果真不出青羽所料，小树可以无限制地借走诸多妖植的精华，供自己修炼，可最终还是因为资质太差，拖慢了成长的速度，耗费一天还在妖者一阶原地踏步，这等进境苏贤差点让苏贤崩溃了。
它吸的可是妖灵的精华啊！
小树也很不好意思，干笑着不敢说话。
“回来了？”苏贤回到洞府的那一刻叶知秋就瞬间出现，快若鬼魅，却在瞥见苏贤时略显震惊，喜忧参半道：“双宗境了？”
“嗯，抓住了十八岁的尾巴。”
之前叶知秋许诺的是十九岁双宗境，这两年来看似叶知秋帮到苏贤不多，可不论是宝兽、帝妖的精血或五阶聚气阵，这些在小小南荒稀罕无比的玩意儿，全都是由叶知秋提供的，加上苏贤自身的努力以及血鲲鹏的披荆斩棘，最终在十八岁就圆梦双宗境。
不过，虽说宁轻狂和苏贤都是双宗境，但其中时间差别还是挺大的，因为宁轻狂是在十八岁之初突破妖宗，而苏贤是十八岁之末。
见苏贤由衷的振奋和轻松，叶知秋凝重蹙眉，担忧道：“不会吧？十九岁是我预测的最合理的年纪，有玄天龟拖着，怎么可能那么快。你难道是让血鲲鹏率先突破了？”
“没错。”苏贤点点头。
“啊？没必要吧！这样子玄天龟以后突破就难了，它要被血鲲鹏压制死的。”这就是叶知秋关心的地方。
妖修看重宫内所有妖兽齐头并进不是没理由的，妖宫同存于精深海底，各有威压，当妖兽同境界或修为差距不大时这种威压会维持一个平衡，像五行环绕共生，有一个良好的抗衡和竞争，一旦有突兀的变化打破了这种巧妙的平衡，那其它妖兽的处境就会变得艰难。
就拿何刺韵举例，她放弃小碧蝶和烈阳尸，一是因为它们资质低下，当她在墨阴府内高歌猛进之时极大拖累了她的突破速度，所以她渐渐战略性地向第三妖兽倾斜更多资源，到了后来，噬啃奠柏愈来愈强，彻底将两者压得抬不起头，便再无晋升之望了。
在血鲲鹏突破前，玄天龟或许在半年后就可以正常突破妖宗了。
如今，平白多了一层压力，这时间可能会大大延长，譬如一年、一年半，这还是在血鲲鹏不再继续突破的前提下。
苏贤又何尝不明白此理，可当时的他没有选择，解释一句，紧接着问道：“迫不得已。对了，你听过年轮族吗？”
“年轮族？有这个种族吗？”叶知秋记得亿万种族之名，偏偏没听过年轮族的名号，可苏贤都提出来了，他笃定苏贤不是无的放矢，不由来了兴致。
“果然，连天机院都不知道。哎，麻烦大了。”苏贤叹了口气，当然，麻烦是真的麻烦，因为想让青史年轮树突破，他必须被附身，随后他就什么都不能干了，无法修炼，只能傻傻地呆在原地，看着青史年轮树自己修炼，奈何小树现在的修炼速度慢到令人发指，这般下
去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让小树突破到妖宗。
“嗯？什么意思？你有第五妖兽了？年轮族？”叶知秋的聪慧可不是盖的，先目睹苏贤妖宗的气息，再结合他的说辞和问话，一下就猜到了大概。
“我说我有原始体质你信不信？”苏贤一脸玩味道。
关于青史年轮树，苏贤并不需要藏着掖着，此刻的小树只是一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妖植罢了，想培养它何其艰辛，苏贤也想找个法子能在不耽误自身修炼的同时让小树成长，求助叶知秋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叶知秋笑得满嘴轻蔑，嘲讽道：“呵呵，我还有远古遗脉呢你信不信？”
“不信算了。对原始体质，你了解多少？”苏贤也就是信口开河，压根儿没指望叶知秋信，这事换谁都不会信。
“了解得不多，自古以来出现的原始体质也就三粒。远古时期和太古年代都有，大妖纪元却出现断层，到了现在，宁轻狂是第四个，根本没地方去研究。”叶知秋耸了耸肩，无奈道。
苏贤的眼神中透露着怀疑，沉声道：“别蒙我。”
“骗你干嘛？我也是在宁轻狂突破的时候，才知道原始体质的真正含义。”叶知秋认真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看来问你没用，你堂堂圣子之首一问三不知。果然这事要问宁轻狂才知道。”苏贤直接甩了甩手，一脸嫌弃地瞟了叶知秋一眼。
闻言，叶知秋顿时不服了，心想老子难道还不如那光头？
他也就是暂时修为超过自己，以前可是被老子追得满院跑，避老子若避鬼神。
于是，叶知秋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我想月锦瑟是不会倾心一个喜欢吊人胃口的男的。”
“你想知道？行，我给你看个宝贝。如果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再送你一页帝妖籍。”苏贤大手一挥，无比豪爽道。
叶知秋眼珠子瞪圆，面色一变，声音瞬间拔高三分：“你知道那册子叫帝妖籍？我明明没告诉你的，我只是说了我们天机院收集了多少页而已。你果然有事瞒着我。你还有？！”
“我的第五妖兽告诉我的。”苏贤也无意隐瞒，对于叶知秋他是不设防的，只是有一条底线，那就是不能暴露青羽。
小树咿咿呀呀地乱叫着，枝桠狂摆，心中满是问号：“我告诉你什么了？苏贤，你竟然要拿我当挡箭牌！话说，帝妖籍是什么，听起来好熟悉啊！”
“别吵，你不是博古通今么？没错吧！你只是暂时丢失传承记忆罢了。总之，你就当是你告诉我的好了。”苏贤默默忽悠着小树。
闻声，小树不干了，雄赳赳气昂昂道：“凭什么！别欺负我见识少，肯定是那个人告诉你的。你想掩盖他的存在，所以才对外宣称是我说的。对不对！我是不是很机智？快夸我。”
苏贤满头黑线，恶意盈胸，威胁道：“你再多嘴，我就把你丢了。你可别忘了，眼前这人就是当代岁月兽的拥有者。”
小树通体本就淡青，霎时，树皮吓得更青了，噤若寒蝉，乖乖地闭上了嘴。
“等会儿你记得配合我知道不？说不定他有办法让你成长得更快一点。我也是为你好，懂吗？”
“嗯嗯！我们一起忽悠他。”小树连连应声，语气中饱含着跃跃欲试，似乎期待这一天很久了的样子。
这段交流只是在短短几秒钟内完成，叶知秋面色剧变，沉默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真
没骗我？”
“当然有。不过也没多少，这家伙受了重创，绝大多数的传承记忆都丢了，帝妖籍也就记得一点点而已。注意，它是年轮族！”
言罢，苏贤不再废话，控制着心率，勃勃跳动，整个洞府内都响彻起一种令人血液沸腾的心跳声，犹若万古前的共鸣，叶知秋后退一步，满目凝重，拂袖间布下大阵，隔绝外界的一切探查，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苏贤的变化。
过了一会儿，青史年轮树呈现在了叶知秋的眼前。
饶是见多识广的叶知秋都张大了嘴巴，喃喃了几句，神情大变，道：“这是一棵树？你变成了一棵树？哈哈哈哈哈！不过，这树的样子很奇怪啊！年轮不是在树心的么，为什么它的年轮长在树皮上？这就是年轮族？什么用啊？”
“小青，他在嘲笑你，他看不起你。”苏贤早就知道这一幕会戳中叶知秋的笑点，奈何无力反驳，只能用心险恶地挑拨道。
小树立马怒了，自己堂堂年轮族独苗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藐视了。
由于先前的青史年轮树已成长到妖王层次，神念随之提升，哪怕如今境界跌落，但神念强度不变，小树忿忿不平给叶知秋地传音，无非是大放厥词，将告之苏贤的话给叶知秋重复了几遍，一直强调着“自己很强”、“自己超厉害”诸如此类的话语。
而苏贤则是将一个月前的际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然后将难题抛给了叶知秋。
“卧槽！它是祖妖？出自青史年轮体？融身之法？原始体质的秘密在心脏？你随便出门一趟就撞见了一个原始体质？你不是在逗我吧？”这世上，能让圣子之首闻之色变的消息屈指可数，可眼下梦幻般的遭遇，足以让叶知秋心里掀起万丈狂澜。
“淡定。都说了，它已经重伤了，没看到就妖者一阶了嘛！而且，它的传承记忆都快忘完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我怎么让它突破。总不可能我真变成树在群山里站个百年千年吧？我等得起，你们天机院也等不起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变回来吧！这还真是个大难题，要给它喂很多木属性生命精华啊！后天祖妖的养成难如登天，这根本比玄天龟成为玄天仙龟还难啊！更何况，就算是祖妖，也不知道它要用多久才能到帝境祖境。”
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打乱叶知秋的部署，他原以为苏贤会按部就班地去寻觅天幕蝠作为第五妖兽，不料半路杀出个妖植，还是出自原始体质的神秘妖植，这株妖植包含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或者说，叶知秋也觉得这样的妖植极难培育。
然而，转念一想，叶知秋便想通了。
苏贤生来便超脱天机，注定命途多舛，当自己将他引导上第三段人生后，连岁月兽都已经看不透他的未来，他的发展又怎么可能全按自己的预想来，而且，就自己的设想来看，苏贤再怎么成长，也强大不到逆天的层次，天机院如果愿意砸资源，十大圣子不论是谁都可以比苏贤突破得更快，修为更高。
既然是这样，苏贤为什么会是天机院存活的那一缕曙光？
苏贤也就血鲲鹏这一妖兽非常惊艳罢了，充满了未知性。连梦寐兽都没有达到让天机院诸多妖帝高看几分的地步。
但这还远远不够，完全达不到将来救天机院于水火的要求。
所以，多变、诡谲、莫测才应该是苏贤人生的主旋律，只有他的际遇突破自己想象的极限，他才有可能成为让天机院都仰望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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