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常自在
看了看天色,叶黎宸打算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还要去跟这里的领导说一下,毕竟打坏了墙壁还弄走了一个学生,怎么也是要解释一下的。
这学校里有很多粗壮的大树,最粗的一颗要几人才能合抱起来。叶黎宸走到那棵最粗的树跟前停了下来,用严厉的声音说道:“不是说不让你来吗?谁让你跟过来的,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哗啦一下子,从树上窜下来一个人,不是黄煜那小子还有谁?这小子嬉皮笑脸的站在叶黎宸面前,朝着叶黎宸吐吐舌头,生怕挨骂。
叶黎宸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子幸亏没给我捣乱:“不是说了不让你来的吗,怎么,怕我死在这里,来给我收尸来了?”
再次见到叶黎宸,黄煜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里那股喜悦劲儿,就像是小孩儿见了糖果一样:“黎宸哥,你不是来找那啥,旱魃的嘛,见到了没?”
“旱魃你个头。”叶黎宸无语了,感情你这傻不愣登的小子看了半天什么名堂也没看出来,本来心里的那股气是一点也没了。转头看向苏忆走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道:“刚才不是见过了吗。好了,这事回去再说,赶紧回家。”
黄煜一脸惊奇,边看那个方向边问:“啊?你说那个小孩就是传说中的旱魃?”他拿手比划了一下,一脸嫌弃的说道:“这也太小了吧,毛都没长齐呢。。”
噗……
叶黎宸只感觉被口水呛到了,一个劲的咳嗽,看到黄煜想扶他,一把就把他的手拍掉了,他唯恐这小子还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把他的嘴堵上:“我没力气了,你搀我一下”。
让我们把视线拉到百里之外的乱葬岗上。
黑暗中的乱葬岗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这貌似是废话。猛地远方出现了一个人冲了过来,这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少年,眉清目秀的看着那叫一个舒心。
猛然间那少年浑身一阵颤抖,从中闪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的也是一身长衫,浓眉大眼,仙风道骨……倒是没有。因为他的身体是虚幻的,一眼看去倒是挺诡异。
看到这张有些熟悉的面孔,常自在有些惊疑不定,怎么他姥姥的长得这么像呢?
“你不是人?!”
那魂魄这声音既震惊又夹杂着些欣喜,既是疑问句又是肯定句。不过常自在也是憋着火呢,毫不客气的拿着手里的棒子往他身上戳了几下,谁曾想竟是直接穿透了过去:“嘿,我说这位老人家,您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沈轻尘听他没否认,激动的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也就没发现这个人突然变得语气轻佻起来。“我是沈轻尘!我是你……”
常自在夸张的张大了嘴,将手里的骨头放在沈轻尘的嘴上:“哦不!住口,你不要再说了,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沈轻尘急了,还以为他是认错人了,急忙辩解说道:“你,你是不是梧桐山的那个婴孩?我是你……”
常自在恼火的皱起眉头,将手里的骨头覆满了尸气,戳了戳沈轻尘的肩膀,这才没有一下子戳穿,而是跟实体一样碰在了一起。他不满的说道:“喂!我说你这位老人家,现在是我问你的时间!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嗯?”
沈轻尘听他语气搞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说了声好。
“嗯~这样才乖嘛!”常自在有些兴奋的松开了眉头,将手里的骨头一下一下的戳在沈轻尘肩膀上:“我问你,你~就是后山的那个老家伙?”
老家伙这个词一出口,沈轻尘一阵恍惚,难道两人如今的关系竟是这么陌生?
常自在见他不回答也就当做是默认,自顾自的惊讶道:“哦不!我的天哪!那这么算来,你~你就是我的父亲了?”
沈轻尘大喜过望,急忙说道:“是,我是你……”
常自在一脸不满的戳他的肩头,继续打断他的话说道:“老人家,那您可是真的不厚道了,您看看我这身打扮,哎哟,我的天哪,是教室里的那身打扮。您告诉我,您有没有我这份闲的蛋疼的心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十八年?”
故作难受的拍了拍胸口,常自在一脸悲戚的说道:“老人家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十八年啊,哎哟我的天,这可不是弹指一挥呐。”
看了看手里的骨头和红珠子,他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嘟囔:“您看看您看看,这可是我的骨头啊,哎,十八年啊,第一次见面,您敲掉我的牙齿,哎哟哟,我的这个肋骨啊,到现在还疼着呢……”
沈轻尘慌张的解释道:“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我以为是一个普通人,我……”
沈轻尘的声音突然停住了,他突然想到在教室里那群孩子的污言碎语,是不是这十八年里,他都是这么被人对待的?
他的身躯开始颤抖,他忽然没有了解释的念头,低着头,只觉得鼻子一酸,那种充满了无力感的哀伤袭来,一串泪珠顺着他的脸流到了腮帮,“啪嗒”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一个白色的珠子静静的躺在他脚下。
“我……”
张口说了一个字却又停了下来,他连那孩子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说一句对不起呢?
常自在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他听过‘鬼哭狼嚎’,可是鬼……真的会流泪吗?
要说人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眼泪,这句话说的真不假,不管是人还是鬼。再说他也确实是自个儿的亲生父亲,这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没人能否认。
他尽量用那那搞怪的语气来掩饰他那颤抖的声音:“哎,您这个老人家啊,好端端的哭什么呐,好吧,我就告诉您好了,他叫苏忆。但是呢,”
抬手不经意的摸了一下眼角,常自在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抱歉,我…不能认你,不然秦绍苏忆他们会拆了我的!哦我的天哪,那情景可真是……恐怖至极。而且!我~还要替他们收点利息!”
他说完右手摊开,一张黄符静静躺在手心,右手一扔,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沈轻尘丝毫没有多开的想法,而是十分担心的问道:“什么秦绍,什么他们,你不是说你叫苏忆吗?还有,你是妖怪,怎么会使用道术?”这道家的符分为五种,分别是那黄、蓝、紫、银、金。黄符虽然是最低级的,不过对于魂魄这一类东西还是十分的有杀伤力,以沈轻尘现在的情况,估计最少也要虚弱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想起来那些污言碎语,沈轻尘心中一阵绞痛,闭上眼睛任由的黄符打到他身上,接触的一刹那,明显的就能看到沈轻尘有些透明。
常自在十分鄙视的的冲他说道:“咦~你看不出来我是人格分裂的精神病?问题那么多,妖道当然是会道术得了。”
待沈轻尘走后,常自在忽然又开始抓着头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最后他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只好伸出手在地上胡乱抓着,道:“我的天哪…我…我才刚出来…哎哟…苏忆,你还真不是个东西哎…用到我了就把我放出来…用不到…到……”头一低,就没了声音。
再抬头的就是苏忆了,怔怔的看向四周,叹了口气,又是陌生的环境。他有些无能为力的冲着身旁的人问道:“帝王,这是哪里?”
黑夜中的乱葬岗不停的吹着冷风,苏忆身边站着一个紫气逼人的男子,头戴黑色冕冠,前后各有珠帘,因旒垂直,玄衣纁裳上黑下红,系黄赤大佩,腰佩长剑,面容威严,双目睿智,周身孤傲的气场比起秦绍强烈了不知有多少。
紫气是至尊之气,历朝历代只有那些帝王才会有,就像符箓一样,紫气也是分等级的,但不管是有多少级,苏忆相信身边这位帝王身上的紫气是最浓郁的。
因为他是秦始皇,是中国的千古第一帝。
“西南方向走一个时辰。”
他这话虽然不明不白,但是苏忆明显就是习惯了,他深吸了口气:“也不算远,如果我用道术的话,很快就能回家吧。”
(好吧,很尴尬啊,我比较崇拜秦始皇的,这里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姑且称呼为秦皇吧。)
秦皇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随后不经意的问道:“你跟叶远山是怎么回事。”
苏忆抬头眨了眨眼,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怔怔的看着地面:“不知道…”
秦皇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问道:“你把事情讲与我听,我好替你分析。”
嗯?
苏忆明显的有些诧异,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那个,您刚才说什么?”
“……”
秦皇冷笑了一声,皱起的眉头忽的散开,用充满漠然的语气说道:“朕说勉强可以替你分析。”
呃,尼玛的就是贱啊。
平常跟你朕朕你觉得别扭,这好不容易拉下脸说我,苏忆捂着脸,这尼玛的又红了。
果然,人都是贱的。
“呃,就是在教室我忍不住去牵他手的时候,感觉就是变成了一个孩子拉着父亲的手,这个,但是…我形容不出来,但是那种感觉特别的,…”
秦皇冷然说道:“这就让你语无伦次了?”
苏忆无语了。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啊。。
“叶远山是人是妖。”
“是人,我敢肯定。”苏忆眨着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笃定的说道:“在我当时跟他交手的时候试过了,他身上完全没有旱魃的气息。”
“莫非是宿命牵绊?”秦皇抬眼看着苏忆,给出了自己的疑问。
秦皇可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个秦始皇,他道家五术无所不通,人间帝王鬼界帝君,泰山封神十足的有x气,所以他的推论不可能作假。
宿命?
苏忆有些难为情,心中叹了一声,摇头说道:“应该……是我的感觉出错了吧,就算是真的,叶老师那里也还不知道想法。”
秦皇没有做声,平静的站在风中,突地问道:“寅时了,你该回家见那人了。”
苏忆不无奈的吐槽他:“我知道…”你直接说凌晨三点不就行了嘛,每次都文邹邹的。不过想到这个问题,颇为无奈的回答:“这十八年里,这副不男不女幅鬼样子虽然是他逼迫我的,但不可否认也磨练我的心性,可在磨练我也不愿意去面对他,跟往常一样,你把我打晕,让他们去吧,常自在在也好,秦绍也好,实在不行,让我永远沉睡也可以。”
随后秦绍猛的睁开眼睛,丝毫不惊讶的看了一眼秦皇,随后缓缓扫视着地面,然后他蹲下去,吧那个白色的珠子给捡了起来:“呵呵,真是个懦弱的废物,还不是需要我来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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