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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迟来的十八岁生辰礼(下)


言尘紧抿唇瓣,目光有意无意的飘过叶如初的脸上,发现她情绪里暗含的失落。
  “是,应该是第二届的,不清楚,在我手里毕业的学子,只有十位,其他的全部驳回。”
  “如今的三千人,恐怕或多或少,有人还在寻找我踪迹,只为了那毕业论文。”
  年少成名,这其中走过的辛酸苦闷,又是多少人可以理解,感同身受的。
  “那我日后,可以在恩师手下毕业吗?”
  叶如初满怀期待,搓一搓手,言语里充满着希冀。
  “可以,但是……”
  “你的要求,当是最严苛的。”
  言尘淡淡一笑,眼底的狡猾尽收叶如初眼底,明晃晃的算计,展现在她的眼前。
  尽管她的心思全被叶如初知晓,叶如初心里早已有了不可回绝的打算。
  严苛就严苛,她不怂的!
  “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再拖下去,苏老就等着急了。”
  言尘轻声邀请,话音低沉。
  言尘走在前面,清冷孤傲的背影里,透着洒脱不羁,叶如初欢欢喜喜地跟在她身后。
  看到面对争议,从容不迫的叶如初,苏长青居然有种错觉。
  在未来,此人的成就必定不凡。
  在她的身上,苏长青恍惚间看见了年少教授的影子,影子拉长之下,另有一番风景。
  他看到了那位多年前,初出茅庐,并扬言只敬恩师的逆境少女。
  她本少年,稚嫩而又软弱可欺。
  谁又能知道,多年后,当她闯出一番天地时,她依旧是那句话。
  “这世间能让我低头的人,不多不少,有且仅有一人,除了我恩师,再无人有管教我的资格。”
  她的能力世人有目共睹,她的傲骨自然被当世尊重。
  思及此,他期待这位年少成名的教授,唯一的弟子,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苏长青驻足在原地,目视着两人离去。
  那道独属于言尘的清冽嗓音,自远方幽幽传来。
  “苏长青,我已辞职,日后在外老师一词,受之有愧。”
  “我已为人师,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弟子,这个称呼言某当之有愧,还请慎言。”
  苏长青收起思绪,朝着刚刚言尘离去的方向,弯腰行礼,神情恭敬。
  “好的,言教授,期待您的再次授课。”
  那名记者走上前,话筒递给苏长青,开口询问,“方便透露一下,那位教授当初毕业时,多少岁?”
  “没事,你可以不用回答。”
  苏长青朝着记者微微一笑,这名记者他见过,新晋记者徐尽欢,人送外号“徐神算”。
  只因她报道的事情,从来都是炸裂的,而且绝对属实。
  他接过话筒,双眸之中的笑意弥漫开来,胜似星光璀璨。
  他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开口。
  “言教授毕业时十二岁,十五岁在自己恩师的指导下,在北府任教。”
  “她呀,是我们北府学子,口中称赞的传奇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们虽然没有从她手里毕业,但学到的知识,足够我们在各自的领域,成为一代翘楚。”
  “你们别不信,言教授看似年少,实则行事比长者都要严谨,她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什么叫处变不惊,胸怀坦荡。”
  “毫不夸张地说,她若是作为人生的导师,想必在她的引导下,哪怕是废材,日后也必有一番作为。”
  “让我们拭目以待,那位少女的成长。”
  苏长青话音一落,潇洒转身离去,任谁都能看出,他话语里的期待和希冀。
  随着苏长青的离开,围观的群众逐渐散去,只有徐尽欢一人站在原地。
  人生得意须尽欢,是她名字的由来,当初她走入记者圈,纯属巧合。
  她发现很多事情,复杂多变,无法保留自己的观念,失去了自己何来欢乐?
  那么多职业里,她索性选择了记者。
  记录,曝光,一些事情的同时,从中学到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苏长青的一席话,激起了她的兴趣,她很想看看这位传奇人物。
  今日的采访就这样不欢而散。
  群众都知道徐尽欢吃了那么大一个苦果,想必会回家继承家业。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尽欢的记者之路,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枯叶微风惊暮坐,冷意直冲半月萧。
  明明秋风未散,天气渐寒,冬日阳光洒下,不见得有多么温暖。
  言尘伸出手,拉着叶如初漫步走在路上,时不时侧目望去,避免她跟丢。
  “师父,冬日小暖阳,您宽大的手,带给我不一样的温暖。”
  “老朽站在冷风中,已有几个小时,不知言队是被什么事情耽搁,如今居然不准时了?”
  苏老一身青色外套,神情内敛,目光温和,话音里虽有埋怨却不乏宠溺。
  他裹紧的样子,远看好像穿着军大衣,不怪他穿的多,属实是等的时间太长,太冷。
  言尘带着叶如初朝着他的方向狂奔,一伸手,直接把他拽进房间。

  房间里,言尘略带歉意地说道:“此事是尘儿考虑欠妥,还请苏老勿怪。”
  “我若是非要怪罪呢?”
  “任凭苏老处置。”
  叶如初正欲开口,言尘温暖的手掌已然贴上她的红唇,让她无法说出话。
  “听闻言队泡茶独具一格,罚你给我泡杯茶,不算过吧?”
  “尘儿领责。”
  言尘叮嘱叶如初不得乱说,起身去一旁泡茶。
  即使叶如初想说什么,还是被自家师父的眼神瞪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师父又怎么可能爽约,让别人白白等了那么久。
  这样想着,叶如初心里莫名酸涩起来。
  她抬眸看向师父的方向,总觉得还是要解释一番,在确定师父不会看见的情况下,她俏咪咪凑近苏老耳畔,解释了原因。
  正当她暗自窃喜师父没有发现的时候,身后巨大的身影笼罩。
  被发现了!
  她磕磕绊绊地唤着言尘,“师师师师父……”
  “嘶,逆徒你咋不听话呢?找收拾?”
  “徒儿不愿意看见师父受冤,仅此而已,若师父有气,徒儿愿受责罚。”
  闻言,言尘端着茶壶、茶杯的手一顿,她把泡好的茶倒了杯,递到苏老面前,转身教育起了徒弟。
  “又不是白冤枉,事实在眼前,失约就是失约,总归是错,当罚。”
  “为师让你脑袋里装师训,你倒好,你脑袋里怕不是都是为师吧!”
  叶如初木讷地点点头,“师父最大,什么规矩都没有师父大。”
  苏老自一旁书桌下,拿出言尘让他准备的东西,一把折扇,一把通体全黑的紫檀木尺。
  “呐,你要的东西。”
  “这东西放这里这么久,如今倒是想起来拿了?该不会是给她的吧?”
  苏老毫不避讳,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和狐狸耍心机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特别是和言狐狸,只要她不退步基本上好处都是她赚。
  言尘接过盒子,拉着叶如坐下,把盒子交到她手里。
  “你的生辰礼,一把折扇,一把规矩,规矩上刻的字,是为师亲手刻的,烧铸锻造出自苏老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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