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初相识促膝而谈长相守相见恨晚

罗艺农浓情厚意，信誓旦旦，“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情由心生，心随情动，压而不服。本人决非混淆视听，打情骂俏，而是修成正果，天长地久，决不让你冤！”

        方娟娟的房子在人口稠密的村中间，三间砖瓦房约摸十多年光景，有了破败的迹象，外墙根长满青苔，石灰皮开始脱落。罗艺农推着自行车，上了两米多高的斜坡，来到门前，车身俯瞰，万家灯火，下面依坡而建的房舍纵横交错，层层叠叠，自己宛如进了八卦阵。方娟娟容不得罗艺农仔细察看地形，接过自行车放进屋里，返身闩紧大门。

        这屋子普通不过，老掉牙的装饰，简陋的家具，条发角边的人造皮革磨损得露出木板，水泥地板破了个洞未修补，收拾倒是有条有理。细看灯下的时髦女郎，身材苗条，眉目疏朗，气质沉艳，白色衬衫扎在裤带里，落落大方，生动活泼，简直达到了美丽的颠峰，这让他更加增添了充当“护花”的使命。方娟娟双手递过一杯茶，羞愧难当，“小哥哥，实地看过我的家庭条件，出乎意料之外，大失所望吧？”

        罗艺农摇头否认，“不不不，经济条件我俩旗鼓相当，要是你住高楼大厦，家里装修得富丽堂皇，我反而没有自信心，这样才好，正合我意，咱俩天造地设，都是劳动人民的本色。”方娟娟陪着坐下来，抿了嘴唇，顾盼生辉。小伙子初来乍到，不便深入细究，于是转换话题，“我和方老板聊过，知道你有个弟弟在上高中，但你爸爸从来没提及到你妈妈，我来了几次也未见过，怎么回事？”

        家丑不外扬，方娟娟羞于启齿，敷衍了事，“我妈年轻时，随我外祖父下放在这里，然后跟我爸爸结婚。前几年落实政策，她又回镇上吃商品粮，先是在食品组上班，后来单位倒闭，自己摆了个摊位，专门卖水果，同样是普通百姓。”罗艺农大吃一惊，“咦，商品粮在当今时代可是香饽饽，农转非生杀大权，都掌握在县长局长们手中，指标堪比黄金，除了分配工作、定级、入党、评职称有优先权，孩子跟母亲走，更让无数人望眼欲穿。如此说来，你和你弟弟都吃国家粮，往后可以分配工作单位？”

        姑娘觅到知音，逐渐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我是吃商品粮，户口在居委会，不过美其名曰中听，哪有工作单位，同样靠自己打工挣钱过日子。前年我高中毕业，高考少了十九分，去年重读一年，反而少了二十多分。我爸要我再复读一年，这分数越离越远了，还哪里读得下去。后来等了几个月，没有接受单位，我只好在草帽厂找了份临时工作，这么大年龄，总不能虚度光阴，每天玩耍啊，人家生产队和我同年的姑娘，有的已经结婚，甚至有了孩子。”

        “你重读了一年，我重读半年，如此说来，咱俩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却是正儿八经的同届高中毕业生！”两人此唱彼和，互通有无，相见恨晚。忽然，罗艺农看到茶几下面一本杂志，甚是眼熟，拿起来随手翻至《近亲结婚贻害几代人》的页面，故做镇定告诉她，“你刚才像查户口一样，问我姓名地址，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方娟娟刮目相看，甚是惊讶，“这是你写的文章，我看过两遍，了不起！竟然写得如此生动、逼真，是不是确实有这么个家庭，一屋三个傻子？”

        “对，除了姓名是虚拟的，事实千真万确，就在咱高中同学那个生产队上，我多次深入生活，明察暗访后写成。”罗艺农把创作短篇小说的前因后果，与赵美容娃娃亲的过程、情感经历，简单描述一遍，“言为心声，行为心表。这是我对近亲结婚的不满和抗争，同时也希望通过此篇文章，唤醒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认识亲上加亲，不断亲缘的危害，别抱侥幸心理，穿新鞋走老路，害人害己！”

        方娟娟明察秋毫，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你只是口里喊着反对近亲结婚，暗里也有这个决心，但事实上却没有撇清关系，那有什么用，到时候她还要和你在一起怎么办？”

        罗艺农斩钉截铁，“这次回去后我跟她摊牌，让她重新找对象，绝对不能藕断丝连！”方娟娟产生了情愫，明知故问，“那么长时间你不表态，之前也闹过几次，为什么这次到了我这来，回去就一定要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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