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粽子

第二天一早，张娴儿照例先吃了饭去了药舍，张君峰兄弟趁着天光一早起来读书写字，牛柳叶看着自己这一房现在的日子，感到无比心安，日子更有盼头了。
  没有吴氏和张老太的为难，五房感觉日子过得飞快，偶尔大房会过来闹两下，都被灰头土脸地挡回去。
  二房的姐弟俩也感觉到日子变得好过了，牛柳叶给张娴儿兄妹炖汤时会叫上他们俩，这让张君康的个头有了明显地拔高，赵小花高兴得不行，各种抢着帮牛柳叶干活。
  大房气得牙痒痒，可牛柳叶就是不待见他们，张君仁兄弟俩想着法地排挤捉弄张君峰兄弟俩，都被张君峰闹到张德来面前，狠狠地罚了张君仁兄弟。
  五房现在不吃哑巴亏，一时间张家众人心里都有数了。
  张娴儿在药舍的学习突飞猛进，何郎中讶异她的认字速度，张娴儿借口说过去一直有陪着哥哥做功课，所以耳濡目染。
  何郎中感慨自己无心插柳柳成荫，倒是收了一个聪慧的徒弟。
  三个学徒和何修仁对张娴儿也是日益亲近，没多久就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照顾。
  张娴儿投桃报李，在药舍更是积极地帮忙，分享姥姥给的吃食，还给四个人都做了新的钱袋子，用的就是那包锦缎布料。
  何婶子一直留心药舍这边的动静，提防张秀珍过来找何修仁搭话，等到何婶子都快忘记张秀珍会借口过来药舍这回事时，张秀珍打扮齐整地出现在了药舍门口。
  因为临近端午，何婶子忙着在家包粽子，药舍这边忙着做艾草条，配制驱毒虫的药粉，所有人忙得团团转。
  张娴儿连着几天出去采艾草，一背篓一背篓地往回背，整个人一身的汗臭味，被浸湿的发丝粘在脸上显得人有些狼狈。
  当她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药舍时，一阵香风吹到她面前：“娴丫头，家里在煮粽子，刚出锅的，娘让我送一些来给你们尝尝。”
  张秀珍娇柔的嗓音让张娴儿打了个寒颤，牛柳叶跟她说过这事，张娴儿倒是无所谓，来就来吧，客客气气送走就行。
  “小姑，你把我那份粽子放那边桌子就行，其他的带回去吧，师娘前面也给我们送了一些粽子来，吃不完的。”
  张娴儿边挑拣整理采回来的艾草边应道。
  张秀珍捂嘴一笑，往前走到正在磨药粉的何修仁身旁加大声量道：“今天早上三哥一家回来过节，带来上好的蜜枣回来，这几个粽子就是用上好的糯米和上好的蜜枣包的，难得才能吃到。”
  “平日里，你这些师兄对你照顾有加，娘心里感激着呢，千万嘱咐我要让他们尝一尝，你可不能小气。”
  张娴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要给就给吧：“那小姑你都放在桌子上就行，我们这会儿正忙着，就不招呼你了。”
  “修仁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张秀珍压根不搭理张娴儿，一脸天真地问何修仁。
  何修仁无奈地叹气：“这是在做药粉，你离远些，药粉的气味与你身上的香气相冲。”
  “那我站远些。”张秀珍笑着往后退了两步，与往日有些咋呼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
  “娴丫头，招呼你的师兄们来吃粽子，刚出锅的，趁热好吃。”张秀珍坐到桌子旁，笑眯眯地招手。
  张娴儿锤了锤酸疼的腰，大声询问：“我小姑带了热腾腾的粽子，你们要吃的快过去吃吧。”
  随即冲张秀珍展示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小姑，我得处理完这筐艾草再说，今天实在太忙了。”
  其他人一声不吭，张秀珍对着张娴儿露出不悦的神色，很快又堆上了笑意：“那我来得不巧了，你们先忙，篮子我先留下了，下回我得空就过来取。”
  张娴儿心道，我帮你带回去不就行了，但是她知道这么说张秀珍肯定会生气，下次还会找其他借口过来，算了，随她去吧，真的惹烦了，铁锤哥就会出手。
  “谢谢小姑，我们就不送了。”张娴儿礼貌送走。
  张秀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药舍，张娴儿松了一口气，今天的小姑得体了许多，看来是被吴氏好好教导过了。
  “怎么样，收下了吗？”张秀珍回家后，吴氏见她并不是很高兴，就知道不算顺利。
  “收是收下了，但是他们都不搭理我，何修仁还让我走远点，说我身上的香味跟药粉相冲。”张秀珍扯着帕子不悦道。
  “娴丫头有没有给你找麻烦？”
  “她一身脏兮兮地在干活，给她东西吃，她高兴还来不及，倒怎么没多嘴。”
  “这次过去，就是先让何修仁对你有个新印象，上回闹得有些不好看，你还是要循序渐进。”
  “要是不成也没事，你三嫂今天还跟我提起县城里有几户适龄人家，等家里考出功名后，不愁没有好人家。”
  吴氏对张秀珍的亲事并不着急，看中何修仁也只是因为他是目前能接触到的最好选择，要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也不是非他不可。
  只是张秀珍这性子，吴氏也不放心她嫁入门第太高的人家，还是要下狠心磨一磨性子，不然嫁人了只会被人拿捏死。

  药舍这边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可以歇息歇息，几个人午饭都没空吃，这会儿肚子都饿得咕咕响。
  桌上的粽子已经都凉了，他们也懒得去热了，洗净手就直接剥开吃。
  何婶子做的粽子咸口甜口都有，打的是不同形状的结，以便区分。
  咸口的是干菇腊肉粽，糯米软糯带着粽叶的清香，咬到馅料咸鲜入味，刘石锤最爱吃咸口，一口气就吃了两个。
  甜口的是花生蜜枣粽，糯米的口感多了几分甜味，甜丝丝的馅料让人心情愉悦。
  张娴儿最喜欢吃的其实是白粽，什么馅都不放，一口下去只有糯米香和粽叶清香，口感更有筋道。
  张秀珍送来的粽子，他们也剥开尝了，是甜丝丝的纯蜜枣馅，说实话确实好吃，糯米和蜜枣的口感更好。
  一开始他们还犹豫，一听说是牛柳叶包的样式，瞬间毫无心理负担地大吃。
  饿坏的几个人把粽子全部吃光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张娴儿想到以前在张家吃粽子，都只能吃最普通的糯米包的，一人就一个，想多吃就只能等舅舅送粽子过来的时候，才能再分到一个。
  端午节一般会给重要的亲友送节礼，张才青在家的话都会早早备好节礼送去牛家，张才青不在家，吴氏也不会帮着准备节礼，也不许牛柳叶送东西回去，理由是过节家里要待客，不能走开。
  都是等牛二壮送粽子上门给外甥和外甥女吃，才从别人送的节礼里挑几样便宜的作为回礼。
  牛二壮送来的粽子也不能五房独享，需要交给吴氏分配，一般牛二壮还会割一条五花肉送来，也都是留着待客。
  因为马上就是端午，学堂都放了假，药舍也给了三天的休息时间，张娴儿今天比往常更早回家。
  每当过年过节，三房一家都会提前两天回来张家，在家里住上三天。
  作为镇上的酒楼二掌柜和酒楼掌柜女儿，张才俊和郑婉秋回到张家过节，只把自己当作重要的客人，等吃等喝等人伺候。
  “这是娴丫头？怎么在外面玩得这么脏兮兮的。”郑婉秋对着刚回来的张娴儿一脸嫌弃道。
  “三伯母好，我先去洗澡了。”张娴儿很自觉地离她远远的，打完招呼就回屋准备烧水洗澡。
  郑婉秋捂着鼻子对着大女儿张芊儿讥笑道：“一进门就带着一股汗臭味回来，一点也没姑娘的样，还好你们从小是在镇上长大，要是像她那样在田里头打滚的样，我可不敢认。”
  张芊儿点头附和：“家里好歹也是有读书人，这样出门得给人笑死。”
  二女儿张可儿在张娴儿还是襁褓小婴儿时是疼爱过这个小堂妹的，瞧见张娴儿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玩，想着等她出来问问，她是去做什么了，玩得这么脏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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