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人毒休挨我兄弟

“唐斌羽你他妈的——”
  唐晓翼往前一大步，一拳就要揍到唐禀羽头上…但拳头还是停在了唐禀羽的后脑勺前。他的呼吸声极度剧烈，显然是气到了一种程度。
  唐禀羽头都没有回头一下，只是低头把手上的尖枪长柄处三下两下折回只剩尖柄部分，再把这柄凶器藏入裙底不知道哪里…她平淡的叙述道:
  “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她只是平静地叙述道。
  唐禀羽仿佛真的是曼宁口中的「白色幽灵」，看得见而摸不着。
  虎鲨连上两步要抓唐禀羽的手——却连人家的裙摆都没挨着，只能看着唐禀羽一手扶着蛇鳞借力，「刷刷刷」地三下五除二飞上了蛇背。
  “这孩子如果还活着…也不希望我这么干吧。”唐禀羽上去的时候还顺便抚摸了一把巨蛇的脑袋，道。
  曼宁走上前，现在她的手上有了人质，整个人底气都不同了，不再需要忌惮着把柄锐利的长枪。她抬起了手中的手枪，黑黝黝地洞口正对眼前的唐禀羽——然后她扣下了扳机。
  唐禀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曼宁逐步逼近，看着她抬起枪，看着子弹射出。
  她脑袋一偏，躲开飞来的子弹。弹头蹭过少女的发梢，浅浅的火药气息从鼻尖一晃而过。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风，没有起伏，像是精致的洋娃娃。
  曼宁冷笑一声:  “你不是说——”
  唐禀羽说:  “阿宁…不是这样的，你知道吗  ?  一条生命的落幕应该有足以匹配它重量的剧本。”
  “——在这之前，阿宁，你爱我吗  ?  ”
  曼宁嗤笑一声，张口道:  “我——”
  “是的，这个答案从来不必说…当我拾起长枪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很多——手上凝固的鲜血、不能再放下的武器，与这一刻的你我。”
  唐禀羽先行开口，没有给曼宁说话的机会。
  与此同时，唐晓翼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那些狙击手的位置。
  “但是我爱你，我亲爱的阿宁。”唐禀羽踏前了一步，主动将自己送到了曼宁面前。她白皙的手前探握住了曼宁的手腕，那双蔚蓝的玻璃珠里反射出曼宁的身影。
  “我说的不是曼宁…是阿宁。”
  发丝晃过曼宁的——不，阿宁的鼻尖，少女的清香在洞穴浓郁的霉味下若隐若现，但那分明确实是在鼻尖萦绕着。在某一瞬间，那浅淡的清香猛然浓郁起来，像是引诱旅人步入沼泽的迷香，又像是藤蔓盘旋攀缘而上的束缚。
  少女的手看似瘦弱纤细，像是一折即断的树枝。但实际感受的时候却又蕴含着诡异的怪力…甚至能毫不费力将阿宁两只手分别拉开。
  “你到底想——”阿宁声音颤抖着。
  在阿宁恐慌出声之前，唐禀羽反手令那只手枪的枪口对准了她自己的太阳穴——唐禀羽的太阳穴。这一举动直接将曼宁的话语卡在了她的喉咙。
  阿宁的大脑被这一连串变故折腾的有些死机，但既然唐禀羽的脑袋就在她的枪口前，这时候仅需要扣下——
  唐禀羽再度开口了:  “是的，阿宁…我亲爱的阿宁，你会蜕变吗  ?  ”
  那双蔚蓝的双眸像是无边的海洋，将所有目睹它波澜的人溺死其中。阿宁张着嘴，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蔚蓝，头一次感到手指这么无力，这么无力，甚至无法扣下一个扳机。
  扣下扳机吧。她说。
  一路铺展开来的白皙是人偶的肌肤，触碰着甚至能感受到其下流淌的温热血液。牵起的双手扯动着两人的灵魂共舞着，只有谁的声音仍在耳边低语。
  接过谁人手上流淌着的鲜血吧。她说。
  接过谁人背负着的那浓稠的罪孽吧。她说。
  有谁在耳边低语。
  阿宁终于扣下了扳机。
  起伏的呼吸声、蛇类起伏蠕动窸窣爬动，在这阴寒潮湿的空气里，只有扳机下扣后「咔哒」的机关声响是如此明快而清晰，像是将石子砸入平静湖面一般清脆。
  在那一瞬间，阿宁看见唐禀羽笑了。不是那种僵硬的笑容，而是某种发自内心的、玩味的笑容。
  唐禀羽手臂猛然发力，将阿宁的手往后一扳，而自己整个人的头向前一探径直埋入阿宁的脖颈处。那颗致命的子弹擦着她的脖颈擦过，穿过柔软的发丝，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打歪了。”唐禀羽的嘴唇贴着阿宁的耳廓，一呼一吸里吐着柔软的气息，砸在人的耳尖处。
  阿宁猛然推开唐禀羽，将自己从她怀抱中挣脱而出。阿宁…——曼宁张口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抬头刘海发丝垂落，隐藏其中的黑眸流露着像是缺氧一般的恐惧。
  曼宁咬牙切齿:  “明明是你——”
  “你动摇了。”唐禀羽垂下了眼帘，她撩起耳边的发丝，一副无辜模样，“…现在的你还没有让我偿还你的资格。”
  “但是没关系…我们会再见的。”
  “那个时候，让我再握住你的手吧…我可爱的、令人怜惜的、我所深爱的阿宁。”

  底下的虎鲨已经看呆了，指着上面的两人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扭头的时候边上的唐晓翼已经不见了。
  “将军。”
  唐晓翼不知道何时跑到了曼宁背后，那把藏银刀就那么抵在曼宁的腹部。「将军」两个字的语调被他咬的微微上挑，得瑟的要死。
  他还顺带对着底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虎鲨喊:  “看到没  ?  记得小心这种变态女的。平时人模人样的，哪天就指不定半夜把你们抓起来煲汤了。”
  曼宁瞳孔猛然一缩，抬头看向她埋伏好人的地方…随着手电筒打灯一路移过去，三支枪械三个人一个一个跟掉豆子似的，从那些地方掉下来。
  过了几秒，多多、婷婷、扶幽还有查理从上面一个两个也蹦了下来。
  “虎鲨！”孩子们一扭头就看到了同样也在地面上的虎鲨。许久…也没有许久，但好不容易看到了死里逃生的同伴们，四个孩子们激动地围在一起彼此嘘寒问暖。
  多多从背后拿出巨大的兽骨，上面还有些许动物腐烂的味道。婷婷显然有些嫌弃，退后了两步。而多多则毫不介意，拿着这个兽骨挥舞了两下，介绍道:  “我们刚刚就是拿这个砸晕他们的  !  ”
  婷婷蹙眉，有些受不了上面的味道…显然多多和这个骨头已经处出  (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小时的)  感情了。
  虎鲨闻言，伸手就抢过了多多手上的兽骨，学模学样挥舞了两把，深感手感不错，点点头说:  “不错!  这是我的了!  ”
  多多:  “这是我的!  ”
  虎鲨:  “你这小胳膊小短腿，挥起来肯定没我厉害!  ”
  底下小伙伴们终于相见了…但没几秒就开始打打闹闹起来。
  站在上头的唐禀羽低头看着下面的热闹，不由得捂嘴轻声笑了起来。
  落这在曼宁眼里，这个笑容和刚才步步紧逼的笑容截然不同…甚至根本看不出来方才那人的一丝痕迹。就好像方才的一切真的是她的一场幻觉一般。
  唐晓翼:  “又想当妈养孩子了  ?  那也不是不——”
  曼宁剧烈的呼吸突然停下了了…突然缓和起来了。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两只手颤抖着紧握手枪，缓缓地抬了起来。
  “…我不想——我不想与你再度相见!  ”她几乎是嘶吼道。
  这个时候，她的姿势意外的标准起来了。那本来摇晃的枪口稳稳当当，目标正指着走神地看着底下小孩们打闹的唐禀羽。她正专注地看着下面的DODO冒险队四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种情况下，打的中!  唐晓翼和曼宁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唐晓翼轻咋舌一声，深觉自己被无视了。他张口喊着唐禀羽的名字，同时提手拉着藏银刀从腹部向上一抬，准备直冲曼宁的手臂关节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一长条黑影从天而降，踩着唐晓翼的脑袋当踏板，捆住了曼宁。
  借机看清了黑影真面目的唐晓翼:  “…忘了你还真有个孩子。”
  唐禀羽:  “  ?  ”
  从天而降的长面条被灯光照过去的时候还是一片漆黑，但定睛一看能发现那是一条森蚺。又黑又长的小蛇把曼宁的头部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几声挣扎着的「呜呜」声可怜巴巴地勉强能传出来。
  而伴随着森蚺的扭动，甚至还有几声稚嫩的「别动我妈」传了来。这个声音就算用脚趾头怎么想都不会是曼宁的。
  “…”在场的两人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唐晓翼干脆收回了藏银刀，晃过去揶揄地看着唐禀羽:  “厉害，终于对非人生物出手了啊。你和爱丽丝的  ?  ”
  唐禀羽只感觉眼皮或者整个脑袋突突突地跳:  “爱丽丝是母的…”
  唐禀羽:  “…”
  唐禀羽终于察觉到自己落入圈套里了，反手一拳砸向唐晓翼，然后被躲开了。
  “你丫不是认识它的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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