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涅槃重生（一）
这是一场艰苦的旅程，也是改变龙生一生命运之旅。
一切的辉煌，从龙生踏出国都府大门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北狄国地处漠北高原，南面与中原帝国相邻，中原帝国为了防止北狄国军人南下，掠夺中原人的人口和家畜，修建了一条长城，绵延近千里，东面是大海，西边接壤西戎国。
“由于战争已有近百年未发生，中原国的长城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破损严重。中原国手握重器，他们也不把金银投入在这条长城了，因为女皇知道，我们是不敢越过长城，他们根本不惧怕我们的骑兵，因为我们还没有靠近他们，已被那些铁箭射透铠甲。”金山国师说。
“我在中原读书时，也经常听老师说，百年前，北狄军每隔几年，就要进犯中原，两国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学生天真的请教。
“中原人占据了大好河山，可是我们漠北，自然条件十分恶劣，在大灾之年，我们的子民也要活人，我们就需要南下求生……”银河国师并没有笑他，认真地讲着这里面的原因。
龙生就有些好奇了：那这一百年来，你们没有南下，不也生存下来了吗？
银河苦笑道：什么叫在夹缝中求生存！你走多了，看多了，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南进中原军我们没有实力，就只好北上，岭北有多大，谁也不知道，那里居住着岭北野人。打得紧了，野人就往北跑了，我们只能西进，毕竟王国的骑兵对付西戎国还是绰绰有余，但他们的生存环境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灾年一到，人口必会减半。这就是几代北狄王日思夜想要得到铁器的原因。
龙生问两位国师：那我们要往哪里走？
金山说：往北，你要找山脉，就只能冒险向北。王国从东往西纵横着两条山脉，岭南山和岭北山。我们要在大雪封山之前，走完岭南山脉。然后把队伍驻扎在岭南军营，渡过寒冷的冬季。每二年开春，岭北军队跨过岭北山，伏击野人之时，我们可以进入岭北山，但是只有四个月时间。待岭北军队回来时，我们也必须跟随军队撤回岭南。
我们这些人，不是野人的对手，撤不回来，将会非常危险。野人会吃掉男人，掳走女人……
龙生队伍是在八月初踏上了寻矿之路。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叶落举办了一场隆重的送行宴。
在宴会致辞上，叶落为这支队伍确定了调子，目的是为自己寻找一处风水宝地。百年之后，他将安睡在那里。
真正的目的只有黑虎、龙生、金山、银河、雪莲和她的老师哈斯知道，那些士兵和后勤补给人员对于寻找“大王百年之后的安葬之地”理由深信不已。
因为他们太像一支这样的队伍了。
从岭南山脉东面进山后，他们天天行进在崇山峻岭之中，对每一个丘陵、每一座山峰进行勘察和测绘。
每到了一座大山脚下，由龙生对山体进行判断，龙生尽力把这些山脉与中原矿山的样子进行比较，他觉得有些相像，就与雪莲和哈斯，带领着一小队士兵开始上山……
每一次都是艰辛的攀爬过程，这些人迹罕至的原始山岭，灌木丛生、蛇虫遍地、荒无人迹，很多时候，哈斯爬到一半就停下休息，龙生和雪莲与一队士兵继续爬到山顶。雪莲对山脉进行绘图，而龙生则是遍山寻找那些石头，像矿石一样的石头。
好在天黑前，他们下山回到营地时，已经有丰盛的晚宴在迎接着他们。黑虎将军每天都摆上一桌子酒宴，盼望他们带回来好消息。
“都已经全部绘制在了地图中，对山体也进行了勘察，等回到国都后，我们会对全部山岭进行了筛查比较，选出最有可能出矿的山体进行大规模开采。”学生很专业地给将军进行解答。
次数多了，黑虎也就不再逼问了，他是一名军人，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这一支队伍，他相信金山、银河、哈斯几位国师，他们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他每天看着，晚上在帐篷里，金山、银河、哈斯、雪莲和龙生在不断地对白天的事情进行探讨、研究和记录，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帐房入睡。
他觉得，这些人在从事一件神圣的事业，而他也为保护这样一群人感到骄傲。
其实，每天晚上，两位国师都在传授龙生王国的知识。
龙生很快过了语言和文字关，现在他要从骨子里了解北狄王国的一切，要知道王国每一寸土地上发生的故事。
他遇到了王国中最有学问的两位国师，他们有着老师的高尚品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偏又遇见了绝顶聪明的龙生，龙生尊重两位国师、谦虚好学、一学就会、融会贯通，学而不僵……
俩位国师对有这样一位弟子感到欣慰不已。
“龙生，你继承了我三十多年的所学、所思、所想的东西，老师百年之后，我的东西有了传人，也就死而无憾了！”金山老师说。银河国师也说：龙山，你的聪明、悟性、天赋……远在我俩之上，将来必成大气！
老师的喜爱和鼓舞，也让龙生很兴奋，学习也就更加深入刻苦。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半人的事实。
但俩位老师却好多次在私下里叹气：龙生，要是个完人，该多好呀！
每天晚上，他在学习，真正在做事的是雪莲和她的老师哈斯，他们将一天的行程绘制成地图，将路线进行标注，绘制山峰简图……
这是龙生的功劳，他在太妹身边，每天默记帝国的图纸，他把绘制图纸的方法教会了雪莲，当雪莲讲给哈斯时，老人兴奋不已，他再也不画那些山山水水了。
这是一件繁重而枯燥的工作，没有一丝浪漫可言。
隆冬第一大雪下来的时候，哈斯和雪莲已完成了整个岭南地形图和山脉分布图。
这时候离迈出国都府已有半年。
“我们要收工了，漠北的大雪，不下，是一场也不来，来了，就会一场接一场下。”金山国师决定结束这次岭南探矿行动。
龙生在这半年里，真正有一种获得子重生的感觉。自由自在的过着每一天。
黑虎、金山、银河、哈斯、雪莲……
这些漠北人每一天都在改变着他的性格，他快乐了，开朗了，身体也越来越强壮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他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漠北汉子了。
他好像渐渐忘记了那些痛苦的经历。
漠北的大雪就像一个善变的女人，说来就来。
这时候的龙生已对北狄国十分了解，北狄国全民皆兵，北狄人出则为兵，入则为民，设立有五大军营，南边有岭南大营、岭西大营，和岭东大营，北面有岭北大营，居中为保护石头城的亲兵营。
岭东大营、岭西大营针对中原国长城东北军和西北军。
岭北大营是深入北岭腹地，四面环山，易守难攻建立的一座城池，对防止野人南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岭南大营是真正阻止野人的第二道防线，相对于岭北大营要安全得多。
大雪一下，他们上不了山了，就要赶在大雪封山前，赶往岭南大营，在那里住上一个冬天。待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北狄军将向北进行扫荡，拔掉野人在岭北建立的据点，这时，他们才有可能深入岭北，进行探矿。
听到这些信息时，龙生暗自吸了口气，幸亏他当时没有选择逃跑，一路向北，当个自由人，如果当时真的跑到北方，他只会当个野人的甜点。
收工了，黑虎问金山、银河国师成果如何？金山、银河相视一笑，说了一句“收获颇丰。”
二人对龙生找没找到矿山兴趣并不大，觉得在龙生的指导下，绘制了王国地图更有意义。
终于结束风餐露宿的日子，在庆祝晚宴上，大家都很高兴，当气氛进行到高潮时，龙生注意到了一个人。
哈斯国师——这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每天跟着队伍漫山遍野地跑，起初他还能爬到山顶，后来跟不上了，就在半山腰休息，看着龙生和雪莲继续向上。
十几天前，老人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经过军医几天的调治，今天是勉强参加宴会。
这会儿，龙生看着这位漠北的老人，骨瘦如柴，黑红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委顿在那里，目光无神，紧咬着双唇，在忍受着病痛。
老人已经不像一位国师级画匠，更像一位牧场的放羊倌……
龙生走过去敬老人一杯酒。
龙生这半年多与漠北汉子们同吃同住，他知道了这些漠北人的生活方式和脾气秉性。他觉得对老人说太多都是多余的。只说了三个字：感谢您！
哈斯国师喝了一口酒，他抓住龙生的手说：不是你感谢我，是我应该感谢你！
龙生没懂，听老人继续说了下去。
哈斯说：绘制王国地图，这是一件前人从来没做过的事。是你让我赶上了，我原来以为在我死后，只会留给后人一些美丽画作，但现在我可以十分自豪地说，我给整个王国、整个漠北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地形图！
我们的先人凭借着记忆生活和战斗在这片土地。
我们绘制出来王国地形图，后人就可以通过它，知道哪里有山，哪里有水，哪里有牧场。
我们的牧民可以按照它来选择生活，我们的军队可以用它来选择
行军的路线……
我做了一件可以留名千古的事，是你创造了这次机会，我当然要感谢你！出发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是你教会了雪莲，才提醒了我，认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来，雪莲，一起感谢龙生一杯。
雪莲这半年来，也变成了一个红脸的漠北姑娘了，再没有了离开都城时柔弱娇嫩的模样，她喝了多少酒，已看不出来。
她跟着国师与龙生碰杯而干。
小脸虽然看不出来她内心娇羞，但明亮的双眸却出卖了她，她看向龙生的眼神中多了一种亲切、一丝温暖。
……
当夜，除巡逻将士，全军皆酒醉。
龙生也是生平第一次喝得大醉，被士兵抬回营帐，倒头便睡。
一夜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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