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艰难的抉择
晚上十二点，柚塔回卧室休息，米尔米斯则是出门寻找附近尚在营业的宠物诊所，虽然可能性甚微，不过还是值得一试。
叶羽抱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她远远地眺望与她相隔不到五米的小白鼠，那段距离并不远，但是她不敢迈出向前的一步。
小白鼠已经濒临死亡，生命的气息也即将从它身上消散。
如果想要救它，现在还有机会。
但如果它彻底死去，就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叶羽能做的也仅仅是治疗，而非起死回生。
叶羽的内心有一个恶魔的声音在向她低语:“快睡吧，再次醒来时，如果那只小白鼠还没断气，就想办法救它吧。如果它熬不到早上，那说明是它的命运如此，而不是你的过错。”
恶魔开出的条件是如此地诱人，只要把一切推到“命中注定”这句话上，叶羽自然能心安理得地睡下。
叶羽试着向小白鼠的方向伸出手，但又很快缩回。
也许我应该再等等？米尔米斯会找到能为它治疗的地方，毕竟米尔米斯那么厉害，她一定能做到吧。
叶羽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她不需要做什么，其他人也会找到办法的。
叶羽很清楚这些想法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是推脱的借口，但是她还是没办法为小白鼠伸出援手。
望着小白鼠暗淡的目光，毫无生机的躯体，叶羽情不自禁地将另一位奄奄一息的宠物与它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一只绿藻龟，是维蒂亚星上很受孩子们欢迎的宠物。
但它受了严重的伤，龟壳严重皲裂，本该高高昂起的头此时也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
“呜呜呜，我的小翡翠，医生说它伤得太重，没办法救它。”
一名扎着低双马尾的维蒂亚星女孩哭泣着，她捂住了脸，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渗，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
站在她身边的叶羽很不是滋味，她也很喜欢跟小翡翠一起玩，现在要看着它离去心里十分难过。
而这时，叶羽决定悄悄打破和妈妈的约定，帮助她的朋友。
妈妈不会怪我的，悠悠也不是坏人，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邪恶组织的。
叶羽暗自下定了决心，然后走到绿藻龟的旁边，将双手放在绿藻龟的身上。
随着充满生机的绿光将绿藻龟包围，涌入它的身体内后，它很快恢复如初，然后爬到食物旁边，开始大快朵颐。
见小翡翠恢复了精神，悠悠开心地笑了起来，将小翡翠高高举起，转了个圈，然后用脸蹭了蹭它。
悠悠欣喜地向叶羽道谢:“太谢谢你了，叶羽，我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叶羽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用不用，只要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就好。”
悠悠立刻答应了，并送了一些小饼干给叶羽，叶羽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到了家里。
但是第二天在幼儿园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悠悠带着她的朋友来找叶羽，悠悠让她向叶羽展示了她扭伤的脚踝。
叶羽生气地看着悠悠，悠悠只得赔着笑脸请求叶羽。
“叶羽你最好了，帮帮她嘛。”
悠悠双手合十，十分诚恳地请求叶羽。
叶羽的语气很坚决，扭头严厉喝道:“不行，我昨天就说不能告诉别人的。”
悠悠厚着脸皮，拽着叶羽的手来回荡悠。
“拜托拜托，只要一次就好。”
最终，在悠悠的软磨硬泡下，叶羽还是决定帮助这位脚崴的同学。
“记住啊，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叶羽再三嘱托，她只希望悠悠能守住这一个秘密而已。
“好好。”
悠悠满口答应，笑眯眯地离开了。
但是不到半天，就有更多同学带着他们的伤口来找叶羽了，有的比较严重，膝盖破了皮，有的很轻微，一个创可贴就能解决。
叶羽狠狠地瞪着悠悠，强硬地要求她给出解释。
悠悠心虚地摸了摸头，然后说道:“我......我就是跟大家炫耀了一下你的力量嘛，也不会怎么样的。”
接着悠悠强词夺理地喊道:“而且大家都是好孩子，把秘密告诉大家也不会怎么样的，我们一起帮你保守。”
叶羽叹了口气，她十分懊悔没有遵守与妈妈的承诺，更后悔轻易相信了悠悠。
“算了，你们排好队，我一个一个来。”
“好耶！叶羽是大好人！”
“我以后要当叶羽最好的朋友！”
同学们纷纷雀跃地高呼各种夸赞叶羽的话语，夸得叶羽满脸通红，十分不好意思。
但在治疗的途中，叶羽也逐渐发现了这项能力的副作用，它让身体变得十分疲劳，无法集中注意力。
而且治疗的伤口越大，这种疲倦感越是明显。
只不过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叶羽没有把这些事告诉她的同学，只是咬咬牙硬撑着将全班的伤口治疗完毕。
之后的日子里，同学们只要一受伤，就会立刻来找叶羽，就算是半天就能恢复的伤，他们也不愿意多等几秒，催促着叶羽帮他们治疗。
“快点啦，有这个伤口我没法搭城堡。”
一个短发的男生说道。
“我的脚伤也是，快点快点。”
一个带着帽子的男生说道。
短发男生推了帽子男生一把，嫌弃地说道:“你的脚怎么又受伤了，你刚刚才来治过吧？”
帽子男孩双手一摊，一脸轻松地说道:“反正受伤了有叶羽兜着，所以就敢用更危险的动作踢球啦。”
叶羽这时才意识到，伤口好得太快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她感到心力憔悴，身体的倦怠感一下子涌了上来，现在的她不想帮任何人治疗，想回家睡觉。
于是她坦言道:“抱歉，我现在很累，我想休息。你们的伤，我现在不想治疗。”
此言一出，刚刚还笑着的同学们瞬间变：了脸，纷纷指责道:“什么嘛，真不够义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叶羽真小气，以后我们不要跟叶羽玩了。”
“没想到叶羽是这么自私的人。”
叶羽无言地听着这些话，默默走到老师身边，说出了想要提前回家的想法。
从那天开始，叶羽再也没有用过这份力量。
再后来，叶羽转学了。
叶羽静静地看着小白鼠，这仿佛就是那段记忆的重现，最早她使用力量，恰巧也是为了救朋友的宠物。
这一次她应该如何选择？
要救它，还是就这么看着它悄无声息地死去？
叶羽明白一点，就算选择袖手旁观，也没有人能指责她，唯一会指责她的，只有她自己。
而且对方也不过只是区区一只小白鼠而已，它们天生就是实验动物，本就没有很长的寿命，能在好吃好喝几天后才逝去，已经是它的福气了。
“但是米尔米斯很喜欢它，还想给它取名字呢。”
一名天使打扮的叶羽忽然从她头上冒出，轻声轻语地劝诫叶羽。
“现在没有人看你，就算你用了能力，也不会被发现的。”
天使继续劝说。
叶羽细想了一下，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只要没人看到，她的力量就不会暴露。
“嘿，你们俩是不是傻。明天早上米尔米斯和柚塔看到小白鼠复活，第一怀疑对象就是睡在客厅的你了吧？”
恶魔打扮的叶羽忽然冒出，用三叉戟指着叶羽鼻子骂道。
恶魔摇头晃脑地在叶羽的耳畔念叨着:“而且为什么非要救这只令人讨厌的啮齿动物？它死了你就可以趁机让米尔米斯换一只宠物了。比如——”
最后一句话挑起了叶羽的好奇心，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猫！”恶魔忽然提高音量喊道。
叶羽点点头，这确实是非常诱人的条件。
叶羽又看向天使，期望她能再多说些什么。
天使却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想看到米尔米斯露出开心的笑容。”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了。
见到老仇敌天使悄然退下，恶魔也唰的一下变不见了。
在两人消失后，叶羽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叶羽知道她会怎么选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先克服一些心理障碍。
特别是，把手放在在小白鼠身上的这一步，十分难走。
叶羽安静地将笼子打开，然后颤颤巍巍地将手伸了进去，她能感觉到，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排斥她继续这个行为。
尤其是手的部分，它们停在距离小白鼠几厘米的上空，不敢继续前进。
叶羽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沫，暗暗说道:“万一它恢复了会不会咬我啊？”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叶羽迅速甩了甩头，现在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她必须快一点为小白鼠进行治疗。
叶羽的右手终于触碰到了小白鼠的身体，它的温度已经很低了，如果叶羽再多纠结一会儿，明天大概就要给这只小白鼠选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了。
没有丝毫犹豫，叶羽调动全身的能量，将治疗的力量输送给小白鼠，耀眼但柔和的绿光萦绕在小白鼠的身上，然后慢慢融入了它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叶羽感到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四肢就像灌了铅一样，甚至没有多余的力量将手从笼子中抽出。
叶羽看了看小白鼠，但它似乎没有动静，还是和刚刚一样躺在那边一动不动。
叶羽失望透顶，忍不住责备自己:“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下定决心。”
忽然，小白鼠像是大梦初醒，一个翻身蹦了起来，爬到了叶羽的手上。
“啊啊啊！”
叶羽叫得十分克制，为的就是防止吵醒柚塔。
但是出乎叶羽的意料，小白鼠没有咬她，反而是用尾巴轻轻缠着叶羽的手指，用舌头慢慢地舔舐，似乎是想要表达它的谢意。
看着它笨拙的动作，叶羽情不自禁地笑了。
而在这短暂的刺激感结束后，叶羽忽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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