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小野……”楚归期呢喃了一声, 翻开信聊看着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闻宗野的头像，他的头像很简单，就是一片纯白, 一点颜色也没有, 就像他私服的穿衣习惯, 用的水杯，好像纯白色才是他最爱的颜色。
可不是的，闻宗野最爱的是缤纷的色彩。
自己的离开, 奶奶的去世，他辗转于各个家庭……
这些年, 他难以想象闻宗野究竟是怎么过的。
他突然明白闻宗野当初私下找到他之后不发一语转身就走的意思了。
他觉得他现在过得很好, 不想将他现在有序而忙碌的生活打乱, 他以为自己没有认出他。
赛场上一直将他当做对手，私下里对他的态度却又凌磨两可的放纵着，就算偶尔的接触, 对于曾经他也只字不提。
他怎么那么能忍，怎么能那么懂事？
楚归期一拳狠狠砸在栏杆上, 是他太粗心了, 是他太想当然了, 他以为这是闻宗野长大后的别扭, 完全没想过他会经历什么，偶尔的聊天中只能听出他语气中透露出的“很好”。
奶奶很好, 自己很好……所有的话, 字字句句, 都在说“我很好”，表现那么热血刚直的人，怎么能把这些过往藏得那么深？
他怎么能信了他的“好”字？
楚归期在阳台上抽了很久的烟, 迎着灼热的夜风，直到眼角被彻底吹干，他垂眸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颂瘟VS鬼雀的比赛应该已经结束。
他灭了烟头，带着满身烟味回了训练室。
王贤之是属狗鼻子的，一下就闻到了楚归期身上的味道，拧着眉问：“你大半夜抽那么多烟干什么？”
“没事儿，热得燥。”
王贤之狐疑地看着他，也没多说，只是安慰地拍了拍楚归期的肩，他知道楚归期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可是楚归期在这一刻，却真的迷茫了。
训练室空了下来，楚归期久违地翻开了自己微博小号，空荡荡的微博已经被评论占满，粉丝也突然有了好几十万，他突然有个冲动，想把自己这些年对他的思想与想念都诉之于口。
他知道闻宗野想跟他划清界限，不想影响他的状态，他脸皮厚一点，卑鄙一点，缠人一点，是不是就能让小野对他再次敞开心扉？
这个念头刚出现，楚归期就打消了。
他的小野已经够苦了，自己还要这么卑鄙地去做那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叮咚。”
楚归期的想法还没个着落，信聊却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就见闻宗野给他发来了一分文件，是他们这次对战鬼雀的复盘资料，他自己总结了一次，用语非常官方，几乎不带任何私人感情。
就像一个机器，楚归期那张脸被电脑苍白的光映照得惨白，他忍住心绪的波动，有些忐忑地发了一句话过去，“小野，你恨楚归期吗？”
闻宗野很快就回了他，“不恨。”语气平淡，紧接着又是一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楚归期方才忍回去的眼泪突然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情绪复杂的微笑，这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而他，选择不妨碍楚归期的追求，而是看着他往前，他便顺着往前；他若是后退，他便提着他的领子前进。
他是这个意思吗？
“小野，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你应该恨我、怨我的，哪怕一点点的情绪也好啊。
那边的闻宗野懵逼了，他看着“师父”发过来的消息，微微凝眉问了一句：“师父，你没事吧？”
他对楚归期好？
闻宗野丝毫不觉得自己对楚归期哪里好了，他们的接触这几年非常有限，因为不属于同一个战队，某些时候也要避嫌。
“没事。”楚归期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还是他自己曾经的女装表情包，讨闻宗野开心的用意不言而喻。
闻宗野则看着楚归期那女装表情包，很诡异的红了脸皮，他没想到，楚归期居然还有女装，而且，那表情也不知道是自愿还是恶搞，反正……妩媚中又带着几分不情不愿的屈服。
女……女装啊！
闻宗野很冷漠地发了一排省略号过去，他看着楚归期的女装，第一次厚着脸皮问自家师父：“师父……还有么？”还分成了两段发过去。
楚归期几乎能感觉到闻宗野在问出这话的忐忑，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有，还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你要的话我整理一下全发给你。”
闻宗野直接发了一句：“好的，辛苦师父了。”
楚归期失笑。
他现有的女装截图都被放在了网上做成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如果想弄闻宗野私人的，且独他一份的话……
他得重拍。
不过闻宗野喜欢的话，他拍多少都没问题。
“明天你还有比赛，先早点休息，我要整理一下，明天发给你。”
“好的师父，你也早点睡，晚安。”附图一个么么哒。
看到闻宗野的头像灰了下去，楚归期才给王贤之打电话。
楚归期现在没有现成的女装，几年前他穿过的女装王贤之为了黑他肯定会收藏起来，他半夜拨通王贤之的电话，王贤之正在跟自家老妈打太极，一路借口战队不许谈恋爱推脱，一见楚归期的电话进来，赶紧给他妈说战队有事，秒遁。
青鸟风评瞬间被害。
王贤之接通楚归期的电话后，赶紧道：“老楚啊，你可救了我的命了，我……”王贤之的感激之言还没说出口就被楚归期打断：“曾经我跟老妖怪打赌输了的那套女装你还收着么？”
王贤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你还要拿出来缅怀缅怀？”当初那套女装可是他奋不顾身从楚归期的魔爪下救下来的，这人直播完就想毁尸灭迹。
“嗯，你拿给我。”楚归期说完就挂了电话，王贤之看着手机懵逼了，这……他吃错药了？
王贤之大半夜翻箱倒柜才把压在箱底的女装翻出来，是一套黑红色的猫女郎，这是顾默林的恶趣味，衣服不算露。
楚归期架着相机折腾到凌晨才拍完。
翌日，颂瘟主场对战鬼雀，颂瘟以90:10的高分拿下，排名已经蹿到了前三。
第一的依旧是青鸟战队。
当天晚上颂瘟就坐飞机回了京都，一回到基地闻宗野就登上了信聊，看着备注为“师父”的联系人，半天都没打出一个字。
不一会儿，“师父”就给他发来了一个文件夹，闻宗野立即接收了。
可等他打开文件就被惊呆了，整整五百二十张，各种各样的猫女郎照片，看背景居然还有床上的。
闻宗野：……
他们玩儿得这么开吗？居然……居然这么欲？
楚归期就等着他翻照片，一个小时后，楚归期见闻宗野还在线，问了一句：“看完了吗？”
“还没。”回答很简单，楚归期不知道闻宗野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预料一下的话，他觉得闻宗野可能从没见过这样“大尺度”的照片，很可能会脸红。
而此时的闻宗野，正在仔仔细细地看楚归期的女装照，楚归期的头发本来就是中长，刘海挡了一只眼睛，各种姿势表情的照片，越看闻宗野就越脸红，一看时间，自己竟然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了，剩下的全部存进手机的云空间，这才想起来跟“师父”说谢谢。
“好好休息，期待你下次的表现。”楚归期说完就下了线，他们下一次对战【凤爪】，淘汰赛青鸟跟颂瘟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出局，现在的积分基本已经确定了哪几个战队会出局了。
颂瘟也一样。
闻宗野依旧没有松懈训练，整个战队都井然有序，直到青鸟跟凤爪比赛这天，颂瘟跟星罗也同时拉开了帷幕。
推广赛的时候闻宗野看出了张启航的手有问题，可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尚未可知。
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最终，颂瘟跟星罗主客场以40：60跟70：30的积分结束，星罗依旧排名第二。
跟星罗比赛完，下一次对战的，就是青鸟了。
闻宗野从未怕过遇上青鸟，总之，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常规淘汰赛的最后一周，比赛地点抽选在京都。
周三，京都体育馆。
时隔五个月，除了推广赛之外，青鸟跟颂瘟，新赛季，正式在赛场相遇。
双方选手走上场，依次握手，再次见到闻宗野，楚归期的面色不变，依旧扬着一张天生嘲讽的脸，朝闻宗野轻轻勾唇，两人握手的时候，楚归期微微欺身，“枪神，又见面了。”表面依旧维持着几分不正经，可是握着闻宗野的手却好像没有松开的打算。
闻宗野略略挑起眼皮，就听方雪皑道：“剑神，你是想把我们队长的手握到地老天荒吗？”
“我倒是想，枪神，给机会吗？”楚归期笑得非常真诚，闻宗野不太自在地别开眼，耳畔是粉丝们的尖叫声。
“没机会。”闻宗野的语气依旧，楚归期摸不准他的想法，在王贤之的催促下松开了手。
这个淘汰赛，王贤之算是看明白了，可是闻宗野被楚归期披上“鲜肉”标签也太惨了吧，不过他更担心自己的头。
双方选手进入选手席，第一场1V1，颂瘟破天荒地派了鬼治上场。
“鬼治？”青鸟战队的人面面相觑，颂瘟的鬼治在经历过将近两个月的比赛，手法愈发成熟是真，可要说能达到以一个治疗上1V1，还是缺斤少两的。
而青鸟则派出了道法职业。
道法在【神途】是一个相对冷门的职业，皮糙肉厚，公认的鬼治天敌，但是神途里能把道法玩好的人很少，青鸟的陈道是一。
“枪神没毛病吧，居然派鬼治上场？”他们都是不可置信，却也没想到闻宗野派兵竟然这么大胆，这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别紧张。”闻宗野拍了拍苏朝的肩，苏朝这段时间没有那么自闭了，上一场跟星罗的比赛，闻宗野很清楚地感觉到在团队赛时苏朝跟张启航握手时的反常，那打得像是要拼了命的态度，颇有几分他曾经的模样。
只是苏朝不愿说，闻宗野也不会去打探他的隐私，不影响状态就行。
“嗯。”苏朝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上场走进比赛席。
而青鸟这边，楚归期则一直看着闻宗野，他反应平淡，甚至没有往他这边多看一眼，可是转头间，闻宗野还是感觉到了楚归期望向他这边的视线，弄得他有些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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