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有点。”闻宗野瓮声瓮气的。
“那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楚归期有点担心。
“不用, 也不痛,就是有点胀的感觉。”
“保险起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别是昨晚留下了什么看不见的什么的。
“真不用, 真的, 就是……就是……”
闻宗野小心看了看周围, 快速在楚归期耳边道了句。
楚归期:……
“小野,你继续这样,我可没把握我能管住自己。”他的小野怎么能这么野呢?
“慢慢习惯就好了。”毕竟突然这样, 没个时间都习惯不来,闻宗野笑得清浅。
“训练吧。”
他们下次比赛是在下周三, 这才周二, 时间足够他恢复, 也足够训练,只是这一轮过去就面临总决赛,越临近这个时间, 方雪皑他们的弊端就表现出来了。
紧张,不可抑制的紧张, 每年这个时间方雪皑他们的状态就会反复。
方雪皑, 庄囿, 孟江, 都是前两年前后加入颂瘟的,方雪皑加入的时间最早, 闻宗野加入颂瘟第二年方雪皑就来了, 孟江最晚, 去年才加入,之前的队员大多都退役了,后面也因为战队本身原因并没有签约新人, 就连青训营都是那时候齐嘉轩跟梁龙磨来的。
“选择合适自己的方式放松一下,别把自己绷得太紧。”楚归期道,方雪皑就连手都是抖的,之前颂瘟快完了,他们几乎背水一战方雪皑都没这么紧张过,他的紧张体现最直白的得属肖娜,肖娜跟苏朝到底是最新的新人,没经历过决赛,看倒是看过不少,但是坐在比赛席里又不一样了。
方雪皑选择自己最能缓解紧张的方式,看直播,或者自己开直播,自虐一样把以前颂瘟输的比赛资料翻了出来,看一次就望一眼不远处的楚归期,眼神逐渐幽怨。
“看我干什么?”楚归期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方雪皑的目光,紧接着方雪皑道:“我发现了,我的紧张都是你给的。”
庄囿他们齐齐点头,简直成了三个臭皮匠齐聚一堂。
苏朝:“自己没出息别怪别人,实在不行找心理分析师。”
“我我我我,我需要。”肖娜率先举手。
方雪皑:……
“算了我还是不找虐了。”他们的心理咨询师跟个唐僧似的贼能念,还喜欢跟他聊八卦,虽然聊过之后确实能解决点儿问题,但是根本原因还是没解决。
“怎么?需要我给你做心理咨询吗?”楚归期微笑道。
方雪皑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走吧!”楚归期放下训练,带着方雪皑去了心理分析室。
“躺下。”楚归期让方雪皑躺在那张躺椅上,方雪皑照做,楚归期就开启了他的半吊子心理分析。
一点点的从方雪皑为什么紧张开始剖析,最后直接让方雪皑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没有丝毫缓解不说,还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了。
“剑神,你真的不是人。”方雪皑撂下这句话就遁了,跟闻宗野哭诉去了。
“还有谁,来试试。”楚归期打开门,朝外面吼了一声,庄囿不信邪,进去之后,最后差点哭着出来。
孟江这个人性子最软,楚归期用的方式也最温柔,最后硬生生地把人吓得哇哇大哭,三个人几乎成了一种抱头痛哭的状态,愣是撕心裂肺好好地哭了一场。
齐嘉轩跟余庆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哭声,连忙紧张地上来问怎么了?
三个人跑过去抱着齐嘉轩,差点把人撞楼梯下去,“怎么了?”
齐嘉轩心疼极了,却又想不到这仨崽子怎么会哭成这样,在齐嘉轩眼里,他们的心理素质都算不错的。
苏朝跟肖娜看向楚归期,连带刚刚搬着行李住进了一楼的付灿阳:……
付灿阳的视线准确无误地看向了楚归期,楚归期把人吓哭的本事一流,作用却很好,就是哄起来麻烦,以前在青鸟的时候,付灿阳都是色厉内荏地把队员的眼泪让他们憋回去,当即就来了一句:“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娘们唧唧的。”
结果,哭声只止了一瞬,经常被人嘲笑娘的孟江哭得鼻涕擤了一把又一把。
付灿阳:……
“诶,教练,你这招对他们这些养在温室里的花朵不管用啊。”
方雪皑一听楚归期竟然用温室的花朵形容他们,顿时眼泪就憋了回去,“你说谁,剑神,谁是温室的花朵?”
孟江都憋着泪看着楚归期,委屈得不行。
闻宗野睁眼说瞎话,“他说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呢,你听岔了。”
付灿阳、齐嘉轩、余庆and一众队员们:……
这偏心就偏得太离谱了。
“队长,你说了我是你的小棉袄。”孟江抽抽嗒嗒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主要孟江这人真的像是水做的,情绪还总比别人慢些,比如去年的总决赛,他们明明输了,回到休息室那么久孟江都没哭,回到战队眼泪就哗哗的。
“是啊队长,你还说我是最棒的。”方雪皑蹬鼻子上脸。
“队长,你还说我打得比剑神好呢。”庄囿浑水摸鱼。
闻宗野:“我没有,你们别瞎说。”说完他转头看向楚归期,见他好笑地眯了下眼睛,尾音微微上挑地“嗯?”了一声。
闻宗野:……
“够了够了,”余庆看不下去了,“当我没看出来除了孟江你们都是装的?”
孟江眨了眨眼睛,有点懵的“啊?”了一声。
“就你好骗。”齐嘉轩恨铁不成钢。
付灿阳跟楚归期:……
颂瘟战队的人戏这么多的吗?
“好了,放松了吗?放松了赶紧训练。”楚归期的队长架子突然端了起来,众人却都没有异议,齐齐回了训练室。
付灿阳也抓紧时间上班了,去训练室新加的那台电脑观看其他战队的比赛资料,逐个分析,随即布置战术。
颂瘟下一场对战鬼雀,鬼雀的张春秋职业很难缠,他们战队以前的治疗不行,乔鞘去了鬼雀,位置一定是治疗,对于曾经的队友,说不了解是假的,乔鞘的治疗技术可能不如张启航,但在联盟里绝对算不上差。
付灿阳逐一分析了他们战队的主力选手,这个节骨眼上替补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几乎只分析主力选手。
楚归期端着水杯过来的时候,问了付灿阳一句,“怎么样?”
“你看鬼雀跟颂瘟对战这一场。”上一轮鬼雀跟颂瘟对战团队赛是输的,是因为治疗放技能的时间偏了,这种角度,乔鞘是不会偏的,所以治疗的重要性对于他们战队而言显而易见,再加上上一场鬼雀对战的是星罗,明显能看出张启航这个治疗的吃力,团队赛的时候几乎打到了人员持平死亡的程度,有了乔鞘加入的鬼雀,比原来更难缠。
楚归期叫了苏朝过来,“这个角度你放技能的准确度有多高?”
苏朝看了三遍那个角度,抬眸看向楚归期,“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楚归期拍了拍苏朝的肩,苏朝很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他们都没有再说这件事,但是付灿阳这个教练明显比余庆更称职,以前余庆的活基本都被闻宗野干了,现在付灿阳一手包揽,自己没用的那种压抑感卷土重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颂瘟一直无法前进了。
余庆比较看中的一直是自家战队的能力,忽略了对手的细节,付灿阳把这些全都补齐了,也会找闻宗野跟楚归期商量战术,跟他的方式完全不一样。
余庆把颂瘟偌大的基地走了一遍,仿若一缕孤魂,罗姨奇怪地看着他,“教练,你走什么呢?”
“随便看看,不是说昨晚有老鼠吗?我看看还有没有。”
“没有了,我今天一大早就把一楼全都收拾了一遍,犄角旮旯都没放过。”罗姨去了厨房。
余庆站在大厅里,怔怔地看着门外,外面烈阳高照,地表都好像要被烫化了一样,可他却觉得非常冷,天寒地冻的。
他是老赖吗?一直赖在这里!
随后却又摇头轻笑,闻宗野说得对,战队不养闲人,可他现在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闲人,什么忙都帮不了。
战队越来越好,可他却觉得,这么大的京都,好像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该醒了。
余庆摇头轻笑,这时齐嘉轩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老余,你快过来。”齐嘉轩报了个地址。
余庆叫了车赶过去,就见齐嘉轩旁边站着宋辉,脸上的笑顿时凝固,“怎么了?”他依旧维系着表面的翩翩风度,走了过去。
“看看这个。”齐嘉轩指着一个键盘,键盘很老气,上面是颂瘟的队徽,还有余庆还是职业选手时的亲笔签名。
“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你当职业选手时的签名。”宋辉看着齐嘉轩大惊小怪,感觉齐嘉轩这一惊一乍的委实有点丢人。
余庆也很激动,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他是颂瘟的教练,更多人认为颂瘟根本就没有教练。
这时店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着齐嘉轩道:“不好意思,这个不卖,我们有枪神,剑神的签名,你们……”
男人在看到余庆的时候一愣,随即惊喜道:“余队长!”
余庆一惊,就见那个男人抱着键盘兴奋得开始从他什么时候喜欢颂瘟,什么时候喜欢余庆,什么时候彻底成为颂瘟的忠粉,又是如何看着颂瘟在风雨飘摇中成长起来,到最后的“我无法想象,颂瘟如果没有你的继续坚持,究竟还有没有今天的颂瘟。”
这些很多人都不知道,却听得余庆眼眶发热。
这些信息都需要拼凑才能组成完整的信息链,很容易被淹没,不是真心喜欢的人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
“放心队长,我会继续支持颂瘟。”
余庆依旧保持微笑,却连喉咙都微微发紧,他不是透明人,有人记得他,还记得这么清楚。
“余队,有空吗?喝一杯?”
齐嘉轩见这人逮着空就想拉余庆喝酒,连忙阻止,“不好意思兄弟,他手伤了,还在恢复期,不能喝酒。”
那人脸上明显滑过几分失落,不由掏出手机,“那拍个照可以吗?我今天可算见着本尊还说话了。”
余庆没有反对,那人让他抱着键盘,那人特别二的比了一个V字手势,齐嘉轩还臭不要脸地在后面露出一颗狗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宋辉:……
简直没眼看了,让他这么费心费力地查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让余庆高兴一下?宋辉简直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方式。
“能签个名吗?”那人很快就把照片打印了出来,让余庆在照片上签名,然后封塑,异常小心地放在了一个有很多陈年老旧报纸的盒子里,还上了锁。
余庆在他店里买了挺多东西的,准备回去送给自家战队的小崽子们,最后实在提不动,那人主动说:“我们有送货上门的服务,可以送到颂瘟基地。”
“谢谢你。”余庆的语气算不上热络,可了解他的齐嘉轩听出来了,如他所料般激动。
他一直都知道余庆的想法,颂瘟越来越好,他却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没有存在战队里的价值,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
余庆在做教练方面可能真的不称职,可是跟闻宗野商量战术,发现二十八星宿阵更多打法的,余庆确实功不可没,拆阵是余庆提出来的,组合是闻宗野发现的,就连方雪皑咒阵的方式也是余庆发现的……很多很多。
他不是没用,他只是做得多,说得少,他把付灿阳这个教练挖过来,只是想余庆休息一下放个假,这么多年,余庆太累了,几乎从未有一刻的放松,他把自己的半生都付出给了战队,他是真的爱颂瘟,没有余庆,齐嘉轩根本不可能坚持得下去。
齐嘉轩看着余庆的背影,嘴角勾着笑,宋辉不理解,“你让我找个粉丝,就是为了哄余教练开心?”
“你不懂。”齐嘉轩笑得嘴角发酸,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相互扶持,没有余庆就不会有今天依旧还是颂瘟经理的齐嘉轩。
反观齐嘉轩,他能做的只有为战队拉赞助,比赛上的事他完全帮不上忙,就连安慰人也是插科打诨,他跟余庆是最好的朋友,是相互扶持,一辈子的知己。
宋辉确实不懂,紧接着齐嘉轩就丢下他跟着余庆跑了,那模样,活像个十七八的少年人。
其实宋辉挺羡慕齐嘉轩的,不论经历什么,他都能保持最好的心态,就像一个记吃不记打的孩子,幸福于他而言,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一样。
宋辉跟在后面充当起了跟班,他跟齐嘉轩关系不错,以前两人基本对着嘲,抢对方赞助这种事没少干,以前的青鸟跟颂瘟,整体上就是他们在赛场表现的那样,谁也看不惯谁。
如今青鸟没了,队员散了,而他们几个在赛场没啥用的都被抓进了颂瘟做“苦力”,想想,这世界还真的神奇,他们居然还相处得这么心平气和,就连付灿阳都耐着性子跟颂瘟这帮小崽子们相处得很和洽。
几人回到颂瘟基地,余庆自掏腰包买的礼物也送到了战队,满满的一箱子,每个人都有。
余庆可能不擅长买礼物,基本没什么实用性,比如送给闻宗野的鼠标,楚归期的键盘,方雪皑的鼠标垫,庄囿的耳机,孟江的只有一支笔,苏朝跟肖娜的上面全写了未成年不能怎么怎么……
付灿阳的居然还是一根教鞭。
付灿阳:“余教练,你这意思是,他们不听话我就可以抽人吗?”
刚刚才被付灿阳吼过的三个小崽子齐齐瑟缩了一下,孟江最惨,因为私下胆子最小,付灿阳眼睛一瞪他就吓得抖,实在心理阴影很大。
余庆正想解释,付灿阳就把教鞭一收,“挺好的,”然后转身看着颂瘟队员,“你们看好了,这是你们余教练让我这么干的。”
方雪皑话最多,站得又离付灿阳最近,嘀嘀咕咕地埋怨着,付灿阳上手就是不轻不重地一鞭,其实那力道根本就不痛,方雪皑当时就跳起来了,躲在余庆后面痛哭,庄囿白了他一眼,戏多,就方雪皑戏最多。
余庆赶紧伸手打断付灿阳,“我们家崽子都细皮嫩肉的,打伤了赔不起,赔不起。”
付灿阳:……
他是在变着法儿的说我穷是吗?
宋辉站在旁边不轻不重地笑了一下,“行了,你还真赶鸭爬杆啊,没几天就要比赛了,还不研究你的去。”
“走吧,宝贝儿。”楚归期揽了闻宗野的肩就去了训练室。
整个颂瘟目前在场的人,只有宋辉一个人已婚,顿时朝这俩撒狗粮地投去鄙视的眼神 。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方雪皑他们的心情确实有所放松,却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方雪皑开了直播,紧接着就见一堆弹幕刷了起来。
【小皑,你们战队是商量好的吧!】
方雪皑一脸懵逼,“什么商量好的?”
紧接着就见弹幕刷了起来,他们战队每个人的名字都出现在了弹幕里。
【集美们,枪神跟剑神终于合体了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方雪皑就看到弹幕刷了几轮【啊啊啊啊啊!!!】之后,观看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方雪皑气死了,站起来就见楚归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在闻宗野旁边弯腰欺头在闻宗野耳边说着什么。
“没有。”
“不知道。”
“不清楚。”
苏朝不轻不重地声音响了起来,“想知道你们去问当事人。”
“胎记?”
苏朝不自觉的摸上耳后。
“马甲?”苏朝看着弹幕,脸色逐渐变得不自然起来,他确实披过马甲去张启航的直播间,但是,从来没看到过那人耳后,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边楚归期一听到“马甲”两个字都抬起了头,紧接着他就见闻宗野这边的弹幕刷起了“剑神枪神天生绝配”的弹幕。
孟江就坐在楚归期旁边,恰好偏头看了一眼楚归期的电脑,疑惑地“咦?”了一声。
接着就像发现新大陆了似的吼了一声,“队长,楚归期披马甲骗你。”
之前“配哥枪神”的CP乱炖方雪皑找孟江八卦过,孟江知道,楚归期下意识地拽了闻宗野的鼠标垫朝孟江脸上“啪”了下去,孟江:……
楚归期没动,垂眸微笑着看向闻宗野,神情温柔又心虚,“我给你说了这么多,听明白了吗?”
闻宗野:……
紧接着弹幕又嗷嗷叫了起来,因为,闻宗野现在的笑带着几分邪性,在那张脸上却并不显得突兀,反倒异常带感,“男朋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孟江虽然人傻乎乎的,但从不说慌,老实得可怕,再加上楚归期心虚的反应。
楚归期:……
“我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能离你近一点你信吗?”
闻宗野方才还带着邪性的笑顿时就绷不住了,他依旧仰着头,瞄了一眼弹幕,楚归期一把遮住镜头,亲了一下闻宗野,“真的,没骗你。”
弹幕。
【怎么黑了?我想看。】
【剑神,你把镜头遮了想对我们枪神做什么?】
弹幕很快就刷了起来,紧接着粉丝们也听见了楚归期方才的话。
楚归期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们自己脑补。”
弹幕安静了一下,冲镜头笑得特别得意。
鬼雀战队。
张春秋披着马甲蹲着闻宗野的直播间闻言差点心梗,妈的,炫耀吧,这是炫耀吧,知道职业选手大多都未婚,跑来炫耀的吧。
“队长,你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一样的?”队员都疑惑地看着张春秋。
张春秋:“你换个说辞别噎我行不行。”
队员们:……
诉说事实怎么就噎人了?
乔鞘这时正在吃饭,闻言看了眼自己的碗,又看了看鬼雀的队员们,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了?
指桑骂槐吗这是?
“啊啊啊啊,小乔,没说你,说他呢。”
乔鞘:……
他端着碗出了训练室,回到饭桌上吃去了,一边还给陈道发消息诉苦。
此时的陈道正在被张启航训呢,第一次陈道才深深认识到楚归期跟付教练多人/道了,他都快被张启航一脸微笑地训哭了。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丝毫嘲讽,甚至连语气都是温柔绅士的,可是那话中内容,陈道内心只有一句:我有一句你不是人不知当讲不当讲。
“队长,真的,我宁愿你吼我,揍我都行。”陈道委屈巴拉的。
旁边的赵默跟星罗一众队员,齐齐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陈道,都觉得他脑子不正常,轻声细语跟你说话,你的要求居然这么蛮横。
张启航微笑道:“我不揍人,也不吼人。”
陈道都快哭了。
赵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慢慢习惯就好了。”虽然他也觉得张启航这人心机深得不要不要的。
陈道:……
习惯的路程好漫长啊,我的路好难啊。
“训练吧。”张启航说完了,陈道回到座位,就见乔鞘给他发了消息控诉鬼雀的行为,陈道只能面不改色地嘲了回去。
另一边的乔鞘:……
我好像真的被抛弃了,紧接着陈道又给他发来一句,“我们是对手。”
乔鞘:……
虽然青鸟已经解散挺久了,可他还是难掩惆怅。
乔鞘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手机发着呆,张春秋突然过来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走了,晚上出去吃。”鬼雀目前打了两场,基本进不了前三了,算是已经定了死刑,只能盼他们哪个战队能出个意外让他们挤上去,但是这种希望非常渺茫,不如不寄。
乔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跟筷子。
另一个队员上前来一脸沉重,“都说叫你忍忍别吃了,队长是个铁公鸡,能让他请客吃饭,一年最多一次。”
“可是,没人告诉我啊。”乔鞘快委屈死了。
“我说了啊,队长请客,嗨一顿。”
这是哪个国家的方言?他听过的只有吃一顿跟搓一顿。
乔鞘被自己坑了,结果自然是没吃多少,吃完他们就真的去嗨了一顿,嗨歌。
乔鞘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这不还有三场没打吗?这么自暴自弃真的好吗?哪像楚归期,哪怕只有一毫的机会也有争一争。
“对,剩下三个战队,一个颂瘟,颂瘟现如今有了楚归期,那还是原来的颂瘟吗?不是如虎添翼吗?对了,还有一个星罗,星罗队长张启航,那是人吗?压根不是好不好?”
乔鞘听着张春秋的话,无语凝噎,这怂得。
他端了杯白开水,张春秋就看着他,刚放在嘴边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连忙放下。
“喝啊。”张春秋一开口,其余队员都凑了过来,“鬼雀以前的队长就是醉出来的名,喝喝喝喝,赶紧喝。”
乔鞘:……
他是不喝酒的,滴酒不沾,差点忘了,他们鬼雀的人大多都是海量。
乔鞘被灌醉了,真的是一杯倒不带含糊的,也是他们还有几天才比赛,不然乔鞘觉得自己真的会醉着上赛场。
另一边颂瘟,寇镇从青训营回来的时候非常高兴,他原本以为自己整天赖在青训营那些小崽子们会觉得他碍事,结果却处成了哥们儿一样的情谊,作用比他在赛场大多了,时而被虐,时而反虐,反正就是很高兴。
他回到训练室,就见自家战队的队员们非常放松,不由有点好奇,“怎么了?气氛不对啊。”
方雪皑他们的视线齐齐看向楚归期,就连向来没啥话的苏朝都朝楚归期看了过去。
寇镇:……
那他还是遁了吧,楚归期那嘴真的会要人命的。
“寇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还是职业选手吧!”
“退役,明天我就宣布退役。”寇镇连忙告饶。
楚归期:……
说得跟他在逼他退役似的,连忙走了过来揽着寇镇的肩出去,弄得寇镇心里特别虚,楚归期那是什么人,传言以前青鸟他还有专门的拳击室,到了颂瘟所有都得跟他们大挤,这是养尊处优的楚归期能接受的事儿吗?
“别紧张,就是跟你说个事。”
寇镇:……
“啥事儿?”往年你们都是怎么放松心理状态的。
“放松?”寇镇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吧,队长都是让我们怎么爽怎打。”
楚归期:????
“真的,不骗你,方雪皑他们紧张起来的时候要用虐的,你一直给他们做心理疏导行不通,特别是方雪皑,嫌弃人家啰嗦,说的像是他不知道似的,做一次不知道吐槽多久。”
楚归期:……
“所以,你们那个心理分析室的作用是……”
“摆设啊,队长又不用心理分析,他可能着呢。”
刚刚被叫来的心理分析师刚刚走到楼梯间,这俩人的对话直接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虽然颂瘟需要他的时候很少,但是也不能反对他的作用不是,他也很有名的好不好,至少很多战队都请过他,至于把他说得那么没用?
“别担心,你逐个把他们虐一波激起了他们的士气就行了。”寇镇大哥似的拍了拍楚归期的肩,“加油。”说完就遁了。
寇镇说得是事实,方雪皑他们迷茫紧张的原因是未知的,这也是别的战队看到他们不稳定的其中一个原因,方雪皑紧张的时候就会看输掉的比赛录像也是原因之一。
但也因为看得太多,或多或少会丧尸一点新鲜感,执著的去练一种技术最容易适得其反,这是他们战队的常态。
楚归期摸着下巴,呢喃了一句:“受/虐倾向这么严重么?”
谁知道寇镇逃跑的时候就遇见了心理分析师就站在门口,脸上顿时一臊,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又遁了。
闻宗野却想起了另一件事,闻宗野为什么不需要心理分析师,他的心理素质当真强到了这种地步?
楚归期刚开始的也有经历过心理分析师开导缓解紧张感的,但挺寇镇的意思是,闻宗野从来不用?
楚归期一时间难以想透这究竟是好是坏,他知道闻宗野不善表达情绪,但一表达出来于他而言几乎是毁灭式的。
楚归期站在走廊里叹了口气,转头就见一个人影正站在楼梯口,两人视线相对,门口的人视线幽怨,楚归期朝他一笑,“哟,好久不见啊!”
心理分析师转头就走,妈的,让他给这玩意儿做分析师,杀了他吧,五年前的苦他再也不想尝一次了。
“诶诶诶,别走啊!”楚归期连忙上前拉住他,“放手,放手,我被你玩儿得还不够惨了?”五年前他都差点去看心理医生了,楚归期简直是他的噩梦,他就没见过心里这么黑暗的玩意儿,偏偏还表现得像若无其事的样子。
五年前的楚归期心理状态堪称疾病,非常差,但他伪装得很好,因为职业原因他并未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却被楚归期搞的怀疑自己的能力,很长时间没接活儿,最近才出来接。
“沈哥,这话你可别乱说,我是有主的人。”楚归期一改常态,沈念停止了挣扎,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进来吧!”楚归期把他拉进了心理分析室,自己躺在了躺椅上,“五年前你想知道的,我现在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沈念不信这世上还有楚归期没有目的的坦白,于是不想听。
“真的。”楚归期看着天花板,嘴角的笑依旧带着些许嘲讽,却变得真诚了不少,他以前笑,却都是习惯性地停留在皮囊上。
“我找到他了。”
“那个很重要的人?”沈念习惯性地拿了个本子准备记下来。
“嗯。”他不止找到了,他们还在一起了,身为楚建国的儿子,尝过他如何变态,自然知道跟他生活一段时间的闻宗野究竟经历过什么。
很多时候闻宗野不提,可不代表楚归期感觉不到,看不出来。
闻宗野在很多行为上时而大胆,时而怯懦,都免不了那时候的影响,就算跟他在一起了,经过昨晚,他也发现了,闻宗野依旧很怕黑,像是怕他突然消失一样要感受到他真真切切地存在他身边才行。
全身心的交付楚归期自然很喜欢,可是闻宗野呢,不敢进浴缸,水多一点的地方依旧不去。
杯子里的水永远只有半杯,喝汤的碗里面永远只有半碗,吃饭一粒粒的绝不浪费,就算吃不下也会把那些吃完。
浪费固然可耻,可却不应该是这种方式来实行节约。
楚归期以前脾气火,但也怕过楚建国,楚建国于他而言,是噩梦,可闻宗野就算跟他发展成了这样,也只字不提从前。
以前他还觉得闻宗野是为了凸显自己的价值才会在赛场上这么拼,可经过这段时间的每天相处,不是的,他一直是在强迫自己,从不喊累,不喊疼,他就像个设定好时间的时钟,每天做什么,井然有序,条理分明,偶尔情绪外放的大胆,都像是在完成一种使命。
“具体说说。”
楚归期把曾经的自己,连带闻宗野的所面对过的可能性和盘托出,沈念听完并没发现什么问题。
“枪神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楚归期闻言失笑,“确实一直是这样。”正因为一直这样,所以楚归期才隐约觉得有点不正常。
他笑的时候从不会开怀大笑,都是很不明显地扯嘴角,有时候难看得像是面瘫,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正常的,包括闻宗野自己。
“看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技术不到家啊。”
沈念:……
妈的,他就不该来找虐。
“狗改不了吃屎。”沈念放下东西就准备走,楚归期道:“彼此彼此。”明知道他现在在颂瘟还正面迎接自己的心理影响,这不是“彼此”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沈念“砰”的一声关门声。
楚归期虽然隐约觉得不正常,但闻宗野真实表达的情感并没什么问题,他不会说,但能做,楚归期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心理问题了。
但是楚建国出来了,还改了名字叫楚臣,闻宗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触动吗?
还是只是下意识的回避?
沈念离开了,楚归期回了训练室,视线在战队里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闻宗野训练得很认真,时不时地挪一下屁股,让楚归期再次深刻意识到节制的重要性。
就这样他们迎来了跟鬼雀的对战,鬼雀比较倒霉,比赛时间比颂瘟密集,赛场再遇曾经的队员,乔鞘简直快要热泪盈眶了,楚归期拍了一下他的肩,“好好打。”
语气还是跟从前还是队长时的语气,却转身走向了别的战队。
“走了走了,还打不打了。”张春秋拍了乔鞘后脑勺一下,看得楚归期失笑,可他更多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闻宗野身上。
他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冷得厉害,方雪皑跑过去的时候他不咸不淡地笑了一下,几人聚在一起商量针对性打法,看鬼雀座位判断会上哪个人。
楚归期加入了进去,基本都是听得较多。
“有没有问题?”闻宗野看向第一个上场的方雪皑。
“没有。”方雪皑的神情在这段时间“被虐”中确实恢复常态,紧张不见了,反倒浑身都像是燃起了战意,状态很好。
1V1方雪皑上场,闻宗野坐在原地没动,这次付灿阳也跟了过来,这是他第一次把目光全部聚集在颂瘟队员的身上,这种感觉跟以前看着青鸟队员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们更有活力,也更听话,站在赛场的姿态也更热血。
旁观者的角度这种感觉也能感觉到,却也没有身陷其中这样来的磅礴。
付灿阳拍了一下楚归期的肩,“枪神真的比你做得好。”他们团结努力,好像永远都是一条心。
“我知道。”楚归期看向闻宗野,伸手抓起了他的手,“我一直都知道。”
闻宗野比他能忍,性格也比他坚毅,毅力也比他强。
“所以,我才会这么爱他。”他爱他的所有,不论是从前泥乎乎还在穿开/裆裤的小孩子,还是如今会一脸坚毅又倔强语气却软软糯糯喊他哥哥的人,他都几乎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不可自拔。
闻宗野原本在看方雪皑的比赛,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楚归期牵了起来,就听耳边在嘈杂的尖叫声中听到了这么一句,憋得脖子都红了才没把手抽出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一会儿要上赛场呢。”
“嗯,我知道,所以?”
“所以,赢下之后,回去你想怎么都行。”
旁边的付灿阳:……
这是不让单身狗活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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