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尘封之卷
次日早晨,萧谨言在萧府的客房里睡到了自然醒,换上了身清雅的水绿色长袄,松松地绾了发就提着裙子跑去找早饭吃。
花厅里萧谨洵和萧谨月正分着糯米烧麦,萧谨月手边摆着一个食盒,两人对面还有两副用过的碗筷,不见萧律弛夫妇,显然是已经用过早餐了。
“哟,小懒虫起床啦?来得刚巧,省得我们给你留饭了。”萧谨月瞥见萧谨言来了,立马停了手中的动作,把食盒往空位一放揶揄道。
“哎呀。”萧谨言也笑眯眯坐到空位上坐下,抱过食盒先掏了一个豆沙包,“早知道就让大姐姐给我送过来了呢!”
萧谨月笑瞪她:“坏丫头!”
“谨言,我下午要陪着阿爹去给一位老友拜年,你们俩在府上随意。”萧谨洵也好笑,收拾着自己的碗筷起身交代了一句。
“唔,好。”萧谨言咽下豆沙包应了一声。
忽然,天空中传来咻的一声,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朵橙黄色的鸟形烟花在高空中炸开,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今天烟花放得好早,大白天也看不清啊。”萧谨月抬头看了一眼那不太清晰的烟花道。
然而花厅内的另外两人却紧张起来。
萧谨洵在看到那个鸟形烟花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随即转头望向萧谨言。
萧谨言手上的筷子还夹着半只烧麦,听到尖锐的响声登时就是神色一凛,在看到澄净天空上的图案时更是直接腾地站了起来,丢下筷子和咬了一半的烧麦往外跑。
“哎,小言?”萧谨月看着莫名其妙跑出去的妹妹十分不解。
萧谨洵皱着眉给她解了惑:“那不是普通的烟花,是玄鹤司的联络响箭,出事了。”
如萧谨洵所言,那枚并不是传统烟花,所谓的鸟形实际上是抽象的鹤形,橙黄色的响箭代表着紧急集合。
萧谨言飞快地跑去马棚随手牵了一匹便快马加鞭地赶去了玄鹤司。
然而癸字班的小院里这会儿只有孔明一人,正锁里屋的门。
“孔老大!怎么了?怎么突然找人?”萧谨言马不停蹄,这会儿还喘着粗气。
孔明回头一看见来人了,眉间拧起的疙瘩都送了些,快步走来,边道:“来得好!这会儿玄鹤司在城内的人手不多,萧丫头,你拿着这个,去库房找一份景平二十八年的卷宗,你直接告诉刘掌簿找葬花人,他应该就知道了。”
说着,孔明从腰间解下自己的腰牌塞进萧谨言手中,随即就一步不停地快步往外走,边走边嘱咐:“我去找一趟岑指挥使,你拿到卷宗就直接带去应天府,晚点还会有玄鹤司的人过来。”
“哎……”萧谨言双手托着孔明的腰牌还挺懵,想叫住孔明再问个仔细却发现人都跑没影了,想了想先去拿卷宗,等到了应天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萧谨言一身便服,麻溜地跑去库房果不其然被一名中年男人给拦住了。
“哎!你是什么人?库房重地,不得擅入!”
这人看着文文弱弱,一身书卷气,说话倒是中气十足,气势更像是内院那些严苛的教习们,萧谨言心想这应当就是刘掌簿了吧,这么想着,手上动作也快,掏出孔明的腰牌递了上去就道:“癸字班萧谨言,奉掌旗之命来找卷宗!”
刘掌簿闻言接过腰牌仔细看过,神色温软了些,往后退开一步让出路来,顺便在腰间的钥匙串里摸起了钥匙。
“小孔的人啊,找什么案子?”
“葬花人。”
刘掌簿拿着钥匙的手顿住,微微出神又问道:“什么案子?”
萧谨言还当刘掌簿耳背没听清,字正腔圆地又说了一遍:“葬花人。”
“啊……行。”刘掌簿回神开门,指了指里屋的一角,“那份卷宗在右边倒数第五个架子上,从上往下数第三排,左数第十格,你自己去取吧。”
说罢,刘掌簿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留下萧谨言一头雾水。
萧谨言按照刘掌簿指的位置找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景平二十八年的卷宗。左右一看,萧谨言明白过来,这库房的卷宗都是按照年份分门别类,单双数年分别放在左右两边,也就是说萧谨言所在的区域都是双数年份的档案。
心念一动,萧谨言加快了翻查卷宗的动作,很快找到了孔明说的“葬花人”案件。将卷宗抱在怀中,萧谨言探头往外瞥了一眼没见刘掌簿,当即在书架间穿梭,迅速地找到了景平十七年的卷宗架。
没错,萧谨言打算趁此机会找一找顾氏灭门的案件卷宗。
景平十七年的案子不少,萧谨言从上往下一本一本翻过来,直到她翻到最下层一本落满了灰尘的卷宗,拍去厚厚的尘土,龙飞凤舞的顾字就露了出来。
萧谨言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翻开这本尘封多年的卷宗。
案件叙述写得非常简洁,太子少傅顾寻恩与瓦剌暗通曲款,玄鹤司寻获罪证确凿,顾寻恩入天牢畏罪自杀,当夜玄鹤司奉旨火烧顾府,共诛全府七十六口人。
萧谨言反复看了三遍,奈何这叙述着实过于简单,便是再看三遍也看不出花来,正泄气,萧谨言的视线顺其自然地继续往下,就见最后的署名是萧敬扬。
萧敬扬?
萧谨言呆住了,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龙飞凤舞的字迹可不就是她祖父的吗?一双杏眼瞪得越来越大,呼吸亦是一滞,萧谨言的脑袋里嗡嗡直响,正想再仔细翻看一遍,就听外间有人声渐近。
“姑娘!还没找到吗?”
听到刘掌簿的声音,萧谨言赶紧把顾氏的卷宗塞了回去,抱着葬花人的卷宗小跑了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谢谢刘掌簿!”
萧谨言也不敢多留,生怕刘掌簿看出她情绪不对,快步就往外走,身后刘掌簿还喊了一嗓子嘱咐道:“别弄丢了!用完就拿回来!”
这会儿已经是未时,萧律弛带着萧谨洵出门,两人坐着萧府的马车哒哒哒地遛去了应天府。
萧谨洵从车厢内拎出了萧夫人准备好的年礼,两只手一下子就满了。
“爹,您怎么也不告诉我是来找仇大人啊?咱们这也太随意了。”
萧律弛乐呵呵地摆摆手道:“就是见见老朋友,与他是不是应天府尹又没有关系。”
说罢,两人便提着大包小包进应天府寻仇天宝,刚进大门,迎面就碰上衙役送一男一女两人出来。
男的是个老头,六十好几的模样了,一身木匠打扮,脸色很是难看,女的则是看来二十多岁,容貌清秀,衣着华美,身上香气扑鼻,肩上还立着一只白色的鸟儿。
初时萧谨洵并没有多在意,但随着那女子走近,她肩上的白鸟形象也越发清晰起来。
那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大鸟,短尾长翅,一副长喙微勾,乌溜溜跟黑豆似的眼珠忽闪忽闪,与萧谨洵擦肩而过时还歪头看了他一眼。
正是那一眼,萧谨洵心头一动,猛地回头再看,瞳孔皱缩,那只白色大鸟的身影便与记忆中仵作房窗楞上的那只白乌鸦重合到了一起。
找到唐宁的那天,赵银湘也见到了白乌鸦,她说,这鸟好似是唐掌旗旧识了,唐宁总也避着他们和这鸟说话。
“明允,怎么了?”
萧律弛在前头等萧谨洵,来不及多想,萧谨洵应了一声便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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