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独宠小太监(19)
打卡楼
太后娘娘生辰的第三日,皇后娘娘薨了。
皇后水莹然才不过十八,年纪轻轻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令人扼腕叹息。
琼花、青莲在灵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水莹然的生母更是哭得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莹儿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水丞相一脸冷然,不可置信地看向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沈墨,质问的话张口就来,“是不是你这个妖人,是不是你害了莹儿!”
他质问的人自然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沈墨,而是站在他身旁的燕慕渊。
燕慕渊猛然摇头,神情也带着几分伤痛,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燕慕渊与水莹然有几分交情,虽然后来去了养心殿后就再没和后者往来过,但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他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贵为皇后却并无半分盛气凌人的姿态,与京城里的贵女子们,那些同样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们截然不同。
简而言之,水莹然合该是天生的皇后娘娘。
“丞相,莹儿的死太医说得很清楚,油尽灯枯,丞相可切莫胡说,生死有命。”
沈墨揽着燕慕渊的腰,将其护在怀里,锐利的目光与水丞相对视,后者顿时败下阵来,躬了躬身,谦卑地说道:
“陛下恕罪,是臣逾矩了。”
他这个外甥,他从未看懂过,如今的心思更是让人琢磨不透。
但下一任皇储,无论如何都必须出自他们水家的血脉!
“舅舅哪里话,朕知道舅舅是关心则乱。”水丞相退一步,沈墨也退一步,他虚扶一手,“好好与莹儿说说话吧,自莹儿进宫以来,舅舅许久没和莹儿好好说些心里话了吧。”
“是。”
“燕吉你怎么又来了?”
又是小文的脸,小文的身份。
燕吉面无表情地低着头:“少主,主上让我带句话来。”
“什么话?”燕慕渊有些忐忑,他总觉得自己在宫里发生的事情,义父都了如指掌。
他本以为溜进皇宫的人只有他和燕吉,但他在皇后宫里的看到了他们联络的信物,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们的人怕是有不少在宫里藏着。
“皇后水莹然为皇上沈墨所杀,沈墨命太医下毒毒死了她,为的是扶你上皇后的宝座,届时你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其实他喜欢的是国师轩辕问天,明面上宠着你,却把你置于险地。”
“胡说,他不会。”燕慕渊才不信燕吉所说,但眼前却猛地闪过一轩辕问天的身影。
白衣翩翩,遗世独立,当朝国师,百姓爱戴。
那夜的拍卖场,罗楼少年最终到了轩辕问天的手里。
会不会沈墨的真实目的是,其实是为了讨好轩辕问天?
燕慕渊不愿怀疑沈墨,却也忍不住担心。
他没有足够的自信,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吸引沈墨的,能让沈墨短短时日内便对他情根深种。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若是水丞相等人知道皇后是被沈墨所杀,他们的矛头只会指向你,届时你会非常危险,等你死了,他便可以处置水丞相等人,他们虽为至亲,但外戚专权,必将招祸,沈墨不过是想寻个由头处置了水家人。
之后的恶名便会由你担着,你是祸世妖人,到了最后只要处置了你,他便可平民愤,高枕无忧。”
燕吉一字一顿将主上所说的话转告燕慕渊,说完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瓶,“这是噬心蛊的解药,每日早晚一颗,七天后,毒可解。
主上说,你若是遇上真心人,他自然为你感到高兴,但若是所托非人,日后定会痛苦,主上希望你仔细斟酌,若是想通了就尽快回来。”
燕吉离开后,除了留给燕慕渊白玉瓶之外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里的信都是情诗,而上面的字迹,赫然是沈墨的。
但情诗并非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轩辕问天的。
信封被信纸撑得鼓鼓的,里面的情诗寄托了他厚厚的情意。
这个信封,这些情诗是从国师府偷来的。
这些暂且不论,皇后真的是沈墨让人毒死的么?
不管怎么样水莹然都是沈墨的表妹,就算水丞相等人权势大,可水莹然是无辜的。
燕慕渊攥紧手里的信,他没有全信燕吉所说的,却也没有全不信,心乱如麻。
皇后薨逝是国之大事,沈墨身为皇上这几天都挺慢,也就没怎么顾上燕慕渊,并不知道有人竟然趁机给他家媳妇儿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燕慕渊心中焦灼不安,为了查明“真相”,他只身前往国师府,在书房翻找时,听到有动静传来。
来人是轩辕问天和罗楼少年。
两人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清晰可闻。
轩辕问天问:“你可有见过我书房里的哪些信?”
罗楼少年摇头:“哥哥,阿青未曾见过,是什么书信,对哥哥很重要么?”
“很重要。”
“那阿青帮哥哥一起找找?”
“不必,我自己找吧。”
燕慕渊心揪在一块,原来哪些信是真的?
国师和沈墨,才是真正的有情人?他不过是个挡箭牌,沈墨宠他爱他护他都是假的?
怪不得那夜沈墨明明中了药却也不可碰他,若非他主动,沈墨定然是去找这位仙人般的国师大人了吧。
从那之后,沈墨也再为与他同房过,也是在为国师守身如玉?
呵呵呵,真是笑话。
燕慕渊心痛如绞,死死地瞪着书房里的轩辕问天。
轩辕问天有所察觉,却未点破,带着罗楼少年离开了书房。
燕慕渊也没翻找的心思,浑浑噩噩地离开,殊不知身后有一道身影一直在目送他离开。
罗楼少年十分疑惑:“哥哥,他私闯书房,我们不抓他么?”
轩辕问天眼眸无波无澜,道:“不抓。”
此人抓不得。
很快,轩辕问天找到了书信,原来是罗楼少年打扫书房时,不小心放在了别处,但他自己也给忘了放哪儿。
“哥哥,这些信是不是很重要?”罗楼少年很是懊恼,差点就犯错了。
“是,也不是,无妨,所幸没丢。”轩辕问天看了他一眼,“不过日后可不要毛手毛脚了。”
“嗯嗯,阿青知道了。”罗楼少年低垂着眉眼,长睫掩住了他眼底的晦涩。
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似乎并没有众人所看到的那般柔弱。
而这点,轩辕问天并不知晓。
这几日沈墨太忙,早出晚归,而燕慕渊歇得早,起得晚,几乎没和沈墨说过话,沈墨不舍得吵到他,再者有噬心蛊在,他干醋保持了些许距离,想着等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便带着小媳妇儿离开。
可燕慕渊却并不这么想。
他认为沈墨冷淡了,连装模作样都不想再维持了。
燕慕渊想过离开皇宫,却又舍不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沈墨谈谈。
可就在他去御书房的路上,远远地看见一席白衣,亲眼见他走进了御书房。
是轩辕问天。
“皇上是和国师在御书房谈事么?”燕慕渊站在御书房外问朱友德。
“是的,公子,不过陛下早有令,公子若是有事无需通传,直接进去便可。”
这皇宫就没有燕慕渊不能去的地方。
“只有国师和皇上在里面?”
朱友德点点头,并无觉得此话有何不妥,“是。”
燕慕渊可以不经通传直接走进去,但他摇了摇头,唇被咬出一条白痕,他不由地攥紧了手,竭力保持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们肯定有要事商讨,我便不进去打扰他们了,我过会儿再来。”
燕慕渊很想走进去,却又不敢走进去,他怕,他怕看到让他难以承受的一面。
沈墨既对国师有情,那么他们二人独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燕慕渊转身,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心好疼,疼得他快喘不过去,一直走到无人的地方,他才将手撑在树干上,拼了命咳嗽,嘴角溢出了嫣红的血丝,面色惨白如纸。
他摸出燕吉留给他的白玉瓶,倒出一颗含入嘴里,吞咽了下去。
沈墨,我太疼了。
他缓缓蹲下身,靠在树干上,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他和沈墨的过往。
原来不知不觉中,沈墨给他编制了这么多美梦。
可惜只是梦。
“圣山还真是会摆谱,朕修书几封全被退了回来?”
沈墨捏着手里的信,冷哼一声,看向站在身旁遗世独立的国师,客气疏离道:“有劳国师了。”
“这是臣应该的。”轩辕问天微微颔首。
“国师可还有事?”
闻言,轩辕问天犹豫了一会儿,将前日燕慕渊私闯国师府书房的事情告知了沈墨。
沈墨蹙眉,问道:“国师府可丢了什么东西?”
他家小媳妇儿去国师府找什么,所谓的藏宝图么?
轩辕问天轻轻摇头,“并无。只是——”
他顿了顿,道:“这位穆公子的命格异样,与陛下相冲,陛下须得”
不等轩辕问天说完,沈墨冷声打断他:“国师多虑了,阿渊与朕乃天作之合,天赐良缘,即便真的相冲又如何?
朕甘之如饴。
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国师就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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