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甘命运
“世子，醒醒，醒醒，世子”
暖春连续唤了沈南暄好几声，才见他慢慢有了要醒的迹象，不明白为什么世子会睡得这么沉？哪怕他曾经喝醉了，睡着了也不会警惕性这么差啊！难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舍不得醒？
沈南暄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后，慢慢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原来又是在做梦，不过也对，毕竟现在也只有在梦中冷辰夜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这么疼爱了！
“世子，你没事吧？”看到沈南暄醒来，暖冬关切地问道。
“没事。”沈南暄摇了摇头，心里却有种失落感，自己真的是好想好想见他，怎么办？
暖春见沈南暄好似想到了什么，着急忙慌地就冲出了马车，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不见了，于是赶紧追了出去！
沈南暄哪里也没去，只是静静地站在侯府门口，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皓月，冷辰夜是你答应过我要永远陪着我的，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手，仇我要报，你我也要。
沈南暄想明白后就收回了视线，看了看旁边正一脸好奇地盯着自己看的暖春，皱眉冷声道“还不赶紧回去给我上药！站在这是等着本世子请你吗？”
沈南暄说完也不等暖春，径直就往侯府里走，暖春听着他如此冷酷的话语，看着他如此高傲的背影，撇撇嘴嘀咕道：
“得嘞！这个嚣张霸道的世子又出来了，看来最近我又有的受了，祈祷千万不要有哪个倒霉蛋来触霉头啊，这个世子可真会杀人的，而且武力值巨高，除了微雨，可没人挡得住了！”
“你要是再在这里嘀咕个没完，世子第一个就会劈了你，到时候别喊我救你！”
暖春吓得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胡乱嘀咕，追着沈南暄就往侯府里跑，边跑边在心中抱怨着，微雨也欺负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早知道我练武的时候就不偷懒了，也不至于现在谁也惹不起！
“殿下，醒醒，殿下，殿下，”
冷辰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入眼便是凌寒那满是焦急担忧的脸，原来是自己晕过去了在做梦，根本不是回到了过去！
看到冷辰夜终于醒过来了，凌寒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说道：“殿下，张太医刚刚给您服过药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冷辰夜听了凌寒的话，发现身上还是很疼，只是不那么剧烈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点着急地问道：“是太后的意思吗？”
“殿下别担心！的确是太后吩咐老臣给您服药的。”
冷辰夜听到声音，才发现张太医还未离开，正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自己，冷辰夜想他应该是在等自己醒过来，有话想跟自己说，于是便对凌寒说道：“凌寒，我有话要跟张太医说，你出去帮我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凌寒闻言不疑有他，将冷辰夜轻轻扶起来靠在床头后，替他盖好锦被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冷辰夜见凌寒出去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张太医，你是否有话想跟本殿下说？”
张太医闻言叹了口气，感叹道：“殿下聪慧，是否已经预料到老臣想说什么了？”
冷辰夜微微笑了笑，语气平淡：“是不是跟我的身体有关？而是还是非常不好的结果对吗？”
张太医沉默了一会儿后，只能点了点头，无奈道：“殿下，五年前，老臣就告诉过你，此毒如果没有解药，虽不致死，但也会慢慢损耗身体，尤其毒发的时候还没有药抑制，任由它发作的话，那毒性就会越来越猛，最终会夺走您的性命！”
张太医说到此，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殿下，这五年你违逆了太后多少次，也就毒发了多少次，现在您身体里的毒性寻常药已经很难压制得住了，必须得有解药才行。”
冷辰夜还是那副平静淡漠的模样，仿佛现在讨论的事跟他无关似的，他看着张太医一针见血道：“你只要告诉本殿下，没有解药的话，本殿下最多还能活多久？”
冷辰夜问完，房间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张太医才缓缓抬手对着冷辰夜比了个数字后，紧接着说了个“年”字。
冷辰夜笑着点了点头后，轻声道：“足够了！”
张太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身为医者，不仅无法救人，还要助纣为虐，实在是一种悲哀！
冷辰夜看着张太医那纠结痛苦的表情，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问题：“张太医，你能告诉我，是谁让你在宫中对我多加照顾的吗？”
张太医闻言愣了愣，然后开口回道：“妍华公主！”
冷辰夜对于这个答案倒是非常意外，他跟妍华公主只有一面之缘，连话都没说过，她为什么托人在宫中照顾自己，难道是为了沈南暄？
他想到此，便开口问道：“那妍华公主有没有让你在宫中多加照顾世子？”
张太医摇了摇头，叹息道：“太后以妍华公主重病需要静养为由，将她囚禁在了侯府，任何人不得探视，老臣只是负责偶尔过去给公主诊诊脉，况且每次都有太后的人在场，老臣也不能跟公主多说什么。”
冷辰夜闻言疑惑道：“既然张太医与妍华公主并无多深的交情，她为何信任你？你又为何要帮她？”
张太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坦言相告：“因为妍华公主偷偷跟我说了一句，让我看在她母妃的面子上，在宫中多加照顾你！”
冷辰夜听完更加疑惑了，为了帮自己不稀把自己已逝的母妃搬出来，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儿子，她究竟想干什么？
冷辰夜正沉思着，张太医忽然又说了一句：“那天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公主突然笑着说了一句“果然是天生一对！”虽然声音很小，但老臣还是听见了。”
冷辰夜想了想，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是妍华公主什么时候说的？”
张太医想都没想，轻声回道：“妍华公主薨逝的前一天！”
说完两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冷辰夜才再次开口：
“张太医，你跟我说这么多秘密？不怕我去太后面前出卖你吗？”
张太医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语气笃定道：“如果殿下真是那样的人，也就不会活的如此辛苦了，殿下重情重义，可这些无一不是殿下的枷锁，以至于殿下不得自由！”
张太医说完后，见冷辰夜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便向他开口告退了。
冷辰夜想着自己真的不得自由吗？可在这重重宫闱之中，谁又能真正的自由呢？权利，欲望，人心，又哪一样不是束缚呢？
冷辰夜想到此，就掀开了被子，然后慢慢下了床，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发现此刻夜色正浓，一轮皓月高挂于空，清辉洒满一地，一片银装素裹，美轮美奂，这一幕景象与自己梦中的景象何其相似，只是梦中的自己可比现在的自己要无所畏惧得多了。
凌寒见张太医离开了，便赶紧过来看看冷辰夜怎么样了？刚进门，就看到冷辰夜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窗边，他赶紧走进去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披在了冷辰夜的身上，责备道：
“殿下，您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能站着窗边吹冷风呢？还穿的这样少，您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听着凌寒的话语，冷辰夜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没这么虚弱，反而吹了会儿风后，头脑清醒了不少。”
凌寒向来就拿冷辰夜没办法，现在也只好陪着他一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不知过了多久，冷辰夜才突然开口道：“凌寒，我不想再坐以待毙了，呆在皇宫里，我就永远只能活在太后的掌控之下，可我不甘心我的人生就算到了要结束的那一天，还依旧被别人握在手中，从没有过一刻的自由。”
凌寒闻言转头看了看身旁冷辰夜绝美的侧颜和眼含星辰似的双眸，淡然一笑道：“殿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需要凌寒做些什么？”
冷辰夜看着窗外，轻声道：“找个机会，帮我告诉父皇，我答应做他的棋子，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凌寒微微皱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点头道：“属下必定帮殿下将话传达至皇上！”
冷辰夜转回头来，看着凌寒，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凌寒，不用太担心，也许做父皇的棋子会容易很多呢？别想太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凌寒点了点头，叮嘱了冷辰夜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待凌寒走后，冷辰夜却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好久好久，他才长叹一声，转过身来，向着床边走去。
自己这二十年的人生，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如今自己已时日无多，反而倒给了自己一个契机，抓住了便可逆风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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