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上昭幸灾乐祸地笑着。
她还从未见过千手扉间现在的样子：慌乱地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面色难堪，但又强装镇定。
上昭道：“你做什么呢？谈事情时候不直视对方的眼睛，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呢。”
千手扉间愠怒道：“我还要问你想做什么？宇智波族的女人真不知道自重！”
听到“宇智波”的时候，上昭眉头微蹙，道：“喂，死白毛，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我可是对你和你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
千手扉间将信将疑地放下双手，他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穿得严严实实，丝毫不像要洗澡的样子。
“你在戏弄我？”
千手扉间不爽了起来。
上昭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白毛，不要告诉我，身为感知型忍者的你，对刚刚周围的情况毫无察觉啊？”
千手扉间猛地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上昭道：“是我的随从……不过你现在不需警戒，我在这间淋浴间四周设了结界，我们即将要谈的内容她不会听见……”
话刚说完，上昭见千手扉间还是一片迷茫的样子，上前朝他挥了两下手，道：“你最近是不是瞒着你大哥到处勾搭小姑娘，疏于修炼了？”
千手扉间这才回了神，道：“胡说八道。”
上昭只以为戳中了千手扉间的心事，不禁得意了起来，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些事情戒不掉的呀。
而千手扉间心头更加烦闷起来，为什么刚刚竟连感知能力都忘了开启？这可是身为忍者的大忌，尤其是他这样的强者，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难道是因为……
千手扉间越想越深，只听得上昭道：“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这才拉回了思绪，道：“既然是一族的人，为什么还要防着她？”
上昭道：“是我舅舅的人。”
千手扉间道：“你要和我谈些什么？”
上昭道：“那封协议，你同意签字；志村一族的族地，归你。”
“你说什么？”千手扉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你白天和志村添不惜撕破脸才要来的族地，现在拱手送给我们一族？怎么想都觉得有诈！”
上昭道：“自然不是拱手，有条件的。我要一个俘虏。”
千手扉间道：“俘虏？”
上昭道：“此次战役被你们千手一族俘获的志村一族的人，志村七。”
千手扉间道：“听上去应该是个无名小卒，你要他做什么？”
上昭道：“西洛河以东的那块地濒临你族腹地，得了它，不仅制衡了志村一族，使其彻底臣服你们；还可在日后与宇智波对战时免除后顾之忧，百利而无一害。既是我族馈赠，又不损你的名声，这么划算的交易，你还在犹豫什么？”
千手扉间道：“就是因为划算，才不得已多思考了些。你这么精于算计，会做赔本的买卖？”
上昭道：“是赔本了些，不过也无可奈何？”
千手扉间道：“为什么？”
上昭道：“这属于我族内部纠纷，扉间大人这也要过问？”
千手扉间道：“你不与我说清楚，这协议我怎么都不会答应。”
上昭道：“你！我想不出你拒绝的理由……”
千手扉间道：“凭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个让自己吃亏的人。你如果不解释清楚，我只能怀疑其中有诈。”
上昭脸渐渐变了颜色，又压了压自己的怒火，道：“好，死白毛！我这下就要说了，你给我听好了。”
千手扉间嘴角挂了一丝笑，朝她点了点头。
上昭道：“这个志村七，是我们一族的长老团和志村一族的通信人。”
千手扉间道：“为什么是长老团？宇智波斑他身为族长，竟不知道？”
上昭道：“宇智波内部派系林立，长老团与族长相互制衡。前族长宇智波田岛离世的突然，多方势力争夺族长之位，斑上位艰难，势单力薄，又遭长老团多方压制掣肘，如今这形势愈演愈烈了。”
千手扉间嘲弄道：“这般背地里耍阴招，还真是不负你“阴谋家”的美名。”
上昭讥笑一声，道：“阴谋家？你以为我很喜欢在这人心鬼蜮里搅弄风云吗？我不似你们少年天才，又有身体的缺……”她顿了顿，道：“如果不是凭着这千思万量、步步为营，又如何护得住那些我爱的人？”
千手扉间眼神一凝，道：“我无意冒犯。”
上昭道：“罢了罢了，我这个人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只希望这乱世早日被终结，我也好卸下这一族的负担，过些逍遥畅快的日子。”
千手扉间只觉怅惘，上昭描述的未来无一不是他所求，只不过若真的有那么一刻，他真的能做到放下一族的重担吗？
过了半晌，千手扉间开了口：“我答应你。”
“嗯？”
“协议我会签好，明日会后准备交易。”
上昭楞了一下，朝千手扉间处挪了挪，笑道：“白毛，你这家伙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那这样，我便告辞了？”
“等等，”千手扉间道：“那个白牙手串，到底怎么回事？”
上昭耸了耸肩，道：“自然是我向水户讨的礼物呀，漩涡一族的公主，我可没有傻到去劫她的车。”
千手扉间道：“你知道便好。千手一族准族长夫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上昭扯了扯嘴角，道：“不就是个族长夫人吗？我要是想做，凭这宇智波姬君的身份，也是能担的起的。”
千手扉间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道：“你也想嫁给我大哥？”
上昭道：“啊？什么东西？”
千手扉间忙道：“我警告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这场联姻不仅涉及双方感情，还有关两族利益，不是你一厢情愿就能破坏的。”
上昭无奈摊手，道：“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做族长？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隐藏的情绪开始躁动起来，千手扉间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我……？”
话还没说完，上昭先打开了淋浴间的门。
“偷听的人既然已经走了，我也该离开了，明天见哦，我亲爱的白毛！”
只见上昭迈出了门，千手扉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望着房门，似乎什么都没想。
第二日，会谈进行得异常顺利。千手扉间虽有些疑惑，但在与上昭交换俘虏后，也踏上了回族的路程。
上昭也启程返回了族地，然而前脚刚到，麻烦也跟着到了。
“三长老在房里等您。”
舅舅来了？
上昭嘴角瞬间浮现了舒坦笑容，然而仅片刻，她还是换了一副机械的笑容，正了正衣襟，迎了上去。
三长老一见上昭进屋，忙笑吟吟地招呼着她坐下，道：“阿昭，几日不见，可想死舅舅了。”
上昭礼貌地朝他敬茶，道：“舅舅有什么事情吗？”
三长老道：“这话说的，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你哪次和谈，不是舅舅替你前后奔波，日夜担心的？”
上昭无奈扶额，道：“是我错了，给舅舅道歉。”
三长老接过茶，道：“嘛，好姑娘，舅舅才不会真生你气了。这次还顺利吗？千手扉间那小子没为难你吧？”
上昭道：“您什么时候看我吃过亏？”
三长老摸了摸为数不多的胡子，点头道：“也是。不过那小子也是一肚子的坏心思，还是离他远一点。”
三长老看上昭默不作声，神色一凝，道：“说回正事，大长老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昭不说话。
三长老内心一沉，道：“阿昭，你不会动摇了吧？”
上昭依旧不说话。
三长老急得走来走去，道：“当初如果不是宇智波田岛使计夺了你父亲的族长之位，如今继位的应该是你啊。宇智波斑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却心甘情愿替他卖命，这是个什么理啊？”
上昭道：“长辈的恩怨本就论不到后人。再说，斑比起我更适合做族长，我们一族想要击败森之千手，成为忍界第一大族，必须依靠他的带领。”
“呸！”三长老不爽道：“你是不是和他呆久了，被他们两兄弟洗脑了？”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又气得走来走去。
忽地一个日前得到的消息闪过他的脑海，三长老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个软肋被抓到了！嘛，人之常情，也不怪你……”
“啊？啥？”
三长老坐下后，又平心静气了好久，才道：“你素好男色，舅舅是知道的。”
“噗！”一口茶水从上昭口里喷了出来。“啥玩意儿？”
三长老不去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在你身边安了人，原本是担心你的安危，却没成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也不怪，你也别害羞，到了你这个年纪，如狼似虎、血气方刚的，我也能理解。”
上昭越发迷茫起来。
三长老看了看周围，凑到上昭面前，小声：“你半夜偷溜进千手扉间房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小鬼虽然蔫坏蔫坏的，但确实有副好皮囊，身材也不错，你一时把持不住，舅舅能理解。”
“啊？不是？你听我解释……”
“但是……”三长老接着说道：“你万万不能中了斑和泉奈那俩小子的美人计啊，温柔刀，刀刀要人命的。唉，你要是实在在族里找不到合心意的，舅舅给你从外面买几个垫几天，你且先忍忍，可不能一时心急又溜……”
“舅舅，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阿昭！”三长老思虑再三，道：“要是你嫌外面的庸脂俗粉，你表哥你看怎么样？”
？？？
上昭深深吐了一口气，道：“舅舅！非要发动政变吗？四周危机起伏，千手虎视眈眈，我们一族禁不起太大的动荡了。”
三长老凝眸，道：“别跟我提什么宇智波，提什么忍界和平！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妹妹，无辜惨死。我生为兄长，无法护住自己深爱的人，已然是个废物。如今连为她报仇都不能，那就连废物都不如了。”
上昭道：“若母亲在世，她也不希望你被仇恨吞噬……”
三长老拂袖，道：“够了，你表个态吧。若是你不同意，舅舅不会拖你下水，这仇我自己来报！”
上昭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应下了！还望你回去转告大长老，天满祭如期举行。”
三长老点头应下，出了屋。
上昭目送着他离去，心中五味杂陈，大义灭亲的事情，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正在踌躇，屏风后忽地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为了一个女人，连一族的荣辱都被置于脑后，这样的人竟然身居一族的长老？真不应该让他再活下去了！”
上昭一怔，抬头望去，正对上来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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