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木叶十五年，千手柱间逝于南贺川，死因不详。
是年，
千手扉间即位第二任火影。
————《木叶编年史》
千手柱间的葬礼办得很是宏大，五大国忍者都为他而来。
前来送行的人挤满了街道，上昭被人群推攘，只能站在偏僻的一角，遥遥目送着千手柱间的灵位离开。
那一日，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上昭抬起手掌去接，覆手而落，冰凉的雪如刀子一般划过自己的手掌心，一道道无形的印记就这样在手上留了疤。
“咳咳……”
刚刚经历了场打斗，又赶上了天气骤变，上昭下意识咳嗽了两声。
然而人群的热情却丝毫不减，继续推搡着，纷纷向慰灵碑方向挤去。
上昭一个不留神，就被孤零零地挤出了大部队外。
踉跄之际，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你看啊，千手柱间的葬礼，多少人为他哭泣！为他们伟大的、缔造和平的救世主——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
“可我，真的想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问一句，他们谁还记得斑！那个同样创建木叶、同样割舍一切的宇智波斑！”
“没人在意斑的离开，没有人记不得斑的功绩，他们称他为——叛！徒！”
“斑离开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愿意追随，可那千手柱间正披着荣光，享万人的称颂与敬仰，何以……他何以妄称神之名啊！”
仰起头，试图将已悄然汹涌的泪倒流回去，却见来人双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听了我这么多心里话，要杀了我吗？二代目火影大人！”
“你不必这样调侃我……”千手扉间将一枚护额递向上昭，道：“大哥给你的，他希望你能留下来，木叶会保护你。”
上昭朝那护额轻笑一声，道“你们两兄弟还真是一贯的执着啊，杀死我最重要的人之后，跟我说不后悔，跟我说补偿我……你们拿什么补偿？你们补偿不了！”
甩开千手扉间的手，上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柄伞。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这件事，大哥在位的这些年，一直力排众议，强压着各方对你不轨的势力。就连一封最普通不过的追杀令，都未曾在他手上成功发过。”
“他早早就立下了遗愿，不仅封锁了这场决斗的任何消息，更命令我们，对外称他是因病去世。此外，恢复你木叶高层顾问的身份，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上昭步伐顿了顿，道：“我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也不是什么圣人，就算用一生……也偿不清你们的罪！”
话音落尽，上昭一步一步逃离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之后，要去哪呢？
无法回头，也看不到前路，整个天地一片混沌将己身埋葬。
思绪开始混乱，额头也隐隐发烫，上昭抬手抵住发热的额头，喃道：“当年试药时得的寒症，倒是一直没好呢。”
“谁！”来不及感伤，上昭便察觉到了身边出现的危险。
一个，两个，三个……直至被团团围住。
居然全都是千手族人！
为首的长老率先发难：“宇智波上昭！当年你叛逃木叶之时，柱间大人就已对你网开一面。如今你还是不思悔改，竟敢暗杀火影大人，真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
“谁告诉你们，是我杀了千手柱间的？”
“这都不重要，我们一早猜到，柱间大人的死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千手扉间那小子竟然还为你遮掩，看来当初的鞭子，还是打少了！”
上昭冷笑一声，道“想要杀我，哪有那么多理由，尽管上就是了！”
说话间，阵阵寒芒携风而起，卷起尘土无数。
上昭一把扯开双腕绷带，与其缠斗起来。
攻击交错的时刻，鲜血和断肢交织，空气中瞬间弥漫上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上昭踉跄一步，头脑愈发昏昏沉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身体出问题？
见上昭形势不对，千手众人又纷纷围了上去。
“水遁·硬涡水刃！”
“风遁·真空连波！”
本就负伤的身体，意外缠上的寒症，上昭本就体力不足。
加之现在遇上的又是以生命力和查克拉充沛的千手众人，不消片刻，她瘦削的身体上就添满了伤痕，连带着银袍都被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猩红。
身体已不堪重负，小腿隐有抽筋，汗珠早已将衣衫浸湿，仍自额头颈间不停下滴。
“杀了她……杀了她！”
耳畔都是喊杀声，此刻的她真觉得自己像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又是致命的一剑，上昭向右一避，直插她身体而过。只觉心头一悸，骤然喉中一甜，上昭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无力地倒在地上，上昭握紧拳头，大笑起来。
既然如此，不用就用那个术吧。
“能用你们给我陪葬，也是值了！”说罢上昭双眼猩红，左右手勉力结起印来。
谁知刚结第一个印，千手长老就察觉到了她的反抗意图。
“啊！”
两枚苦无径直刺进上昭的双手，将她牢牢钉在树上。
千手众人挥舞着利器，上昭的左肩即被锋刃刺穿，紧接着贯穿而出的是整条鲜血淋漓的胳膊……
最后，再睁眼时，那千千万万的长剑已对准了她的心脏，明晃晃地光照在她的脸上，很是讽刺。
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如果……
如果这样就能见到泉奈哥哥、见到斑……
那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了吧。
想到这里，她坦然地笑了笑。
然而，就在那生死一线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无所无惧地挡在了她身前。
白发玄衣，一如昔年。
“谁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千手扉间面上是从未见过的严肃，眸中冷若寒潭。
“是我，如何？你要杀了老夫吗？”长老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道：“时至今日，你还要护着这个叛逃木叶、杀你兄长的女人吗？”
“大哥的死因，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不管这么多，你在她身上已经失去理性了！没想到，当年整整一百五十鞭，都没能打醒你！”
千手扉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带她走！”
“你你你！”长老被气得喘不过气来，猛地呼吸了好几口，才继续道：“千手扉间！你应当知道，不管柱间的死跟她有没有关系，她的存在，对木叶，对忍界，都没有一丝好处！”
“这些年来，你可知道她都做了什么？这一声黄泉姬君难道是忍界白叫的吗？那些枉死的各国忍者，那些因她家破人亡的人，那些被屠城葬送的国家，他们何其无辜啊？”
长老拍了下千手扉间的左肩，道：“做错了事情，总是要受到惩罚的！你不忍心，我来！”
他绕过千手扉间，正准备将长剑一送，身后却隐约一凉。
一把苦无已抵在他的身后。
“小子，你这是干什么？”
“看来你是把我当成兄长那样温和的人了吧！”
“你……荒唐！真是荒唐！”
“我这一生，就是活得太清醒了……现在，我以火影的名义命令你，放了她！”
长老咬了咬牙，将长剑狠狠地扔在了一旁。
千手扉间一把接过鲜血淋漓的上昭，此刻的她早已奄奄一息，意识陷入了模糊状态。
时光退回许多年前，或许那时的他自己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做出这般“荒唐”的决定……
他的身躯可以挡住忍者的万千战火，可以挡住四大国的阴谋算计，却怎么也挡不住一个姑娘手中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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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那个你最恨的人，偏偏是他救了你，真是讽刺呢。”
“你该恨吗？”
“你当然要恨他！”
“不要忘了，宇智波泉奈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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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上昭老师，您醒了啊？”
“嗯。”
“老师！您今天可有口福了！西边街最近新开了家烤肉店，我每样都给您打包了一份！快来尝尝！”
上昭才顺着床边坐下，面前的小子就已经将便当摆了满满一桌。
确实，很是丰盛。
“我不是你的老师，不要乱叫。”上昭出声道。
少年愣了愣，随后又讨了笑，道：“那……我应该叫您……师母？”
上昭身子一僵筷子停在了半空，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还能是哪样……”少年小声嘟囔了两句，扒拉了两下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上昭打量着他的“吃相”，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一只脚踩在板凳，手中的筷子恨不得每次伸出都要将所有菜都夹上一遍，嘴上没有闲着，左手也是没有闲着，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活像一只……
猴子？
“猴子……”
“诶，我在。”
糟糕，怎么把内心戏说出来了。
“哟呵，扉间老师连我外号这种小事都跟你说啊？”
居然，歪打正着？
上昭蹙了蹙眉，道：“别总是把我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
“可，不会吧？上昭老师，扉间大人又帅又有智慧，还稳坐我们木叶第一把交椅，钱权色一下子都有了，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他为了你，可是把千手一族都驱逐出村了。”
“你说什么？千手一族被驱逐？”
“是啊！”猿飞日斩见上昭来了兴致，立刻眉飞色舞了起来，道：“可不是吗？就在您昏睡的这几日颁布的命令，起初只是通知将族地搬到村子的边缘角落，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讨论崩了，长老一气之下直接迁到村子之外的地方去了……这可都是为了您啊！”
上昭面色凝着，道：“错了。”
“嗯？”
“你虽身为他的弟子，却一点都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心中只有他的木叶；不论是我，还是一族，抑或是他自己，都只是保护木叶的工具而已。为了制衡各族、瓦解顽固势力，孤立千手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
接下来，就要轮到宇智波了吧。
上昭这样想到，冷笑一声。
紧接着，一个不速之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你倒是……很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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