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摇阙，冷心
自知自己失态，兰姨慌忙干咳了两声想掩饰什么，那脸上显现而出的笑容便是显得尤为怪异：“既然阿菊你这么说，就将摇阙叫出来对质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兰姨方来，不知摇阙刚刚在这的伤痛，故而说得那么随意。却是叫我与菊姨，一个对视。
“摇阙也刚回房，想来去歇息了，别去吵着她了！”菊姨慌忙道。
兰姨带着疑惑细细去瞧菊姨，菊姨眼神闪烁，一看便知心中定有所思，兰姨便是一笑道：“阿菊，这么多年了，咱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了，旁人看不穿你，难道我还瞧不出你的心虚么？是不是这些日子瞧着连素越发倦怠，脾气更暴躁，便不及要将她的位给腾出来给绮罗？”
“罢了罢了，我若拦着，指不定你心里怎样想了。这些个日子连素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中，便是我亲自去请也不出来，我的确是恼怒，但现在咱们楼便靠她们几个清倌顶着，我就是有这个心也不敢冒这个险，所以阿兰，你别老是胡思乱想了！”菊姨仿佛豁出去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要请摇阙，便是去请，省得你非要说我袒护……我只是怕摇阙现在……”
菊姨最后的话还是不曾完整，兰姨一一听过，神色之间有了动容，但在菊姨抬眼之间还是将那些动容掩藏好，带出几丝不屑道：“摇阙怎么了？你是怕摇阙出来一作证，绮罗的谎言便包不住了吧！”
菊姨那样意味深长地瞧着兰姨，不曾说话，兰姨避开了她的目光，大声嚷嚷道：“可颦，去将摇阙姑娘请了来！”
那一声极响，有些胆大的姑娘纷纷从楼上的房间探出头，只是多数迫于兰姨的威势，不曾敢指点。
菊姨面对过这样的兰姨，带过几丝痛心疾首，最后干脆转了身不去瞧她。
等了不多时，却是可颦带过摇阙站到了我们面前。
我升腾出了一丝希望，慌忙赶到她面前，急急而问：“摇阙，我出去的事你是不是禀告了菊姨和兰姨？”
她站在那，瞥了我一眼，在我相问的时候一颤，但随即，依旧站得笔直，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却是一语不发。
“摇阙，兰姨知道你心善，可别因此瞧着绮罗可怜而帮她撒谎！而且你也切切实实不曾向我打过招呼！”兰姨怕摇阙撒谎一般，待我一说完便先警告了一番。
可摇阙仿佛什么也不曾听到，带过几丝倦懒，只是那么站着。
我一下慌了，却也判断不出今日之事究竟是兰姨的诬陷还是摇阙的栽赃陷害，傻愣愣站在那只有不停重复道：“你明明说过，已得了应允，我才跟你出去的，你说话啊，你告诉兰姨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这时，还是菊姨来过，她轻轻拉起摇阙的右手，细细摩挲间，语调极缓，仿佛一个慈母一般温柔而道：“摇阙，事情究竟怎样的，你说出来吧！菊姨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什么也不想说，可是，你若不说，便是没人证明绮罗的清白了！”
来厅堂那么久的摇阙终于有了反应，嘴角极缓地展露出一丝嘲讽笑意，却是对菊姨道：“菊姨，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我娘亲一般，能让以前的我在这样的笑意中沉沦。可是现在，我不会了，因为我知道，你们对我的所有的温柔都不是因为关心我、心疼我，只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罢了！就如我的娘亲，不过想从我身上获得更多的钱财；就如菊姨你，不过是想让我还绮罗一个清白而已！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是值得我去相信的……所以，请你不要再用那样的语调跟我说话，那样做作而出的关心，只是让我作呕罢了！”
“摇阙，你知道你自己说的是什么吗？你怎么……你怎么变成这样！”兰姨不知前因后果，听过那样一番话从摇阙口中说出，大吃一惊。
摇阙微微侧身，离开了菊姨的目光，正对过兰姨，又道：“兰姨，那在你眼中的我，该是怎样的呢？你叫我来，不过是为了质问一番，又何必做出这样吃惊的神态？”
兰姨一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与我们一般，齐齐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事已至此，我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恨她还是可怜她了。
还是兰姨先缓过神，也不再追究事情究竟为何，冷冷道：“那好，你便是说吧，绮罗今日出去究竟得了谁的应允，她是否是想逃跑？”
摇阙的目光扫过我，却是有着一闪而过的怜惜，但却是道：“我不知道！旁人的事与我又有何干系，她想出去逛逛便是出去逛逛，她想逃跑便是逃跑，却是可笑，你们竟是来问我！”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我的目光凝结在摇阙身上，可她别开了目光，冷着面容仿佛只等着结束这一场闹剧，就此离开。
“摇阙既是如此说，便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绮罗你还有什么可狡辩？”却是兰姨，复又开始了她的咄咄逼人。
的确，依旧是我太过相信别人，才落得今日这副田地，就如兰姨所说，我还有什么可狡辩，只是我看着摇阙，不知她从开始便只是为了陷害还是心如死灰后方说出那样于我来说算作决绝的话语。
就在这个时刻，我突然想到了，我终于移开了正对过摇阙的目光，急急道：“还有人可以证明，还有人可以证明，碧彦，碧彦知道……”
我再抱过一丝希望，喊出这样一个名字。只是兰姨与菊姨的脸色却在听到之后，齐齐变了。
“这件事，又与碧彦有何关系？”兰姨算作闲散而道。
“摇阙说过，她是托碧彦跟你们说的，所以，只要将碧彦叫了来，什么事就都清楚了，不是么？”我不怕惩罚，我只是不想无缘无故被冤枉，所以我说得特别焦急。
“摇阙说过，摇阙说过，连摇阙都不承认了，你还想怎样？碧彦……谁不知道，碧彦那丫头跟你要好，她来哪是作证？分明便是包庇！”兰姨一下怒了，提高了嗓音将我的话音压了下去。
瞧着兰姨如此脾气，她便是准备不分青红皂白非要定一个罪了！所以我也再不顾忌其他道：“我若要跑，早便是跑了，我还回来做什么？兰姨，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找我的茬？到底是因为我逃跑还是因为其他，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多！”
“绮罗，不得这么无礼！”菊姨就在这时一声大喝，随后却是缓和了语调对兰姨道，“阿兰，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吧！绮罗也回来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我本以为兰姨定是不会放过这样一次机会，不会听从菊姨的话的，但我却是错了，她迟疑了下，竟是点头道：“这一次，便是饶了，但今个白天没练的功，晚上却是得补上！”
我绝强地站在那不答应，却是菊姨替我好言道：“那是自然！”
我知自己不能再让菊姨为难，只好忍下这口气不再辩驳。这时，一直站立在一侧的摇阙忽而开口道：“戏散场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
也不急菊姨答应，她便是自顾自，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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