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动乱
半夜时分,一片寂静,黑夜笼罩在褐泽山,张牙舞爪。
位于褐泽山的村落中,村尾的巫家中却灯火点点,白布飘飘,充满了压抑的氛围。
在灵堂中,跪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头上系着一块白布,身上穿着巫族的服饰,庄重而又繁琐,很明显,死去的人和她有很亲近的关系。
而那双圆眼不复平时的美感,那红红的眼眶已经覆盖了全部,眼角下的乌青更甚,可以看出已经几天没有睡觉了。
眼睛中血丝浮现,泪水在下一刻便能夺眶而出,但现在却仿佛已经哭得足够久,不能再流出眼泪。
巫宁跪在灵牌下的蒲团,双眼睁得大大的,看向后面的棺材。
明明昨天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自己还因为赌气,而和阿娘大吵了一架,回来就变成了这样。
刚回到家,本想拿上采摘的新鲜野果给阿娘尝尝,阿爹的那一耳光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彻底把她打懵了。
都来不及进去看阿娘的最后一眼,就直接被撵了出来,直接封棺。
新鲜的野果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在地上,接受着身边邻居族人的指指点点。
都是因为自己和阿娘赌气,才会使本来生了她身体就不好的阿娘为了找她,动了气,而气血上涌,没了命。
愧疚与自责涌上心头,为什么不能好好听阿娘的话,这是阿爹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也是自己反思自己最多的话。
平时阿娘对自己那么疼爱,更是拼了命生下自己,而自己却
突然,院子中传来一阵响动,巫宁回头一看,发现没有任何人影,应该是自己的幻听。
可就在下一秒,更大的动静却传来了,是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是母亲带着她亲手种下的那棵树,有人在那里,刚刚的动静不是幻听。
来不及思考,巫宁立马起身,却因为跪的太久而暂时脚麻抽筋,一时无法起身,而错过了出去抓住人的最佳时机。
就在下一秒,那棵桃树着火了,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刚刚那个人放的火。
火焰映入巫宁的眼中,心中的悲伤一时压过了意识,当再次反应过来时,火苗已经变得很大。
‘’快来人,快来人,着火了,快点救火!阿爹,有人放火烧桃花树,源姨,快来救火。‘’
巫家的院子位于村尾,巫家族长的院子也只有四口人,如今也还是少了一口人。
巫宁慌张的跑到厨房的水缸,却发现,水缸里的水早已经见底。
‘’怎么回事,为何院子里的桃树着了火,你是怎么看守的。‘’
‘’为何你总是这样,什么事也办不好。‘’
责怪的声音从东边传来,是巫宁的父亲,巫盛,也是现任巫族的族长,更是,灵堂死去那位的丈夫。
没有询问为何失火,是不是巫宁的失误,而是先发制人的责怪他的女儿。
失去妻子的痛苦压在心里,他没有办法发泄,同时,他也是一族的族长,没有办法,他只有自己扛下这一切。
巫宁心底一痛,是的,没错,曾经最疼爱自己的阿爹,在昨天之后,变了,会不断地责怪自己,她知道,是她的错,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解释这件事情,毕竟救火要紧。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定要把一件事死磕到底了,就像昨天一样。
来不及解释,巫宁压着心底的难过,快速的说:‘’阿爹,先救火,其他的之后再说,家里的大缸已经没有水了,得去接水救火,并找人帮忙。‘’
巫宁快速地说完,便跑了出去,寻找族人帮忙。
此时的院子距离灵堂还有有一段距离,中间也没有什么可以燃烧的物品,巫盛也知道情况紧急,来不及说其他的,只能想办法先救火。
突然,才想起来什么,急忙跑到西边的厢房,大声喊道,‘’阿源,快出来,着火了。‘’
但是屋内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反应。
来不及多加思考,巫盛直接推开了房门,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通过隐隐约约的光线,发现并没有任何人。
刚想回头离开,下一秒,巫盛的鼻子便被一块帕子捂住,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闭眼的最后一刻,看到了阿源的影子。
巫宁跑得很快,是生平没有的快,她要叫人救火,要救火,还要救活那棵桃树。
‘’大伯,大伯,快出来,帮忙救火,前院着火了。‘’拍完门后,又跑到三叔的门前继续拍打。
很快,这个偏远的小村庄因为一场火灾而吵闹起来。
而巫宁自己也拿着桶,挑着水,快速的往家里跑。
可是,当众人回到巫家小院时,却发现,火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火已经蔓延到柴房。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来不及多想,巫宁提着半桶水就直接浇在了火源上,但是却杯水车薪。万幸的是,族人都已经赶来,都纷纷提着水,赶紧浇在火上。
来来往往的人们,有吵闹声,也有尖叫声,有责备声,更有哭泣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巫宁赶紧放下手中的桶,先是把阿娘的灵牌拿出了灵堂。她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把火点燃。
而且,再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阿爹,如果阿爹在的话,一定会将阿娘的灵牌收好。
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巫宁刚把灵牌放好,刚一回头,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他蒙着面,在火光下,也看不清究竟长什么样,下一秒便被抓起来,嘴巴里塞了一块布料,把嘴巴堵得死死的。
挣扎都来不及,便被点穴定身,一下都动不了,验证真看着自己被这个黑衣男子抗走。
随着眼前的场景在自己的眼中逐渐变换,巫宁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她被拐走了,毫无招架之力,而且他也无法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终于,当眼前的景物不再移动时,巫宁尝试自己动了动,忍让无法动弹。
下一秒,身上一阵轻松,刚想拿下嘴巴里的布料大声呼救时,双手就被一双大手提起来,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紧接着,一股难闻的口气从巫宁的头顶上方传来,‘‘让我来看看,究竟是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被拐走了。‘‘
说着,便把手往巫宁的衣服上摩挲。
巫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一时之间也无法挣脱束缚住自己双手的那只手,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绝望,无助笼罩在巫宁的心头,下一秒,身上繁琐的服饰被男人一刀划开,只剩下里面一层薄薄的单衣。
那双让人恶心,而又肥腻的双手在巫宁的身上流连,下一秒,巫宁嘴巴里的布料被拿走。
布料一被拿走,巫宁顿时感到一松,大口呼吸。
很快,那只手便滑到了巫宁的脸上,用力掐出了红印,‘‘现在,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如果敢不回,我就把你给杀了。听到没有。‘‘
这人一听语气,便凶神恶煞,巫宁被吓得一抖,受人制约,只得点头。
只听见那人恶狠狠地问道,‘‘同心蛊在哪里,不要想着欺骗我,否则‘‘
巫宁一听同心蛊便知道事情绝对不简单,同心蛊只有巫族的族长一脉才知道具体的内部消息。
外界一直听闻的同心蛊,以为就是简单的蛊虫,是由巫族之人创造,最多难得,却也不知如何产生,而这个秘密,是无论如何巫族人都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阿爹,阿娘曾经讲过,外族人对巫族的同心蛊抱有很大的贪念,他们认为哪怕已经步入死亡,同心蛊也能救活。
一想到阿爹阿娘,巫宁眼中的泪水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这一幕,那个黑衣男子当下心下了然,抽出匕首,贴在巫宁的脸上,‘‘看你这样子,一定知道同心蛊的下落吧,我劝你最好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不知道你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会变成怎么样,毕竟我这刀子可不长眼。‘‘
说着,把匕首往巫宁的脸上又用力贴了贴。
如今巫宁所在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偏僻的地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的嘈杂的声音。
巫宁被吓得抖抖索索,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阿爹只是说,他只是说,同心蛊就在巫族的祠堂。我身上确实没有同心蛊,阿爹也不会把一族的圣物放在我身上。你不要杀了我,我可以带你去找阿爹,他有办法的。‘‘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也是在这个黑衣男子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么重要的宝贝,要是谁都知道那可就乱套了。
黑衣男子,哦,也就是霍如飞,江湖人称飞毛贼,虽然是一个带贬字的名称,但也是变相承认了他的轻功和逃跑技术一流。
霍如飞摩挲了一下下巴,本想带着巫宁直接去巫家的祠堂仔细翻找一番,可转念一想,今晚自己如今能上得了山,那是自己走得快一方面。
如今毒瘴已破,所有得到消息的人怕是都已经赶上山了。如今鱼龙混杂,自己这般小角色,只有腿上功夫还算得上,再进去怕是就出不来了。
现在离开还能得到一个巫族族长的女儿,虽然什么用也没有,但上一趟山,一个月的酒水也应该是有了,也是不亏的买卖。
思索一下,霍如飞便直接把巫宁打晕,扛在肩上,施展轻功,直接离去。所幸的是,几乎所有人都是往村庄而去,来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也就一路畅通无阻的下山去了。
巫宁在晕去的最后一刻还在想,这应该没什么,自己醒来的时候,应该就能被阿爹他们救回来,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吧。
如今却反观巫家的院子,火势像是在有人暗地里助长一般一直浇水,可眼看着就快扑灭,马上就反烧起来。黑夜中一道道的人影,穿梭在整个村庄中。
也不知是从何处开始,黑夜中逐渐传来打斗的声音,有尖叫声,争吵声,怒骂声,锅碗打碎的声音,也有小孩哭闹的声音。
所有的巫族人都被聚集在了巫家,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可笑的是,巫族也不过百来人,这黑衣人的数量也不过二三十人,在这种人数对比之下,也毫无招架之力。
小孩和女人抱在一起,女人安慰着怀里的孩子,而男人们则站起来,团团把女人们围住形成一道坚实的围墙。
只见领头的一个黑衣人说话了,‘’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想要你们族的一个东西。只要你们交给我,就没有问题了。‘’
另一旁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直接冷哼一句,‘’姓李的,你何必这么冠冕堂皇呢。‘’
说着,直接抽出了剑,指着其中一人说,‘’识相的,把同心蛊交出来,就饶你们不死,不然的话,可别怪我刀剑无眼。‘’
‘’沈二。‘’
一声怒斥从旁边传来,‘’你的大哥就是这样叫你办事的吗?‘’
‘’我要干什么事与你又有何干,与我大哥又有什么关系。‘’
气势越来越紧张,双方两边的黑衣人有隐隐有拔刀的样子,此时,另外两个领头的黑衣人见氛围不对,连忙出来打合场。
那个姓沈的黑衣人见此也不好再动手,冷哼一声,‘’虚情假意。‘’
便也没再说什么。而那个姓沈的黑衣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巫族的人见此情景,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同时族长也不再人群中,人群中刚刚被恐吓下去的哭曳声再次传来。
此时,巫族的大长老听到同心蛊这三个字脸都白了一下,站了出来,‘’我就是巫族的族长,我族族人平日从不下山惹事,为何你们却上山扰我族清静,你们这样,不怕良心不安吗?‘’
而其他的巫族人连他们之间说的什么话都没听懂,只能寄希望于长老能解决这些黑衣人。
巫家院子里的大火还在继续烧着,有的人手上还拿着水桶,而水桶里还有一些水,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敢出去灭火,只能任由火越烧越大。
噼哩哗啦的火烧声音,烧在了每一个巫族人的心头。
只见那个名叫沈二的人直接开口说,‘’身怀重宝,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们没有本事,却有着同心蛊这个宝贝,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它给我们。不然,我可不像刚刚那位一样好说了。‘’
说着,直接把他拉了出来,‘’带路,不然,你们巫族的人,我看一个不爽,就全杀了。‘’
直接把巫族的长老吓得腿都软了,只能靠沈二的手拉着衣领才能不跪下去。
见识了这些人的功夫,同时也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颤抖的声音说,‘’同心蛊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放了他们,不然,我就是毁了他也不会给你们的。‘’
得到了同心蛊的消息,那四个领头的黑衣人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沈二直接提起巫族的‘族长’,‘’带我们去,带路。‘’说着,便提起了巫族‘族长’,施展轻功而去,其他的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下一秒,院子里的黑衣人便一个不剩,剩下的巫族人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族长究竟去哪里了,阿宁也不见了,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恐惧和害怕袭来,此时的巫族人群龙无首,闻言,也有人安慰道,‘’只要我们把那个什么蛊交给他们应该就没事了吧。‘’
众人彼此之间相互安慰到,可突然,后面巫家院子的房梁就被大火烧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众人来不及多思考,只能尽快打水灭火。
可突然,又有一批黑衣人来了,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领头的则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同心蛊在哪。‘’领头的黑衣男子问道。
巫族的人以为是刚刚去而复返的人,便指了指刚刚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说,在祠堂,刚刚已经有长老带他们去了。‘’
听到他们,领头的人皱了皱眉头,说,‘’刚刚还有人来了吗?‘’
‘’是的,刚刚有好多人。‘’巫族一位青年说。
‘’这些虚伪的正派人,冠冕堂皇。‘’
‘’你,对,就是你,带我们去找他们。‘’
那个巫族青年指了指自己,看了看周围的族人,害怕的直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比刚刚那些人还要可怕。
来不及多思考,直接被拎走了,隐约在风中听到‘’留下十人,处理干净。‘’但又听得不太真切。
巫族的其他人都来不及反应,直接下一秒面前的人直接倒在地上,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巫族的人都被地上的鲜血给吓到了,他们世代以医药为生,没有任何人习过武术,更别提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被杀死。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开始,代价是整个族落的灭亡。
而巫族却成了同心蛊的牺牲品。
反看巫族长老这一边,他带着一行所有黑衣人,来到了巫族祠堂,森严庄重的气息迎面而来。
在巫族,一般只有族长一脉才会知道同心蛊的消息,其他族人都没怎么听说过。
巫族的长老走进祠堂,在放置历任族长牌位旁,旋转了一下一旁燃烧的蜡烛烛台。
‘’老头,我劝你最好不要耍我们,不然当我的耐心告罄,我不知道你们族的其他人会有什么下场。‘’
听到这些话,巫族长老抖了抖身体,苦着脸说,‘’不会,希望你们能遵守信用。‘’这大概也是他说得最硬气的一句话了。
那扇门很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只有巫族长老和其他四个领头的人进来了。
里面是一张大石桌,一旁的书架上是一些不起眼的草药和医书。
只见他拉开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石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说,‘’这就是同心蛊,因为同心蛊极为难得,也极难养活,这已经是就最后一只‘’
话都来不及说完,那四个领头人便开始争夺,根本就不等他说其他的话,他们已经被眼前的巨大诱惑而迷惑了。
其余的黑衣人还在密室的外面,听到里面的打斗声,刚想进去,就只见密室里出来了四个人,就听见黑衣人中的沈二说,‘’走。‘’而另外三伙黑衣人也不甘示弱。
其中一个人说,‘’沈二,都是一起出过力的,你这样独占一份怕是有点不道德吧。‘’
沈二冷笑道,‘’只有一个,你叫我怎们分,谁先能拿到的,谁就是得主,呵呵,没有本事从我手中拿走,就别想妄想它。‘’
‘’所有人,听我的命令,离开此处,最后有功者,直接赏赐我派独门秘籍一册。‘’
其他人见沈二这样,也都纷纷下令前去抢夺。
混乱,争斗不息。而在不远处,另一伙黑衣人正在赶来,又或者伺机而动。
天至黎明,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村庄无一生还没有任何人的走动。
巫家已被烧成一片废墟,有被烧焦的尸体,更有把地染红了的鲜血。巫家祠堂也是大火之后的废墟,清晨的山上传来鸟叫的啼声,但却无一人应答。
整个村庄在一夜之间被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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