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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局(一)


红颜和凤卫晨起讲了一会子话,由着凤卫那番暧昧的暗示想起被耽搁下来的事儿来,忙下床拿红头绳扎起长及小腿的秀发便去找阳妈,阳妈起得早,正在小厨房监督那些婆子,以防再被下了什么药去。红颜见到阳妈,只点点头,示意行动开始——红颜倚着门框:“我的燕窝粥呢?”

        阳妈笑道:”在炖呢,您且回去躺躺,晨起不宜吹太多风。“

        红颜应了一声,又催了一句便下去了。阳妈才在旁边看火没多久,便捂住肚子,一边冒冷汗一边继续添柴,小眉见了,便说:“妈妈想屙、屎么?快卷了草纸去罢,晚了臭一屋子,又白挨少夫人骂。”

        阳妈甩了小眉一个白眼。这个没遮拦小眉,倒和她那未婚夫一丘之貉,嘴里没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说,真是甚为不雅。但是得进行计划,便没跟小眉多计较,只拿了草纸、往小眉胳膊上拧了一把便走了。小眉正在揉面,不能反抗,只得扯着嗓子干嚎。

        不多时那炖燕窝粥的锅便沸了,小眉想去揭锅盖,却手上粘面粉不愿意去,便努嘴叫:“无暇,去弄起来!”

        无暇应了一声儿便撇下正在洗的碗,擦擦手去了,揭开锅盖之时无暇不禁喊了一句:“好香!”便拿了毛巾去拿粥,刚把皱拿出来,无暇的手腕便给人攥住,无暇一惊:

        “小眉,你干什么?”

        小眉冷笑:“你又干什么呢?”

        无暇一脸无辜和无语:“我能干什么?你不是叫我把燕窝粥弄起来,我刚弄起来你便大惊小怪的、害我差点跌了少夫人的粥,若真弄坏了,你给我受罚去。”

        小眉不以为然地笑着:“若真摔了这粥,恐怕你会去领你主子的罚,我们哪里罚得到你?再者,你武艺傍身、出自澜华,还会失手脱了这粥?”

        无暇好笑地看着小眉:“你说什么呢?今儿得了失心疯?满嘴胡言乱语的。”

        小眉不理会她,只勾唇一笑,反手一扣,便将无暇手腕翻过来,无暇脸色一变,下意识一顶,将手又翻了回去,可这一还手便暴露了,无暇的脸色当即便不好起来,小眉脸上闪着得意的光:“还狡辩,我们早知道你心怀不轨,专等你呢!”

        红颜带着阳妈走了进来、她依旧靠着门框,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过来看戏的过客:“药不是宫里的,是严家的,对吧?”

        无暇放弃挣扎,手无力地垂着,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小眉饶是适才再想打她,此刻看见她如此,想起朝朝暮暮相处的情谊,也不忍再逼,只松了手儿,不再攥着她。跟于痕西在一起之后,他倒是教了她不少防身术和几招擒敌,若非无暇有武功在,恐怕刚才腕骨都碎了。

        无暇并不答应红颜的问话,小眉有些心急,却也不敢乱讲话。她倒是盼望着无暇说出来,少夫人一定会放过她的,但她又怎知只要无暇一说,便会性命不保?

        红颜看她那欲说还休、生无可恋的表情便知她是如何煎熬为难,说实在,她想保住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命,但也仅限于自己,旁的人,她不敢保证能保住。比如无暇,她根本没把握无暇被她们抓现行之后,严家会否让潘翎锦将她绞杀。

        阳妈叹口气,一个两个都不愿意做坏人,罢了,反正她年事已高,年轻人不都爱将老人做坏人么?那她便来逞个恶:阳妈上前,将无暇的手拉来,从她袖下取出一根细细的竹管儿,那竹管儿头是筛状的,平素只要稍稍在菜上一抖,便能将避、孕、药下在菜中。每日的量最然不多,但日积月累难免会沉淀药性,还好发现早。想到自己儿子差点因为这个无缘于人世,红颜便从心中生出一股杀意。

        红颜冷声:“把她押下去,教她顶着水鼎跪在瓦片上念佛,不说便抽鞭子。”

        无暇垂着眼睑:“少夫人既然神机妙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红颜听她变相答应了,这才柔声下来:“你可是我从凌兰儿那里买的,凌兰儿虽与我交恶,但并不能欺我。你又是何时混入我这里来的?”

        无暇只说:“少夫人且去问少爷,便能一目了然。”

        红颜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无暇和潘翎锦都出自澜华,是宋璨的直属,给严清卿用了也不奇怪,毕竟严清卿才是澜华编制的实际领导者和创建者,可是后来凤卫也参与了进来,她一直害怕自己受的苦难和枕边人有挂钩,此番无暇这么一说,她更加慌乱,但她只能强行镇定,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自己端着燕窝粥回房间去找凤卫。

        彼时凤卫已然穿戴齐整,只因这几日不出门儿,便不梳头、只拿抹额勒了。见红颜亲自端着粥来,便上前帮忙端来,笑道:“一大早便去厨房,果然心疼为夫。”

        红颜望着兴高采烈的凤卫,心中百味杂陈。若幕后主使真的是他,她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凤卫察觉出红颜有些不对劲,便问:“出什么事了?”

        红颜砸他面前坐下,盯着他:“对于澜华轩,你了解多少?”

        凤卫一愣:“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红颜咬咬牙,决定坦然面对:“无暇是澜华轩的人,一直在给我下、药,差点害死了大郎,你跟澜华轩有瓜葛,这些事你是不是知情?”

        凤卫有些讶异,他不知道红颜竟然背着自己查这些事情,他也觉得长期不孕蹊跷,但他断然未曾想到是身边人作祟。无暇之于红颜,就如于痕西之于他,原本红颜还打算把小眉嫁出去之后让无暇来接替,可却出了这样的事。试想若是自己知道于痕西根本便是宋璨派来的卧底,那他恨不能自尽以泄愤。

        凤卫并不怪红颜多疑,只说:“我若疑你,何必这般曲折?你当年被尤菡欺侮之时我不出面不就是了?更何况,你觉得你有什么比我好的,竟值得我花这样的招数去对付你?还用的是严家的人。我看,必然是严后的意思,在每个朝中大臣家里都安插眼线,碰巧无暇有造化跟了你。像无暇这种的,必然是家里穷连同兄弟姐妹一起卖进去,她是里头最强的便拿出来用,其他的都捆着当人质,无可奈何之事。”

        红颜心里十分纠结:“那我若是动无暇,岂非害了一帮子人?我原也不想无暇死,毕竟跟了我许多年。”

        凤卫给自己舀了粥,又开始给红颜盛:“你可真是胆子小了,这点子事给你吓的,既然人抓到了、大郎也好好的,何必去纠结这么多?你抓了潘翎锦放在这儿的人,潘翎锦肯定要和咱翻盘,届时皇后再跟我对抗,我还有没有活路了?皇后是替陛下着想才对我下手,故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了。“

        红颜忙问:“怎么做?”

        凤卫一笑:“这你便不用管了,你只消对付宅子里那个便好。”

        凤卫招招手让红颜过来坐下,又唤人添了菜,开动早餐之后才又开口:“我虽是陛下心腹,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有多少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若真有那么大神通,何故把潘翎锦招进来把自己祸害了?”

        红颜十分羞愧,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卫看着她羞愧的模样,忍不住拿手去扣她的头,疼得红颜丢下筷子捂住头。凤卫笑道:“皆言‘生儿傻三年’,你看可不是?”

        红颜看着他真挚的笑脸,也忍不住笑了。

        凤卫给她夹菜:“你准备把无暇怎么办?”

        红颜道:“哪儿来的哪儿去,我把这颗钉子给婆母,婆母也该抓几日的头发。我看婆母也是在林家呆够久了,等兴儿的事好了我便跟她玩去,免得无聊。”

        凤卫道:“我早怂恿你去了,你偏不,非得装什么孝顺,如今给人踩了知道难受了?”

        红颜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哼,她不干之时他也未曾催促啊,如今出了事了倒怪她了,跟她爹一个德性,平素还喜欢踩她爹装清高,去!

        红颜在心中扎了凤卫无数个小人儿,却也明白凤卫和九隆到底是不同的,九隆那是真自私,凤卫只是嘴贱。

        吃罢早饭,红颜便大张旗鼓地去找潘翎锦,将无暇丢给她,抱着潘翎锦便哭无暇手脚不干净,又说自己惦念旧情不忍亲自发落,央潘翎锦来发卖了。潘翎锦本不欲搭理,但红颜死缠烂打,把潘翎锦烦得几乎耳朵都要掉下来,潘翎锦无奈,这才答应了。红颜忙丢下无暇便走,潘翎锦看着坐在地上的无暇十分无奈,任务失败还能如何?只能是死,要么回去被虐杀,要么自裁。从回去虐杀的惨烈角度看,还是自裁好些。不过,真的必死无疑么?

        无暇把玩着手里小眉塞给她的药丸,她在澜华轩受过训练,知道那是假死的药,若潘翎锦有心放她一马,倒还能蒙混过关,只是自己这一走,便再也不能回来,也不能再见弟妹。

        潘翎锦俯视着她,口气虽是不善,眼中却充满怜惜:“还是别回去了,自行了断罢,我见不得血腥,你就去罢,反正你也没有家人要照顾,便让我做个慈悲、给你料理后事。”

        无暇有些发蒙,她没想到潘翎锦居然站在自己这边,真是意料之外。潘翎锦看着她略微感动的眸子,在心中哀叹估计过不久自己的任务也要失败,自己也是要死了,自己能帮助别人逃生,还许诺若是死了帮忙料理后事,不知道自己死之时能否有人帮忙收一下尸?潘翎锦无奈地笑,自己真是被林玕感染坏了,这般轻易便多愁善感,想当初自己还是澜华轩最优秀的杀手,这才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呢。师父说得针对,女人不能动情,一动情便会沦落为无用的废物。

        无暇见潘翎锦将身子背过去,吞下了药,不多时无暇便全身抽搐着陷入了假死,潘翎锦叹了口气,道:“找口好些的棺材,给她装了,拉去郊外葬了,不要太厚的封土堆,浅浅掩埋了,莫要立墓碑,免得这人怨气太大化为孤魂野鬼来缠。”底下人听了便给无暇擦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又凑了些陪葬,潘翎锦偷偷塞了一包袱金银珠宝进去,仆役们轰轰烈烈将无暇从后门拉出去,到郊外按照潘翎锦的规矩葬了便走了。几个时辰之后,药效过了,无暇便行从棺材里出来,拨拉了土堆逃出生天,为了防止别人怀疑,她又将棺材盖了回去但拿了那些陪葬,土也掩盖回去、不留一点痕迹,无暇准备南下,那里比较安定,而且她也想去看看少夫人说的安乐富足乡、闽南是什么模样儿!

        且说任府,阿辰总归不放心,这几日任家看她的眼神都过于诡异,她总得出去探查才能安心。于是乎,她哄了代兴去睡之后,便自己偷偷摸摸披着披风出去,鬼鬼祟祟、蹑手蹑脚来到古知梅居所附近,正巧看见古知梅也猫着腰出去,阿辰心中乐道可是找到了,便跟着走,一路上静悄悄地倒也没惹出什么大事,只见古知梅来到一棵树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什么的物件儿,便往地上放,之后又拔下簪子刨坑,然后埋了那盒子便走。阿辰待她走了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出来把那盒子刨出来,就着惨白的月光一看,原来是一个娃娃,上头写着阿辰的生辰八字。阿辰怒不可遏,当即把那娃娃要丢,仔细一想,得留下当证据,便揣着娃娃往回走,不想正遇见巡夜的婆子,叫了一声儿:“谁在那里?”

        阿辰想着明日大闹一场呢,因此不想现在摊牌,只不理她。没曾想那婆子竟然把她当做贼心虚,当即唤人将她摁在地上。阿辰吃了几口土,婆子拿灯笼凑近一照,看见了阿辰的脸儿,这才慌了,“啊呀”一声便各自撒开手,躲得远远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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