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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任府风云(二)


红颜运筹帷幄才罢,凤卫、玉颜都各自领命,跃跃欲试,唯有代忠显得貌合神离,他觉得阿辰倨傲了些但兴儿喜欢又何必非得棒打鸳鸯?一如他和云檀,他并不觉得云檀有多罪该万死,虽然她的确不能再和任家有半分关系、也的确利用自己,但姜云檀这三个字是他穷极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可是红颜的决定不会错,他还是回去老实跟自己拿一妻一妾说了,自己也准备充当最后武力解决的那个武器。

        凤卫人不方便,便让于痕西出去跑腿,把底下的人发出去,只顾在大理买断茶路,多少钱什么手段都拿出来,代兴好容易建立起来的茶帝国便被实力更加深厚的凤卫瓦解、蚕食,代兴人在临安,不能去处理,只能接受事实、让底下人先把大理生意收了、回临安待命。凤卫也不贪这笔钱,将所有所得存入钱庄,单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还给代兴。

        红颜也拟了一份长信,让人寄给闽南谢家,她知道谢岚素一定能收到,但想不想看就说不准儿了。如果她不肯,红颜觉得得帮兴儿在临安开辟一片天地,但这片天地是怎样的、如何开辟,着实要费很大的脑筋,任家非临安人,虽说在临安有权势,到底过于单薄了,很多人脉手腕在此处并不能适用。

        玉颜从林府回来之后也懒得再装,拿出素日的活泼伶俐来,只玩自己的。古知梅近来因着儿子生病,都无心家务,杭铁河帮着玉颜分担,也挂心代忠目前唯一的儿子,时不时去看看,这日任府女眷都聚在古知梅屋里看孩子,剑虹的病才好,睡了一会子精精神神的,虽静静的,就是惹人喜欢,章氏抱着他爱不释手。阿辰不请自来,坐在门边吹着热风眼里有些酸。章氏对任代忠偏心,他的庶子都高看一眼,一个二嫁妓子生的孩子,难不成还高贵过她这个大理苗寨寨主的义女的孩子么?连个正眼儿也不给她,她何曾便这般贱?

        玉颜对着杭铁河使了个眼色儿,杭铁河会意,便道:“古妹妹,别怪姐姐嘴坏:瞧着虹儿这病不像是自发的,反而像是招了什么邪。”

        “招邪?”古知梅有些惊诧,虽是不太相信,但关乎自己儿子,她还是多问了几句,“如何得知?”

        杭铁河掩嘴轻笑,倒像是欲擒故纵:“古妹妹难道不觉得虹儿这病生的怪异?原先都好好的,突然便病了,还诊断不出是什么。我在家时宫里嬷嬷曾告诉我,盛汉初唐施流行厌胜之术,症状与虹儿相似。”

        “什么是厌胜之术?”玉颜扮作无辜地一问。其实玉颜自幼读书多,脑子又好使、过目不忘的,红颜、代忠、代兴那里有多少书,早让她看遍了,就连外祖父章子聪搬来的藏书她都快啃完了,如今正准备何时去找杭丘打点关系、求他的书看——故而玉颜自然知道厌胜之术是什么,只是这出戏需要她来作阀。

        杭铁河解释道:“‘厌胜’意即‘厌而胜之’,系用法术诅咒或祈祷以达到制胜所厌恶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厌胜又称压胜,不管如何称呼,说到底,还是一种巫术。就是利用一点道具、一个形式,把预想中可能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不好的事来压住,可能发生的事别让它发生,已经发生的事让它别发展或向好的方面转化。若坏人用压胜,那就反过来了,利用这种形式和道具让不好的事发生,让已经发生的不好的事发展,故而历代帝王皆防之。”

        “此乃巫术也!”玉颜装作一本正经很是害怕的模样儿,“以此术害人者居心叵测,不可长留。”

        玉颜正襟危坐的模样儿成功讨了大家一些笑声,暂时缓解了由任家长孙带来的紧张感。其实玉颜才不怕这些巫蛊之术,她觉得这种超脱人世的力量是有,但也没有那么夸张,顶多是让人风水不顺,不会有太大问题,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章氏摸摸爱孙的肉手,眼中寒光一闪:“的确不可留。”

        阿辰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寒。她怎么总感觉她们在说自己呢?

        阿辰突然想到玉颜曾经去过自己房间,什么也没少,但不能保证就多出什么。这个任玉颜跟任红颜一样凶残,又比任红颜机灵,小小年纪便坏成一滩墨,不好对付。她才去逛了自己那里便在此处给厌胜之术推波助澜,她不信这里无有猫腻。阿辰突然便有些坐不住,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大事要发生了。古知梅见啊辰坐立不安的,便顺势说虹儿乏了,章氏便带着铁河和玉颜去了自己住的所在,阿辰自己回去,命令上下将所有的东西都翻找了一遍,连房梁床下都找了,可就是无影无踪,得不到半分可疑。越是没有疑点,才越是有问题,阿辰陷入了被害的恐惧之中,连代兴都觉得她有些神神叨叨的,想哪天请个道婆来给她看看是不是蹭上什么不洁之物了。

        玉颜站在阿辰住所对面的高楼上,幽暗之中她的长发被风撩起,在月下显得格外好看,她抬头看知梅:“古嫂嫂都安排妥当了?”

        古知梅莞尔,温柔四溢、如同一夜芙蕖迎风开,美得引人入胜却又不妖冶,玉颜对着知梅芙蓉般高洁的美,竟有些失神。知梅是美,可惜这一生都无人与她相爱——知梅开口、将玉颜拉回现实:“都安排好了,等你姐姐那里妥当了,便能开始。我曾在澜华轩呆过,人脉还是有的,也幸而那些江湖侠客肯帮忙,否则还真是难以施展玉儿之计,就是事后得劳烦夫君去陪一趟酒局了。”

        夫君虽然不喜陪酒,但这些江湖侠客甚是豪爽,哪怕夫君再不愿陷害自己兄弟,也会因着找到自己的英雄梦而开怀一阵子罢?

        玉颜转向另一处儿:“嫂嫂呢?”

        杭铁河俏皮地眨眨眼,发出低音的轻笑,像一串儿随风丁零当啷奏出原始乐章的银铃儿:“玉儿妹妹会扮猪吃老虎,我会狐假虎威,纵然当年跳楼下来跌瘸了腿,真要打架我还是不怕的。给我一杆红缨枪,我也能挂帅北伐!”杭铁河说着便按着戏里将士举手以示志向高远的姿势摆着,倒是十分英气。她俏皮的动作也成功引起大家的笑声,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大家也只低笑了一两声儿便沉寂下来。杭铁河也见状恢复正常,她是插科打诨,但不是供人取乐的伶人妓子。

        玉颜也不敢小觑这位嫂子的战斗力,虽说看着挺不靠谱的,但她是能和大哥一起去郊外狩猎的存在,那日大哥回来十分高兴,之后每日下午自行习武时总爱带着嫂嫂去练,她曾亲眼见过嫂嫂百发百中的箭术以及徒手劈砖的实力,格斗也曾见过一次、那是大哥旬修时杭老先生见他苦于练习体术,又因自己老迈不便动手指导,便唤了杭铁河来对峙,一开始大哥还让着,后来便不敢不全力以对了,那战斗力直逼大哥啊!

        玉颜望着好容易捧心坐在窗前冥思苦想的阿辰,觉得很好玩。当年聪明如姜云檀都斗不过姐姐,被驱去了西辽,如今只是姜云檀拉出来的半吊子阿辰还想兴风作浪,出门前照过镜子了么?玉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狩猎,即将开始。感受血腥的洗礼吧!

        林府。

        红颜帮着凤卫上、完药,连日紧缩的眉头终于稍微松懈了些儿:“总算是结痂了。”

        这也意味着快要好了。

        伤口不流血、不疼了,凤卫便不肯好好趴着,只管在床上躺着,把儿子举高举低逗这高冷的货一笑。大郎平日里倒是真的很难带,但唯独喜欢被凤卫丢来甩去,估计是看透世事,因而一般的刺激都激不起兴趣。凤卫一边怪叫着叉着大郎腋下、将他轻轻丢离手,一边看着大郎张大的笑嘴眼里晶晶亮亮。

        红颜无语地看着这对父子:“轻点动,当心扯裂伤口有你受的。”

        “多谢夫人关心,为夫无碍。”凤卫看也不看她。

        红颜含笑摇摇头。这个人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啊,如今便疼得不得了,他会是一个好父亲的吧?比起任九隆,他一定能给自己和儿子一个完整的家。或许她也能像其她女儿一般,满怀春心、期待一下旖旎的生活,期待一下多子多孙、举案齐眉。红颜的声音不禁柔了下来:“你轻点颠他,当心他吐、奶,弄一床怎么收拾。”

        凤卫也听了也知道不能再颠自己儿子了,小孩子老颠头也受不了,便曲起膝盖,让大郎躺在腿上,让大郎肉呼呼的小手握住自己修长的两根食指,引导着大郎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大郎皱着眉,瞪着和凤卫如出一辙的高傲清冷的双眸,如同欣赏一个智障一般看着自己老爹一面拉着自己比划着各种姿势、一面口里念着词儿:“俺乃瓦岗寨三板斧程咬金是也!贼人速去!”

        红颜忍俊不禁。自己儿子的个性还真是跟自己像了十足十啊,不谙世事呢便嫌弃自己老爹嫌弃成那样,凤卫这小贱性还有得发挥呀。

        有凤卫陪着大郎,红颜自然落得舒坦,她倒是无聊想抢大郎过来玩会儿,可凤卫非是霸占着儿子不给,护宝似的护在怀里,也不顾大郎受不了这智障父亲、伸着小手渴求去娘亲那里的真挚神情,凤卫努嘴儿将红颜赶出去:“自去忙碌。”便又和大郎滚在一处儿。红颜倒是第一次有些小生气,这林凤卫对她烦躁居然是为了儿子,好吧,她吃了自己儿子的醋。红颜觉得吃自己儿子的醋太丢人了,便干脆真的出去,找阳妈去做女红,顺便问一番她的调查情况。

        阳妈凑过来低声和红颜一禀告,红颜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青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她谁都想到了,却独不敢相信是她。只是这事儿缺证据,而且她背后还有潘翎锦和宋璨的势力,宋璨刚打完凤卫的板子,马上就往人剑上凑绝对不明智,她得想个办法,既铲除了奸细又能打击潘翎锦,同时又保证自己处境的绝对安全,她咬着唇儿想了半晌,便又对阳妈吩咐了如此这般,阳妈再度点头。红颜吩咐完事情继续做着针线,小眉的声音却在院中大喇喇地响起。红颜眉头一皱,旋即无奈地笑了:“小眉又要招霉的。”

        果然,小眉回音还未落,凤卫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于痕西自去领棍十下,是为冲撞内宅大不敬。”

        红颜和阳妈笑作一团,针扎了手都来不及“哎哟”,想都知道小眉肯定如同石化一般站在院中,无限哀怨,给凤卫扎小人的心都有了。最后还是无暇忍不下去,领着小眉来到红颜跟前。小眉一见红颜便开始吐槽:“少夫人,无暇是个没有心肝的王八蛋,我找你她偏不说,害我被少爷骂。”

        “扯淡,”红颜故作严肃,“夫君分明罚的是于痕西,与你何干?真是寡廉鲜耻,还未过门儿便向着人家,真当自己现在便姓于了?”

        小眉红了脸儿,半句话说不出。

        无暇也来帮腔:“我哪时不肯告诉你了?是你自己一昧喜欢叫嚷,少夫人提醒你几次了?”

        小眉捏着衣角,噘嘴嗫嚅着:“这不是闽南托了官驿传来了谢家的回信儿,痕西怕经了第三人儿的手拿了给我,我便火急火燎来了,一时忘了规矩。”

        红颜来了精神头儿:“谢家来信了?”

        小眉急忙把捏在手里的信呈给红颜,红颜接过来一掂,里头却是一件物件儿,那熟悉的分量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不详。她急忙拆开信封,先扒拉出一封信来,上头字不多,字迹还是一如既往地丑,和当年字迹教她时一样,可见这几年她不但没有长进还愈发退步了,字写得像是屎、堆里爬出来的似的,恶心至极。只见谢岚素留字曰:还君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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