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娃娃亲
房门半掩，徐至言好像是在和什么人通话。但他眉头紧蹙，脸色透着些许不耐烦，显然沟通过程不怎么愉快。
他单手扯开脖子处的领结，解开了最上面那颗禁锢着他的纽扣。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有种野性的诱惑美。
“我说了不喜欢那个女人，你为什么总是要撮合我们俩。”
徐至言压抑着不悦，声音尽可能的降低。
但通话那头的女人却不依不饶，紧紧相逼：“她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就这么排斥？她要学历有学历，要样貌有样貌，家世也与我们家旗鼓相当。她也一直都很喜欢你，你和她在一起是很门当户对的呀。再说了你和她同为校友，相识了这么久就没有对人家有一点点心动吗？”
徐至言冷笑：“同为校友就得对人家有好感吗？那学校这么多人我岂不是每个都要娶回家。”
“你”女人被这番话气的够呛，“反正妈妈只想要这一个儿媳妇，也只认这一个儿媳妇。”
“那我不结婚。”
“你敢不结”电话那头还没讲完，就被挂断了电话。
徐至言撑着阳台栏杆，脸上尽是疲惫。
微信消息此时又弹了出来：
【来我房间一趟。】
徐至言看了眼信息，随即恢复了下情绪，来到了徐老爷子的房间。
“叩叩叩”
“进。”
径直走向沙发坐下，徐老爷子站在窗台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笑得徐至言心里发毛。
“有什么事吗？”
徐老爷子开门见山道：“你觉得陶稚昕怎么样？”
徐至言无奈得叹了口气，今天的逼婚都集中在同一天了吗？
“没兴趣。”
徐老爷子料到他会说这句，他没有生气，走到了徐至言对面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不记得她了吗？”
脑海里把有关陶稚昕这个名字相关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却找不到一丝记忆。
“毫无印象。”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笑而不语。起身走到柜子中间，从第三层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相册。打开了其中一页递到了徐至言的面前。
相片上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对着镜头笑。往下翻，又是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照片。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小男孩长高了不少，小婴儿也变成了小女孩。
徐老爷子也凑到一旁一起看，边看边说道：“这就是你和陶稚昕小时候的照片。”
看着照片里的小女孩，往事的回忆倒还真的想起了一些。小时候在爷爷的老房子那长大，邻居家有一个小妹妹，和自己相差了五岁。总是喜欢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花花裙，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哥哥。
徐至言仔细看着照片，以往的回忆一点点涌现：“原来是她，想不到她长这么大了。”
看着照片徐老爷子又想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要说起来的话，她的名字还是你给她起的呢。当时她刚刚出生，你去医院看她，揣着她的小手指就是不肯放。你说要给她起名叫至心，要她永远把你放在心上。还要她妈妈答应你，以后给你做老婆呢。”
想不到自己眼前还有这档私定娃娃亲的故事，现在被说起来也觉得十分有趣。徐至言一下子来了兴趣，接着问道：“那她为什么不叫陶至心？”
徐老爷子解释：“她奶奶当时打趣说至心和至言听起来像两兄妹，倒不像是夫妻了。所以才给取了同音字，叫稚昕。”
童年的趣事引得徐至言发笑：“所以我这是给自己定了个娃娃亲？”
徐老爷子没有接话，反倒是话锋突转，说道：“可惜啊，我们移民之后她过得并不好。”
“怎么说？”
徐老爷子把陶稚昕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给徐至言讲了一遍。
絮絮叨叨的讲了整整半个小时，徐至言也总算明白了个大概。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陶稚昕会在楼梯问他那句话。
你有喜欢的人吗？
徐至言看得出来爷爷很喜欢这个女生，俩者的性质可能与妈妈喜欢那个女人没什么两样。刚才的那通电话实在让他烦心，如果非得选择一个的话，他情愿选择自己从小选定的“娃娃亲”。他本就是不婚主义者，娶谁对于他而言倒都一样，还不如娶个省心的。
他十指交叉随意搭放在腿上，好似是在讨论别人的终身大事一样，语气异常平静，甚至乎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我同意和她结婚。”
徐老爷子高兴得拍了一下大腿：“好！不愧是我的孙子，从小就对自己许下的承诺负责。”
徐至言被他这话逗得发笑，但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只领结婚证，不办婚礼。”
这点想法俩人倒是想到一起去了，陶稚昕也早已和徐老爷子表过态，如果徐至言答应与她结婚，那她也只领结婚证，不办婚礼。
徐老爷子立马拍定：“没问题，那择日不如撞日，早点把证给领了，省得夜长梦多。”
“明天？”这会不会也太急了些。
“哪能这么急啊。”徐老爷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民政局周末不上班，下周一吧。”
徐至言：
——
司机将陶稚昕送到了楼下，此时还不算太晚，所以楼下还是有很多居民出来溜达。她居住的这个小区是很久以前建的老小区了，所以爷爷奶奶辈的人有很多。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人尽皆知。是那种你早上出门前在自家门口滑了一跤，下午整个小区都可以知道的速度。
平时小区里连车开进来逗很少，更别说是豪车了。果不其然，陶稚昕在一下车的那一瞬间就吸引了全部大爷大妈的目光。刚刚的热闹声此时已经全部停止，都变成了悄悄讨论。
在车行驶出大院的那一刻，“领头”大妈率先出发，一把抓住了想要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陶稚昕。
大妈穿着凉爽的大牡丹花短袖，穿着拖鞋快步上前。拿着那种竹子做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双眼放着光芒，八卦之魂熊熊燃起，靠近陶稚昕的耳朵，问道：
“昕昕啊，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是你的谁呀？是男朋友吗？这车看起来很贵呀，家里很有钱吧。”
陶稚昕被抓住的那一刻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腿长俩米，虽然无奈但也得笑着解释：“不是不是，大妈你误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顺路就刚好把我送回来了。”
大妈嘴角向下瘪了一下，左手在空气中挥摆了一下，以过来人的姿态教导陶稚昕：“哎呦，普通朋友又怎么会只送你回来啊，肯定是对你有意思的呀。昕昕啊，你可得抓住机会，这有钱人可不多啦，得狠狠抓牢。”
旁边的大妈也都依次附和道：
“是啊昕昕，这可得把握住了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我看他站得大高个的，哎呦个子可高啦。开的那豪车，大妈这辈子都还没有坐过呦。但就是太瘦，像个竹竿似的。你俩站在一起就俩竹竿，大风吹过来，我就怕他保护不了你。”
“瘦点有啥关系啊，家里有钱有车的，出门都不用带腿的啦。坐在车里还怕被大风刮走不成？按我说呀，这资产摆在这，有点缺点啥的都不是个事儿。”
“别太挑啊昕昕，大妈是过来人，都知道的。你现在啊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这家那么有钱的，你毕业了就嫁进去，再生个儿子，哎呦，你这辈子妥妥的啦。”
大妈们的你一言我一语，让她这个当事人是一点话都插不进去。她深知这种情况下是不需要解释的，因为没人会听得进去。
陶稚昕趁机挣脱大妈的手，边后退边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大妈。时间不早啦，我先上去啦。大家早点休息哈。”
说完便小跑着往家的方向去，直到她跑到楼梯口都还能隐约听见大妈们的议论。
“啧啧，这闺女可真有本事”
“是啊，我家闺女也能找到这种条件的人家的话，我就不用愁咯。”
“彭”的一声关上了门，外头的议论声她总算听不见了，耳根一下子清净了不少。
陶稚昕背靠在门后，长呼了一口气，抹了把脑门的汗。
把身上的包放在了鞋柜上，朝里大喊了句：“妈妈我回来啦。”
李欢梅此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身白色的连体睡衣，利落的盘起头发，脸上还敷着面膜。
李欢梅看了眼放在电视机旁的钟，随即把面膜拿了下来，说道：“你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我刚好敷完面膜，你看看妈妈的脸是不是又白亮了不少。”
陶稚昕把鞋子脱掉穿上了拖鞋，这才有空走上前去看妈妈的脸。
陶稚昕靠近观察着，边看边点头：“嘶，确实很白亮呢。我妈妈就像二十几岁的小女生一样，皮肤状态可真好。”
李欢梅很吃这一套，开心的捂着嘴直笑。
“妈妈你吃饭了没？”
李欢梅手指轻拍着脸蛋：“没吃呢，这不是等着品尝我宝贝女儿的好手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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