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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赔罪


自那晚之后,沈静昀便提前赶回了都城。连声招呼都不打,骑着马,只带了栖荷一同回城。

        现在她才不要再看见袁慎。

        这个浪荡登徒子。

        嗯,没错。

        皇甫仪醒酒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就赶紧修书一封,快马加急送回都城沈静昀手中。信中尽是皇甫仪对沈静昀的抱歉之谊,三句话里两句话是道歉。看的沈静昀着实心烦。不过皇甫仪应允,此事绝不外传,坏了沈静昀名声,也保证让袁慎给沈静昀赔礼。

        不过现在沈静昀才不稀罕呢。

        ……嗯,好吧,还是有那么点在意的。

        等凌不疑也从骅县回来之后,两个人于军中碰面。彼时二人心情都不好,再加上逃跑的樊昌在都城出现了,于是乎,两个人便一同出兵,捉拿樊昌。

        好在他们二人到的早,不然樊昌就要被他幕后主使所灭口。留下这一个活口,沈静昀和凌不疑二人齐出力,当真是挖出不少东西来。

        只是抓人的时候,这两位将军身上的戾气皆比寻常要重许多。军中将士见此情景,皆面面相觑。双方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惹得两位将军如此生气。

        怕是其中原委,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喽。

        深夜,凌不疑和沈静昀入宫和文帝汇报了他们所发现的事情。

        他们早已发觉雍王要反,将所有证据都告知给文帝后,便受到全军待命的军令。

        此时此刻,他们马上要做好准备,随时出兵冯翊郡讨伐雍王。不过,因为顾念骁骑将军何勇之女何昭君即将嫁到冯翊郡,何勇又是一个忠义之将,因此他们便不好直接发兵。

        只能随时随地在军营里静待时机。

        袁慎从骅县回来之后,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先是皇甫仪一个劲要求自己去沈父赔罪,却不说明缘由,后是沈静昀一直不肯见自己,就连去了军营都被拒之门外。

        后者他可以理解,应是即将又要出征,沈静昀忙了起来,所以袁慎也不敢再去打扰。

        但是前者是为何啊?

        那日酒后,袁慎起来便发现自己腿上多了一块淤青。

        最近奇奇怪怪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在他眼里一向不学无术的程少商居然不仅要嫁人了,而且还要去白鹿山请夫子来讲学。

        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毛遂自荐了。

        美其名曰不轻视女眷,实则打的什么主意,他一心二楚。

        只是一直忙于给程家讲学,顺便阴阳怪气吃个醋的时候,袁慎早就把沈静昀忘脑后了。

        当然了,沈静昀最近因为雍王的事情也忙的不可开交。

        真如她与凌不疑所预想的那般,借着肖世子和何昭君的婚事,雍王反了。何昭君一家除她与幼弟以外都战死在冯翊郡了。

        为着此事,文帝连夜召来许多大臣皇子,一同商议冯翊郡之事。

        以文子端和凌不疑为首的主张打,而太子却认为该和。两方在朝堂上吵了起来,一直争执不下。

        但最终文帝还是选择了战,并且凌不疑和沈静昀也主动申请前往冯翊郡出征。

        尽管文子端和沈家父兄都不希望沈静昀出征,毕竟这次冯翊郡之战凶险万分。

        但是却谁都拦不住她。甚至为了瞒住沈家父兄,和凌不疑在深夜连夜出发。

        虽然这事造沈家父兄念叨许久,但好在他们二人幸不辱命,成功捉拿雍王父子。

        只是何勇临死前留下遗言,希望让何昭君再与楼家续写前缘。这事惹得朝堂上一众官员争吵不休,就连文帝也觉得此事难办。

        不过倒是这楼家,觉得娶了何昭君对他们家有利,便有意与程家退亲。不过这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不中意我,我便不拖泥带水。两家最终还是退了亲。

        大牢里,凌不疑知道雍王和当年孤城一案有关,便从廷尉府私自抢来雍王,转到黑甲卫地牢里询问。结果二人没谈好,凌不疑又是个极端的性子,提及孤城他更是要吃人,结果私自动手,在廷尉府还未审讯之时,便私下把雍王亲手了解了。

        沈静昀听闻凌不疑劫狱的消息后,怕他冲动,赶紧到大牢里去。结果还是去晚了。她到的时候,雍王早已一命呜呼,而凌不疑似乎是疯魔了一样,不顾手上的鲜血,径直扯着自己的衣领。看见沈静昀来了,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是疯了吗?这是朝廷重犯,你怎么敢……”

        沈静昀的话还未说出口,凌不疑就强硬打断了她:“杀都杀了,少废话。”

        “你……”沈静昀被凌不疑气到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又怒又闹,还有些心疼一般道:“孤城一案是与雍王有关,你杀他无可厚非,但是现在雍王身上也许藏着更多的事情,或许他知道,或者有证据证明孤城一案背后的真凶。你就这么把他杀了,万一陛下怪罪怎么办?”

        凌不疑起身,深深呼出一口气,用手帕擦了擦手,微微转身看着沈静昀,语气阴冷道:“圣上面前我自会说明。不劳沈将军费心。”

        “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你就尽管死去好了,但是如今孤城一案,稍有眉目,你就这般放肆,你真以为你为所欲为之后,陛下偏疼你,不会怪你吗。若你因此获罪,孤城怎么办,你还怎么为霍家报仇!”

        “那你大可自己去查。”

        二人双目相对,眼神对峙一番后,沈静昀点点头:“好,随你去吧。你爱怎样就怎样。”

        说罢,沈静昀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大牢。等回到军营,还没等歇脚,就传来了宫中文帝召凌不疑去问罪的消息。

        沈静昀其实知道,雍王确实该杀,但是她只是不赞成凌不疑这种疯魔一般的方式。在她看来,雍王身上还有很多可探的苗头,他一定还知道一些什么。

        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沈静昀就算是想也做不成了。

        身体在心里不知道暗自骂了凌不疑多少次,但是还是担忧文帝真的动气,就赶紧写了一封信送到越妃那里,将事情和越妃说清楚后,便拜托越妃帮忙劝说文帝。

        幸好文帝真的是疼爱凌不疑,再加上越妃说了几句话,凌不疑也只是被简单惩戒一下,并没有真的把他怎么样。沈静昀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今夜沈静昀不想回家,她可不想回去听自家父兄唠叨,就在长街上自己一个人走走。

        月色朦胧,树影摇曳。

        从前夜晚出来,都是骑马巡夜,这样悠然地散步,还真是不多见。

        沈静昀走到酒楼前,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倒是多了些向往。

        从前她是从来不喜欢这样嘈杂的地方的。

        但是今天她却很想去酒楼里看看。

        于是,沈静昀就站在酒楼前,伫立许久。

        “华安君站在酒楼前看了许久,却一直不进去。怎么,难道是因为没钱吃饭,所以才不好意思进去?”

        这尖酸刻薄的语气,沈静昀不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话说自己与他也是许久未见了。冯翊郡一战,自己就去了一月有余,回都城后也一直窝在军营不出去。

        “所以送钱的这不来了。”

        袁慎羽扇轻摇,侧身,文质彬彬地看着沈静昀,微微俯身,小声道:“善见有话要与华安君说,为之前骅县之事赔罪,还请华安君赏脸,到酒楼一叙。”

        沈静昀抬眼,看着一脸真诚又有些挑逗的模样,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得意,但是表面上却装着十分不情愿的样子,走进了酒楼里。

        “骅县之事我都已经悉数想起,那晚喝的多了些,冒犯了华安君,特此前来赔罪。”袁慎双手端着酒杯,正正经经地朝对面坐着,颇有些怨气的沈静昀俯身赔礼。

        “你如何知晓的?可是夫子相告?”

        “那倒没有,夫子觉得我给他丢人,连骂了我好几天都竖子。我是有一天夜间休息熟睡时,做梦想起来的。”

        沈静昀手肘撑着软塌,抿了一口酒,把头扭过去,并没有理会袁慎。

        她才不相信袁慎那张嘴,搞不准就是皇甫仪怒骂袁慎之时不小心说漏嘴的。

        这师徒俩,一个嘴贱,一嘴漏风,都不是靠得住的人。

        袁慎知晓沈静昀这幅样子是已经不怪自己来,就笑着给她夹了菜,顺便转移了话题。

        “前些日子冯翊郡大捷,雍王被押解回都城之日,我也去长街上瞧了瞧热闹。”

        “所以之前你我做戏那次,你就已经猜到那从龙有功之人便是雍王了?”

        “怎么能是猜的,我可是推理。那夜你们所捉之人的腰间都别了一个带有雍字的腰带,虽然夜晚光线不好,但是我明眸善睐,心细如发。一眼便看破了其中玄机。”

        沈静昀哼笑,这人当真是恃才傲物,如此明目张胆地夸赞自己,满都城怕是只有他袁善见才做得到了吧。

        “不过那晚我发现之后,便立刻回去禀告了我阿父,袁家尚有部曲在冯翊郡,得知雍王恐有逆心后,阿父便令袁家部曲归顺何将军。因此冯翊郡一战,我袁家多多少少还是略微沾些军功。圣上对我也有些许印象。这还得多谢华安啊。”

        “不必谢我,那日夜晚你若不出府,我就算有心相说,也是没的机会的。”

        袁慎理直气壮地点点头:“也有道理,那这军功,我还真是当之无愧啊。”

        瞧着他这副自信又轻狂的模样,沈静昀着实是无奈至极。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自夸,依她看,倒是和那疯魔一般都凌不疑有相像之处。

        为何她身边的男子就不能正常一些呢。上有唠叨不停,碎嘴磨叨的父兄,下有自恋成性,癫狂极端的朋友。

        唉,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善见兄还是多吃些吧,不然菜凉了,可就烫不到这能言善辩的嘴,自然也就闭不上了。”

        袁慎轻笑。

        “过几日陛下于山上社祈福大典,城中诸多贵人怕是都在,华安可去否?”

        “之前入宫之时,子端早已于我提起,我自然是去的。”

        袁慎听到沈静昀提起子端这个名字,心里有些犯嘀咕。

        他早就有所耳闻,当今三皇子与沈静昀一向交好,且三皇子对沈静昀额外照拂有加,不说吃食玩物,就是金银珠宝也是赏赐的比别人多。

        况且他们二人自幼相识,越妃也很欣赏沈静昀,所以都城之前就有传言,巾帼女将沈静昀会是将来的三皇子妃。

        要不是之前沈静昀与他提起过,自己不愿嫁入皇宫,袁慎都也要这般认为了。

        “唉,若不是知晓你对三皇子无意,这一口一个子端叫着,我还以为将来有一天,你真的要与他喜结连理了。”

        沈静昀顿了一下。

        自己没听错吧,袁慎刚才的话好酸啊。他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这般阴阳怪气的,让沈静昀瞬间有了兴致,想逗一逗袁慎。

        “你怎知我无此意啊?”

        一听这话,袁慎当真以为沈静昀是认真的,立刻神色紧张起来:“从前在白鹿山时,你不是说过你无意皇族那种束之高阁的生活吗?”

        “那是少年时不成熟的想法。如今我征战四方,看到这些刀光剑影,才意识到,也许皇家那种安安稳稳的生活,才是最适合我的吧。”

        “就像你现在有多成熟一般!”

        袁慎一听沈静昀的话,瞬间慌了起来,语气焦急,手里的扇子摇的也快了许多。

        “皇家事情诸多繁杂,如今太子是个软弱性子,将来会不会被废黜都是说不准的事情,三皇子性情狠厉,是他日明君第一候选人,你若真嫁给他,怕是将来难免要参与到储君之争。那向来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情景,我看到时,你还焉有命在。”

        看着袁慎如此疾言厉色,甚至为劝她打消嫁入皇家的念头,连大逆不道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心里还是很温情的。

        至少在他心里,自己有着那么一亩三分地。

        沈静昀笑了笑,瞧着袁慎现在这气鼓鼓的模样,还有些可爱。

        “我何时说过我要嫁于子端了?你这般着急是为何啊?连东宫之事都敢议论,不怕隔墙有耳,为你全家惹来祸事啊?”

        袁慎也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眼神飘忽不定,躲避着沈静昀炽热的神情,佯装理了理衣袖,嘴硬道:“我只是觉得你嫁入皇家后,我就少了一个可交心之人。仅此而已。”

        沈静昀当真觉得这家伙好笑得很,便也不难为他了。

        “好,那我就跟善见兄保证,此生绝不嫁入皇家,永远让善见兄身旁有一交心之人。如何?”

        袁慎撇了一眼沈静昀,突然觉得此时他们二人的性别举止似是反了过来。自己像个女儿家一样被惹恼,那沈静昀反倒同男子一样温笑安慰。

        不对,这样可不对。

        酒楼中人群熙攘,周遭的长街之上也热热闹闹,但是此时此刻的雅间里,他们二人倒是一片岁月静好。

        二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大事,相谈甚欢,先前沈静昀心中的烦躁在袁慎的陪伴下褪去不少。待到他们二人各自归家后,已是后半夜。可是二人皆无睡意,同坐窗前,望着都城天空中那轮圆月,心情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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