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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谈心


沈静昀深夜入宫,见到了越妃。

        “不必多礼,快过来。”越妃拉着沈静昀,快速走到永乐宫后院。

        那里跪着一个家丁,看着年岁很大,正被越妃宫里的人扣押着。

        越妃手一挥,侍卫们就全都退下了。

        “此人曾是汝阳王妃身边最信任的人,潮徽阿姊故去后,汝阳王妃就以他毛手毛脚之名,将他打发去了南疆。你同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就命人打听他的下落。结果发现这家伙根本就没走,还在都城里,而且每天花钱大手大脚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家丁该有的样子。所以晚上趁着天黑,我就把他绑了来。你若有话,可以问问他,或许他知道一些当年的内幕。”

        沈静昀走到家丁面前,眼神狠厉地盯着这个人,一边走,脱下披风,撸起碍事的袖子,还一边吩咐栖荷,将越妃带的远一点。然后迅速抓着家丁的手腕,举起来,一扭,瞬间断了他的胳膊。

        这是沈静昀审犯人时的一贯做法,这套动作看似干净利落,但是断臂之后的后劲十分强大,一般都犯人受过这般痛苦后,都会选择招认。尤其是那种潇洒惯了的,最是受不了疼的,最容易招认。

        琢磨心理,杀人诛心,沈静昀是最拿手的。

        这就是沈静昀威名远扬的原因。

        “说,当年孤城一事,汝阳王妃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果然不出所料,那家丁疼的直叫:“疼疼疼,我说,我说。”

        沈静昀甩开那条断了的胳膊,蹲下来,冷厉又狠毒地看着家丁:“说,一五一十地说,不然……可就不是断胳膊断腿这么简单了。”

        那家丁看着沈静昀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老实交代道:“我……当年王妃给我了一笔钱,让我在一个身着白衣,带着一个四岁小孩的女子的归家路上等着,说是看到她们,就装着是管家的样子,把他们带到孤城附近去。”

        “你怎么把她们引过去的?”

        “王妃告诉我,说是让我跟那女子说,自己是霍家主君派来,请她到孤城一叙。”

        “那她就信了?”

        “没有没有,她没相信,她只是应付了我两句,就带着小女孩走了。”

        沈静昀抓着那人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压低声音,问道:“那她后来又是怎么到孤城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之后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看见她走了之后我跟了一段路,发现她是被一个黑衣女子带走的。”家丁被沈静昀吓得半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求饶道:“各位贵人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杀过人,我真的没有!”

        “那黑衣女子长什么样?”

        家丁思索了一会,然后又怂又笃定地说道:“我……我实在是隔得远,没看清她的模样,只知道那女子手腕上有一个很特殊的手链,她伸手的时候我看见了,阳光一晃,特别刺眼睛。哦对,手链材质我认得,是王妃最喜欢的南国翡翠。”

        沈静昀看得出来,这个家丁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便不为难他了。

        她使劲一扔,把家丁推倒在地,然后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长舒一口气。

        越妃见她这幅样子,当真是有些吃惊。她从前只是听说过沈静昀审犯人时的狠厉模样,如今亲眼所见,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不过见到沈静昀这幅样子,越妃更多的是心疼。

        “今夜太晚了,又下着雨,你就住在永乐宫吧。这个人我会牢牢看住他,等到一切真相水落石出,就提他到陛下面前定罪。”

        “不必了姮娘娘,我今夜就把他带回长林卫了。”

        越妃一把拦住了沈静昀:“不行,太晚了,你自己带着一个男子深夜回去我不放心。就在永乐宫住下,明日一早,子端也要出宫,哪若要把他带回军营,我就让他同你一起押送。”

        拗不过越妃,沈静昀只得点头应下。

        晚上躺在房间里,沈静昀睡得并不踏实。她脑海里一只在过滤手上带过汝阳王妃的南国翡翠手链的人,甚至还排查过手上任何戴过手链的人。

        可是想来想去,沈静昀就只能想到四个人。

        宣皇后、越妃、裕昌,还有城阳侯夫人淳于氏。

        前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裕昌那时候还只是个幼小孩童。

        那么最终,能引走顾潮徽的就只能是淳于氏。

        倒也说的通,她一向与汝阳王妃交好,帮着汝阳王妃一起谋杀顾潮徽,也不是没有可能。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沈静昀猛的惊醒。

        外面的雨还没停,一道闪电打下来,瞬间照亮了沈静昀的寝宫。

        “郡主还不睡啊?”栖荷听到动静,提着一盏灯,轻声走了进来。

        沈静昀扶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落下眼泪来。

        “郡主怎么哭了?可是做噩梦了?不怕,栖荷在呢。”栖荷坐在沈静昀身边,暖心拍打着沈静昀的后背安慰她。

        越妃想来也是听到了声音,披了一件睡袍就进来了。

        “我就知道你今夜睡不好,特意让人给你熬了碗安神汤喝。”

        栖荷见到越妃来了,自觉的退出寝宫。

        沈静昀接过安神汤,喝了一小口就放在了一旁。

        “姮娘娘这么晚了还没睡,是陛下不在吗?”

        “陛下今夜在长秋宫。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才一直没睡。”越妃给沈静昀盖了盖被子,“今晚连夜召你来,不仅是想让你见见那个家丁,也是想告诉你一些你应该要知道的事情了。”

        沈静昀知道,越妃是要和她说她的身世,淡然一笑道:“是要说我的亲生阿母,橙倾公主吗?”

        越妃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欣慰地笑了笑,轻轻挂了一下沈静昀的鼻头,疼爱地说道:“还真是翅膀硬了,什么都让你查到了。”

        “前些日子无意间看到沈家家谱,发现上面并没有我的名字,我就已经怀疑了。后来查到了真真切切的证据,问了我阿父阿兄后,才是真真正正知道了。”

        越妃点点头:“说到底,你和裕昌郡主是一样的身份,不是什么外姓郡主,而是皇家的孩子,沈家不是不把你的名字写入族谱,而是他们不敢。这倒也无可厚非。”

        “但是无论我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生前有多爱我,我都只是沈家女。我也只认这一个阿父阿兄。”

        “我理解,毕竟是他们养育你长大,在你心里,还是依赖他们的。”

        沈静昀沉默不言。

        “但是啊华安,姮娘娘要提醒你,切莫要为了给潮徽阿姊报仇,而迷失了自己。万事先为自己考虑。如果这件事情会伤到你自己,你就不要去做,告诉姮娘娘,姮娘娘自会替你做主。明白吗?”

        “华安明白。”

        越妃疼惜地摸了摸沈静昀的脸,松了口气,温笑着,拉着她的手,转换了个话题。

        “跟姮娘娘说是你和那个袁侍郎吧。听说他待你还算上心,为了陪着你,还把书卷都搬到了你长林卫军营里去。”

        想到袁慎,沈静昀的表情落寞了下来。

        “他待我还算体贴,只是我们今日吵架了。”

        “嗯?吵架?”越妃歪歪头,“为什么?”

        沈静昀低头沉思:“今日,霍夫人去了。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其实就和善见有一些不愉快。虽然霍夫人一直都有疯癫之症,但是从前偶尔清醒的时候,还是照拂过我一二的,再加上子晟这些日子经历了很多,心情也不太好,我担忧他,所以就把善见一个人扔在军营,想都不想就跑到杏花别院,去送霍夫人了。其实事后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我也知道今天做得不对,我想同他赔礼,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越妃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指责沈静昀,而是开心地笑了笑:“看来华安确实是如子端说的那般,真心爱慕袁侍郎。华安啊,长大了。”

        沈静昀听到越妃这样说,害羞地撇了撇头:“子端怎么什么都和你们说啊。”

        “他不说,我和陛下怎么给你们赐婚?其实袁侍郎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沉稳得体,人品贵重,又出自名门,与你相配倒也是匹配的了的。只是啊,姮娘娘还是担心,你们二人突然从知己的身份转变到未婚夫妻身份,会适应不了。吵架也是很正常的,我同陛下二十余年,也不是一次架都没吵过,只是吵架不要紧,你们二人要把话都说清,这样才能做到床头吵架床尾和啊,对不对?”

        沈静昀听到这些话,一直没说什么。

        她又何尝不知道说出来就没事了。可是她自小就不爱和任何人袒露心声,就连一直陪她长大的栖荷,她都很少与她诉说心事。

        她早已习惯了讲心事藏于心底,不同外人讲。哪怕是她最爱之人,最在乎之人。

        如今对越妃,她自然是也不会说。

        不过与越妃聊过后,沈静昀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后半夜睡得也比较安稳了。

        一早,文子端就派人把那家丁押送回长林卫军营。知晓这人身份的只有越妃和沈静昀二人,对文子端,沈静昀还是选择了隐瞒。

        文子端送沈静昀回军营,路上要路过大臣们上朝的地方。而袁慎则就在此处。

        二人一同出宫的时候,正好与袁慎撞见。

        彼时,在外人看来,三人好似即将有一场大戏要发生。

        别说别人了,就连沈静昀都担忧起来。尽管她自己知道和文子端没什么,但是她担心袁慎并不是这么想的。所以看见袁慎后,沈静昀就快速朝他走了去。

        “我昨夜在……”

        沈静昀刚想和袁慎解释,就被袁慎打断了。

        但袁慎并没有直接质问她,而是先把她护在身后,然后朝着文子端行礼问安。

        “臣廷尉府侍郎袁慎,见过三皇子。”

        其余大臣见状,也纷纷朝着文子端行礼。

        文子端手一挥,示意众人免礼,然后走到袁慎面前,客气道:“昨夜我母妃召华安郡主入宫,聊的晚了些,就留她住了一晚。今晨我出宫办些事情,顺路,就同华安郡主一道出来了。袁侍郎别误会。”

        袁慎微微点头:“越妃一向厚待华安,天下无人不知,善见明白。”

        两个人之间竟然一丝火药气息都没有,和谐地简直不能再和谐了。

        不过沈静昀倒是觉得有些反常。

        一场大雨,是把袁慎的脑袋冲坏了,还是把文子端的脑袋冲坏了?

        这俩人不是都不怎么待见对方的吗?

        “既如此,袁侍郎就先上朝吧。华安郡主若是无事,就留在这里等着你未来郎婿下朝吧。我先走了。”

        文子端说完,看了一眼袁慎,转头就走了。

        沈静昀以为袁慎和文子端只是碍于人多,不好直接撕破脸,所以两个人才这般客气,等到文子端走了,沈静昀还是想和袁慎说明一下昨晚的事情。可谁知袁慎又没给到她机会。

        “华安是在这等我下朝,一起回军营,还是我让人先送你回军营等我?”

        袁慎这番态度,倒是让沈静昀有点不知所措。迷迷糊糊中,沈静昀选择了前者。

        “我……等你下朝。”

        袁慎点点头,温柔一笑:“那就辛苦华安在此多等我一会了。天冷,你去我马车里吧。”

        说罢,袁慎就跟着众大臣去上朝了。

        沈静昀则是糊里糊涂地找到了袁慎的马车。

        纪大人还在马车旁坐着和马车夫一块吃啃饼。一抬头,看见到沈静昀突然站在他们面前,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起身。

        “那个……沈将军,我们就是在等公子下朝。”

        纪大人一边说,一边擦拭嘴角。

        “啊……我也是。”

        沈静昀说完,纪大人又被吓到了。

        他俩不是昨晚才吵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好了?

        “我可以进去等他吗?”沈静昀指着马车。

        “额……行,沈将军您请。”纪大人震惊之余,还是拿下了马凳,让沈静昀进到了袁慎的马车里。

        沈静昀进来后,想起来,上次坐还是自己酒醉耍泼。没想到这次自己就是他未来新妇了。

        沈静昀环顾马车里,不自觉笑了笑。

        这家伙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

        可是这马车里不算暖和,只是不透风而已,沈静昀不免担心袁慎平日里上下朝是不是都是挨着冻来的。

        沈静昀掀开马车窗,看着窗外的纪大人,别扭地询问:“你家公子的马车为何这般凉?”

        “是公子说马车如果太热,清晨起来从家到上朝的这段路上就容易打瞌睡,那自然在朝上就不能更好的为陛下汇报。所以才把马车弄得凉嗖嗖的。”

        沈静昀知道后,就在袁慎马车里把自己的大氅脱下,盖在一会袁慎下朝要坐的位置上,然后自己就坐在马车里给他暖着车里的温度。还让栖荷去准备两个暖水袋,一个放在自己手里,另一个放在了自己大氅下。

        等到袁慎下朝时,一推开马车门,就看见沈静昀坐在马车里,只用他车上一件单薄的小被子盖着腿,而厚衣衫都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二人四目相对,瞧着对方,不一会就忍不住笑了。

        袁慎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给沈静昀披上,沈静昀也把手里的暖水袋递到袁慎手里。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即使不说,但是他们都会为彼此付出。

        这就是两个含蓄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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