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三章支柱
日子恢复平常之后，怜南最近唯一的烦恼就是……
“挺好啊，要请就邀请去。有什么好烦恼？”
怜南鼓起腮帮子，很不满他这种无所谓、轻飘飘的态度，她是真的很烦恼呀。
“前辈就没有这种烦恼吗？”
“啊——？”及川被问到，低下头回忆了下，“很遗憾，好像没有。”
“诶？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
“是啊，我妈我爸也好，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比赛……我好像也没想过要找他们来过。”
怜南泄气，真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好，难道男孩子都这么心大的吗？还是她过于纠结？
言归正传，其实让怜南苦恼了大半天的事情，就是自从石川教练板上钉钉的告诉她，春高让她上。
……上面是原话，让怜南稍微润色一下，就是她会作为正选上场比赛。
没错，她真正从板凳球员升职了，多好的消息，就是怜南这孩子突然纠结起来。
她到底应不应该邀请家人来看她比赛。
多么甜蜜而琐碎的烦恼……可她就是忍不住顾虑一些问题。
比如会不会太大阵仗？会不会太麻烦？万一让他们来了，她却表现不佳，甚至……输了比赛，会不会让他们失望？啊啊，她都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把输字说在前头！她们要赢！要赢！！要赢的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怜南都把自己给弄得神经兮兮起来。
及川见状，叹了一口气。“要吗？陪你练习。”
怜南：“要——！！”
及川然后好像多啦a梦一样拿出一颗排球，控制着七成力度发球打向怜南。不是他鬼畜严格，对于心爱的女孩子也能够如此不解风情的只打排球，而是他知道，对现在的怜南最好的鼓励，就是练球。
接发球的女孩好像浑身气质一变，温和的性格完全收敛，而是像一只安静蛰伏的豹子。移动速度快，准，狠。
怜南沉静的目光瞥了一眼接球所弹去的方向，不太满意，小跑去捡回球，然后抛给及川，“再来一球！拜托了！”
毫不客气。
可是及川自然与她奉陪到底，看，这次都是他主动提出的喽。
这话说得有点心酸。
背后是被调♂教乖了的少年藏在心里不敢言的闺怨……
事实上，随着春高的接近，最近比及川还要疯的人(只有他本人觉得)，就是这个午休时间也巴不得再接多几球的排球少女。
让及川有时候不得不怀疑，当初跟他混好关系，这渣女是不是只为了找鼎鼎大名的二传及川彻练级打排球……当然他知道不可能，毕竟还是他把她引上这条路的，只能说是女孩太过死心眼儿的认真。
可她要认真，能不能把其中的十分之一也好，分一下给恋爱细胞！
及川回想起合宿回来之后那甜蜜的一天，事到如今就仿佛做梦……他在之后曾经试探着女孩关于他的上位进度，可他预料了所有的反应，就没料到还能有这样翻(拔)脸(x)无情的人……
这个渣女居然抱着一颗排球不离手，默认一切妨碍她出剑的事情都要在春高之后才谈！
她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到今天及川彻也难忘，就好像觉得他及川先生也必定如此认为一样……就，也没错啦。
其实春高真的在即了。
……及川还记得牛若那副让他想要打爆的嘴脸，他一定要成功复仇！把所有天才什么的都踩在脚下！
——结论，岩泉早有一句对此二人的评价说的不错。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同一种类的人——
一路走到黑的傻瓜。
傻瓜们吃完饭又是各自各的征程。
春高前最后一周，女排最近的加强度训练集中于发球，于是怜南要做的事不必再多加描述，只是从早到晚的接球而已。
中间穿插着一些耐力训练。
众所周知，或者只限于部里，她们的新晋自由人怜南酱在排球上充其量只能算是接触不到一年的门外汉，或者已经能算作入门。
但有一个人一直相信这个人能够跟上大家的步伐。
这人是小岛主将，今年唯一留下的三年，她们的，队长。
没有人问过其真实和缘由，这却是所有人的默认看法。
某不开名的一年真正超新星曾经预测，总觉得有一天十分重视女孩的队长会对怜南酱说出：“成为青城的支柱吧！！！”这种话。
怜南忍不住嘴角抽筋，“不管怎么说，首先，自由人没法当队长吧。”
“呀，干嘛这么较真，怜南酱真是的，大家说着玩嘛~”
上井奈美平躺着，一边推着杠铃，一边与旁边的怜南闲聊。
“喂！那边的一年不要说话认真做，拉伤了怎么办！”
“……嗨！！”
但这个部内八卦没想到在秘密解开的时候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曾经说过，怜南是一个比较迷信的人，在于她逢年过节会去神社求御守和还愿，抽御神籤前必定沐浴泡澡，如果抽的签文写着末吉、小凶、凶、大凶，她绝对当场绑在神社，以求逢凶化吉，只有大吉才会被她开开心心带回家，贴身藏好……
这样的她有一个定律，就像某些人总能在厕所前遇到因缘际会的对手劲敌一样，她呀，开始产生了一种学校焚烧炉附近是属于她宿命的场所般的错觉……总之，不论好事坏事，好像都会扎堆于此地出现。
怜南有这种觉悟，却没有特意回避这个地方，即使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撞上。
一刹那，怜南突然很能体会到研磨同学上次的感受，却无法转身就走。
“——你们再逼我，我也不会选择升学！”
“——……对呀，我就抱着排球过一辈子！”
这明显只属于一个人的声音是有人在用电话在对话。
没错，怜南这次在焚烧炉附近好像撞破了人家的秘密。
……对于怜南而言，更加尴尬的是，这义愤填膺的声音，来自平时队里公认稳重可靠、为人爽朗大方的她们队长……小岛主将。
前辈她气冲冲的对电话吼完一句，终于掛线，完全失了平常为了摆出前辈风范的从容姿态，然后一回头。
“……”
“……”
尴尬在很久的沉默中度过。之后，小岛疲倦的声音却蓦然响起。
“……道木，你要听我说说吗。”
怜南静静地点头。
——
小岛主将，全名小岛纯。
乍一眼看起来像大姐头的小岛纯事实上是家中次女，上有大哥，下有妹妹的那种。
所以从很小小岛就知道一件事了……关于自己从来都不是最优秀的那个。
不但如此，她还被家里人视作不优秀……
——哈，你说鼎鼎大名的“直线超手扣”不优秀吗？是的，在她家中，优秀这个形容词单指学业成绩名列前茅。
小岛其实并非学渣，但不难理解，当父母皆为高知大学教授，哥哥妹妹也是学年前三的时候，她不上不下的成绩也只能算作太过普通。
其实这无所谓，父母更加重视兄弟姐妹无所谓，被家人忽视也无所谓。小岛性格一向直来直往，也不自卑。
因为她有排球。
她不是没有用的，排球为她证明了这一点。
就是……她从来没想到，直到升上高三的今年才发现，原来在父母这种专横独断的生物眼里，平常忽视惯了的次女……他们对她也是有要求的。
很简单的要求。
——放弃没有用的部活，专心读书，上大学。
休想！
事到如今，他们还要来管她的目標和人生规划，一概而论“做运动员没有出路的”，还给她分析了一论文的“搞体育只是青春饭”、“退役后只落得满身伤病”、“数万运动员只有几个出得了头”……真是过于可笑。
或许那些是“正常人”的想法，她这一届也自然而然的，只留下她一个三年的继续打球，可这些常理与她无关。
——她要继续打排球。这是很早就已经决定了的事。
“即使如此……道木啊，我很喜欢你。”
小岛把自家的破事儿说着说着，突然道。
怜南一懵。
……为什么是告白？最近是不是频繁了点……她有这么受欢迎吗？？？
让她更惶恐惭愧的是这话居然由在怜南心目中最帅气的小岛前辈所说。
“——因为你很聪明。”
答案一出。怜南脑海里无可避免的闪过奈美酱的八卦。
然后止不住某种程度上的失落……原来不是看我是个筋骨奇佳骨络惊奇的排球奇才,才看上我的呀。
等等！
“虽然好像口气很大……可前辈你经历完前面所说的之后，不是应该……不喜欢我嘛。为什么反而……”
怜南完全想不通，还是问出口。
小岛忽然把头靠在怜南肩上。“我也不知道……”
“可能有道木太招人喜欢的缘故吧。”
“……又或许……我还是羡慕的。如果我也能像道木那么聪明，那他们……”
“不用羡慕！”
怜南打断前辈的话，难得无礼的样子，可她真挚的目光对着小岛凝视：“小岛前辈的优秀毋庸置疑。大家的目光都看得到。”
小岛一怔。
然后她露出一个自打电话回家以来的愉快笑容。
“……所以我才喜欢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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