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是麦咭科爱她。不是我
“储书楼就是麦咭科，麦咭科就是储书楼，什么意思？”薛诰怔怔地看着麦咭科。
麦咭科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他说出口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冷冷的：“麦咭科只是我们给外界的一个说法。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储书楼是力量的存在，因为储书楼存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而麦咭科就是看管储书楼的人，他是看管这个世界上所有秘密的人，像是一个管家。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储书楼里并没有存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储书楼只有一小部分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由麦咭科带来的。麦咭科并不是储书楼的管家，他就是储书楼本身。”
薛诰仍旧保持沉默，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他还是听不明白，他不明白，眼前这个麦咭科到底在说什么。薛诰思考了好久，最后才理出一条思路。
“如果说麦咭科就是储书楼，那么储书楼是什么，或者说，麦咭科是什么？”
麦咭科没有回答薛诰的问题，他只是一直看着薛诰，直到薛诰有些不自在了，他才移开视线。
“也难怪你听不懂，毕竟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麦咭科叹了一口气，脸上难得有了情绪，看起来好像是悲伤，但是又不像，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他低声喃喃自语，只是薛诰还是听清楚了。
“什么时候，也需要像一个外人求助了，什么时候，我们落到这个地步，如果你从未遇见那个生灵族，是不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呵呵，如果你不曾遇见那个生灵族，也许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出现反而倒好了。”
薛诰没有打断他的话，尽管一字一句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在这个情况下，也许装作听不见更好。
之后麦咭科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好像刚才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也许，那个人真的不是他吧！
“这个世界是由灵力组成的，处处都是灵力，甚至七大种族也是由灵力组成的，只不过，七大种族体内的灵力更充沛，而他们也可以使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灵力。但是这个世界的生命不单单只有七大种族。还有一些藏在世界里活着的生命体，那是某处灵力过于充沛而衍生出的生命。有些能力较为显著的，会被归入七大种族之内。但是每个种族都是独立的个体，基本上不曾存在容纳其他个体的例子。所有这些因灵力过于充沛而衍生出的生命体哪怕这个世界赋予了某一个种族的称号，他始终都不属于那个种族，也不会被那个种族所接纳。而麦咭科就是那些生命体中的一员。”
“那你们的本体是什么？”
麦咭科伸出一直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薛诰不要开口。
“你先别问，我还没说完。”
“麦咭科是之前大战残余下来灵力而衍生出来的，也正是因为这样，麦咭科知道的总是会多一点儿，但是却不是无所不知。”
麦咭科看着薛诰，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大战的事情，很可惜，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是知道发生了大战，因为有了那场大战，所以才会有多余的灵力，也才衍生出麦咭科来。”
“如果你也是麦咭科的话，为什么你称呼麦咭科的时候不觉得奇怪么？”
“我并不是麦咭科。”
“你不是麦咭科。”
“我是他，但是我不是麦咭科。”
“那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
“我不明白了。”薛诰又一次被绕进去，他对于这些眼前这个人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搞得很烦，因此他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暴躁。
可是面对薛诰的烦躁，他仍旧保持了之前的平静，“麦咭科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幌子，只不过，当他爱上了那个生灵族之后，这个幌子就变成了真的东西了，就变成了他。”
薛诰还想要问什么，可是眼前的人挥了挥手，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
只是这一次，薛诰不是独自一人，他站在薛诰的身边，跟薛诰一块看着过去的影像。
“她不是第一个来到储书楼的人，也并没有多么的特别，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会是她。”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出现在眼前的嘉妮斯影像，他看她的眼神里慢慢都是疑惑。
过去的景象被揭开，那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暴露在空气中，这关于嘉妮斯跟麦咭科的故事，却也是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一部分原因。
只不过，最后的结局仍旧是未知，薛诰的存在，这些过去被薛诰知晓又能不能改变什么，全都是未知的，且无法预测的。
眼前的景象透着过去的气息，薛诰看见麦咭科和嘉妮斯呆在一个装满书的阁楼里。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她没能得到她想要的，她自然会再来一次的，你看她的表情，那是贪婪者的模样，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贪婪者。”他话语里满满都是嘲讽，薛诰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他对嘉妮斯的厌恶。
……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我随时都可以杀掉你。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哪怕有，我也不会给你。”麦咭科一直背对着嘉妮斯，他说出口的话，也冷漠无比，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举动。
嘉妮斯就坐在窗沿，眼睛看着麦咭科所在的方向，她没有开口，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麦咭科回过头正好就看见嘉妮斯对着他微笑，麦咭科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心想要杀掉嘉妮斯，而嘉妮斯还会对着他笑，他也无法理解嘉妮斯脸上的那个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怕我杀掉你么？”麦咭科诧异地看着嘉妮斯。
嘉妮斯的脸上仍旧保持着那个笑容，而且她说出口的话，平平淡淡，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我知道的，你会杀掉我，所以我才会来这里啊！”
“你想死？我可以帮你。”麦咭科一步一步地靠近嘉妮斯，杀气渐渐暴露在空气中。
可是嘉妮斯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她仍旧是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一边笑着，一边看着麦咭科。
就在麦咭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翻身跃起，立在窗外的半空中，她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她依旧看着麦咭科，“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那就不要再来了。”
“我还会来的。”
“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也只有你这里能让我忘记我过去，我还是会来的，不放过就不放过吧！横竖不过是一死，我早就该去死了，如果是死在这里的话，似乎也不错呢？”嘉妮斯看着麦咭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麦咭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他想要触碰她。他发现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东西跟他很相像，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孤独，他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助，她似乎跟他一样，孤独无依，痛苦弱小，她似乎跟他一样，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麦咭科想要触碰她，想要留住她，她让他变得不一样了，如果有她在身边的话语，也许他就不会是多余的个体了，他也不再是孤独无依的存在了。
只是，麦咭科还是没能触碰到她，可能他还是不敢触碰她吧，又或者，他还是不愿意去触碰她吧！
他只是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布克。”
“真名呢？”
“果然是瞒不过你呢！”它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股其他的力量，轻轻开口，“芩库国二公主，嘉妮斯。”
“嘉妮斯么？”
“是啊，嘉妮斯。那你呢？你又叫什么呢？”
“麦咭科。”
“好，我记住了，麦咭科。我还会再来的。”嘉妮斯冲着麦咭科微微一笑离开了。
“你，为什么？算了，没什么了！”麦咭科叹了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光再次暗下，过去的景象在一点点散去。
直到眼前的景象消失，薛诰才开口：“如果你不是麦咭科，那你又是谁？如果麦咭科就是储书楼，这里又是那里。”
“我是麦咭科的一部分，作为储书楼的一部分。储书楼就是麦咭科没有错，但是麦咭科是有了灵识，有了情念，所以分割出去，而我是作为储书楼的那一部分，或者应该说，我是知识见解的那部分，而他是行动情感的那部分。他可以自由移动，但是我不可以，你之所以可以见到我，那是因为你呆在我们的世界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前是不是见到麦咭科他寻死的过程。为了那个女人，对不对？”他越来越激动，可是他还是没有触碰到薛诰。
薛诰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所以薛诰只是安静地呆在一旁。
“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为了那个女人做了多少蠢事，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把我们全都卖掉了。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掉了，那个女人都不想活着，他却还是巴巴地要去复活那个女人，为此赌上所有的一切。真是不明白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就是嘉妮斯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麦咭科跟储书楼是一体的，那么你跟麦咭科也是一体的。哪怕你在掩饰你对嘉妮斯的感情，哪怕你表现出讨厌嘉妮斯的样子，但是你还是爱着她的，她对于你来说还是不一样的存在。”薛诰顿了顿，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麦咭科，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我为什么要承认？你知道些什么呢？你又知道什么？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清楚，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知道过去经历的所有的事情，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怎么可以开口说出如此理直气壮的话语。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他越说，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所以是为什么呢？”
“呵呵……是啊！所以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因为她啊，根本就不想活着，救活又如何，没有意义的，她根本就不想活着。我们当初喜欢的，也是她不想活着的模样，可是后来他却变了，变得想要守护她，变得希望她幸福，变得不一样了。他想要复活她，想要守护她，想要让她感受到生的希望，他爱上了她，他爱她，她成了他所有的一切了。对于他而言，除了她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我们的命。他变了，一切都变了。”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薛诰向他伸出手，他只是看着薛诰伸出的手，没有碰，只是看着，没有碰，似乎也不会碰。
“我么？”他抬起头望着虚无的天空，那模样好像在回顾过去的种种。忽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出口的话语也变了一番滋味，“她啊，她是个傻子。明明自己没有能力，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还非要揽在身上，还总是动不动就责怪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两个妹妹拼尽全力，最后还是被骗光所有的一切。”
“我从未见过有谁像她一样傻。也从未见过有谁如此不为自己着想。她是难得可贵的蠢货，却也是独一无二的傻子。”
“其实你也爱着她的对吧？”
“爱？我怎么可能会爱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让我不再是孤独一人，她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景色，她的确是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但是，她仍旧是与我无相干的个体。始终如此，未有变数。爱她的人是麦咭科，不是我。为了她牺牲一切的人，也是麦咭科，不是我。也不会是我。”
“可是你就是麦咭科。”
他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看薛诰，“我不是麦咭科，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不是，也不会是。永远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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