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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一更

        听到“我们的前世”这几个字,天婴略有些诧异地看向容远。

        容远拿着手中的药碗,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湖水,与以往一样,却又与以往不一样。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肚兜。

        天婴进入了发热期,要比平时敏感燥热得多,急忙去找自己的外衫,刚一动,却又觉得全身痛。

        容远道:“你刚上了药。”

        天婴全身被烛比所勒,留下了红痕,伤痕处被涂上了药。

        她吸了一口气,拉着自己的肚兜向下看……

        而她这个动作让本是神色平静的容远眉心跳了跳。

        就如烛比所言,她已经进入了发热期。

        她全身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清甜异香。

        就连眼尾都带着一种平日里没有的魅惑,本是苍白的脸爬上了血色,就连本该苍白的唇此刻也因发热期变得比平时更饱满莹润。

        使得她此刻的病态中反而生出了一种孱弱的,病态的冶艳。

        散发着一种极具吸引异性的信号。

        即便不是妖,他也能感受到。

        那些昔日里的梦境几乎是随着那惑人心魄的清甜之味在脑中浮现。

        无论是床榻,还是书桌,那近乎放纵的旖旎。

        她那柔软到等人一寸寸碾碎的身体。

        她纤细喉咙里的声音,像是勾人的丝在心间缠绕,让他全身颤栗。

        他手指动了动,白瓷一般的手背上青筋浮现,随后他将碗放在了一旁,用手指掐了掐眉心。

        让那些画面从脑中褪去。

        天婴拉过肚兜往下看,突然间大脑嗡嗡作响,就连……就连前面……

        也上了药。

        她满脸羞怒,正准备对容远发火,却发现容远打断了自己:“是灵犀给你上的药。”

        他此刻声音有些低沉,像是压抑隐忍着什么。

        话音一落,天婴身上多了一件外衫。

        天婴:……

        “哦。”

        这句哦说得不咸不淡中又有些如释重负。

        容远记得曾经的回忆里,发热期的她总是恨不得自己碰一碰她,会举起自己的手去贴她的脸,会用脸来蹭自己的胸膛。

        她会垫着脚尖抬头搂着自己的脖子:“大人,你摸摸我的头好不好?”

        记忆中她的发热期,粘人又爱撒娇。

        而这时,她对自己就是一个不咸不淡的“哦”。

        容远心中莫名有些堵。

        他有些闷闷道:“喝药。”

        而此刻天婴忍着疼痛,坐起身来,一把拿过了他旁边的药碗,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天婴已经一刻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早日康复才能早日回家。

        容远有些诧异,之前喝个药磨磨蹭蹭的小妖,这一次居然如此干脆。

        而这时,天婴咳了起来,

        她每咳一下,被烛比勒过的地方都一阵阵疼痛,眼眶也就被咳得湿润起来,每咳一下她都颤抖一下。

        容远眉心也渐渐折起。

        “很痛?”

        天婴半刻才缓了过来,此刻她的脸无比苍白,只有眼尾因为咳嗽变得通红,她却逞强道:“不痛,就是药有些苦。”

        容远想起了那个过去的梦境,喝完药后她想找自己要一颗糖。

        容远道:“我没糖。”

        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确实没有时间去买这些哄小孩的玩意。

        天婴诧异地看着他,道:“什么糖?”

        容远一愣。

        那些记忆,她忘了吗?

        又或者……

        他想起她在孤神殿前说的话:

        ——“我对大祭司从来没有报过希望。”——

        容远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袖中取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之前那颗千年的蟠桃。

        他幻化出一把小刀,削着这蟠桃皮。

        天婴第一次见容远削水果,想来也是,原来所有的水果都是自己削好了给他。

        又哪里让他有做这种琐事的机会。

        原来他渴了饿了也是会自己削的。

        他这架势看来是铁定在自己这里虚度光阴了,喝茶看书还不够,还要吃个千年蟠桃养养身。

        她心中吐了口气,准备撑着身体躺下,发现一整盘削好的蟠桃递到了自己面前。

        他再次道:“我没有糖,用这个润嗓也一样。”

        千年蟠桃拿来润嗓?

        真是豪气。

        原来有钱任性是这个意思。

        原来只要容远愿意,一颗很多仙人一生也见不到一次的千年蟠桃可以用来当润喉糖吃。

        天婴:“我嗓子不用润。”

        容远:……

        容远孤高冷傲,世人又都有求于他,对他几乎可谓是毕恭毕敬,就连饕餮也不敢给他甩脸色。

        而这兔子的脸色却甩得明显。

        容远准备站起来拂袖而去,但是看着她孱弱的身姿,身上的伤痕,压着心中的怒意,道:“你被烛比伤得不轻,蟠桃能帮你恢复伤势。”

        听到这里,天婴耳朵动了动。

        天婴上一次拒绝过这颗蟠桃,因为不想要他的东西。

        可是这次情况大不一样,他说得没错,自己被烛比伤了筋骨,可能几个月都好不了。

        她看向了那片萝卜地,看着自己回去的道,又看了看蟠桃,问道:“真的吗?”

        容远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在向自己求教,这样的眼神只有梦中才有。

        这时他眉宇中的冷漠化去不少,“嗯。”

        天婴准备去拿蟠桃块,被容远捉住了手。

        她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容远总是可以毫不用力就让自己动弹不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容远握着那只柔嫩的手,进入发热期的她皮肤柔滑得不可思议,竟然比梦中触碰起来还让人觉得窒息战栗。

        但是他面色很平静,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你平时都是用手抓东西吃吗?”

        天婴这才想起,容远是个讲究人。

        ……

        每次切完水果她都会给他配上精致的签子,他心情好的时候会让自己坐在他的膝盖上,她会用签子插着切好的水果喂到他嘴边,但凡容远愿意吃她的水果,她就会高兴得一双悬着的腿晃来晃去。

        容远心情好时会揉揉她的脑袋,“别乱动。”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那光阴于她来说算是记忆中为数不多的甜。

        靠着这些丁丁点点的甜,她撑了整整一百年。

        ……

        想到过去,她道:“我没用脸放在盘子里直接吃算不错了。”

        容远:……

        他闭上眼,想着她在床上啃胡萝卜的样子,她真可能会埋头就吃。

        容远松开了她的手,双指间多了一根精致的白玉做的签子,插着一块蟠桃递了过来。

        这个举动再次让天婴觉得不可思议,她显然是愕然且惊异地看着容远。

        天婴:“你做什么?”

        比起不愿意见她把头埋在盘里吃蟠桃,其实他内心深处更加是不想她又耍性子怄气,自己走后,将这蟠桃像药一样倒掉。

        容远口中却道:“我说了,我是在消磨时光。”

        天婴为了早日恢复,早些离开这里,咬住了那块容远递来的蟠桃,她显然并不习惯被人喂,另一半差点掉了下来,生怕浪费的她张大了嘴将那蟠桃一口包住。

        就在那一瞬间,容远所有的不快都散去了,眼中也带着几分笑意。

        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她鼓着嘴,有些茫然地看着容远。

        容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榻上,将蟠桃放在了床头的桌前,他曲着腿,一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脸颊,一只手从盘中又戳了一块桃子。

        目光中带着几分懒散,几分惬意,好像真的就是在投喂自己,消磨时光一般。

        天婴为了早日康复,只是快速地吃着他递来的蟠桃。

        因为她已经感觉这蟠桃吃下丝丝的灵力在修复这自己受损的身躯,看来这千年蟠桃真的比药要有用得多。

        她不想容远把蟠桃拿走,也就顺着他。

        容远看着乖巧咬着自己手中蟠桃的少女,这时三寸阳光从她的轩窗中照进,透过白色的纱幔照在了两人之间,落在她凝白的皮肤上。

        那张嘴一下一下咀嚼着,很有节奏,很可爱。

        看着竟然觉得很治愈。

        或许这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天婴吃了半个蟠桃,速度开始慢起来,她有些不吃不下了,她抿了抿嘴,“大人,剩下的我晚些吃。”

        容远:“看来你那么瘦不仅是因为你只吃素,还在于你只吃素的情况下还只吃这么点。”

        天婴想反驳她不瘦,但是想起上一次他说这话是掐着自己的腰说的,这句话就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其实不止这句话,就现在整个情况若是细品也是暧昧的。

        他在自己的榻上,喂着自己东西。

        就好像,他挺在意自己一样。

        她垂下眼,“你这样做,会让人误会。”

        “误会?”他这句话回得很漫不经心。

        他放下了手中的玉签,那只手伸到了天婴的下巴下,轻轻地将她不算很尖但是小巧精致的下巴抬起。

        容远的手指像玉器,像白瓷,可是这样一双手手指间却有一层琴茧,摩挲皮肤时总会让天婴本能地战栗。

        此刻容远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张手帕,他仔细认真地擦拭着自己嘴边刚才吃蟠桃留下的汁水。

        天婴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颤动的瞳孔看着前方的容远,一时间竟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听他道:“误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

        天婴大脑还在一片空白之时,下巴已被他抬起,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是冷淡的,但是冷淡之中又带着几分豁人心魄的温柔。

        她见过这样的容远,这样的容远让她毫无抵御能力。

        她总是会放下自己所有的羞耻,所有的畏惧,将自己交给他,任他为所欲为。

        是的,世人眼中如神临世,高不可攀的大祭司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是任性的,甚至时而是狂暴的。

        天婴这时候有些迷茫,前世是自己没羞没臊地扑倒了他,然后掉入了这个深坑,这一世他们的关系远远不到这一步。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这么看自己?

        “容远大人请自重,我是妖王的妃子,这个样子,不太合适。”她声音疏离之中有几分清冷。

        容远的眼中那丝慵懒温柔消失殆尽。

        声音也变得淡了起来,“妃子?”

        每次她自称自己是饕餮宫妃的时候他就心烦意乱。

        天婴移开了目光,“大人你能把手放开吗?难道我不是吗?莫不是大人为了把我当棋子,才把我从饕餮后宫抢回来的吗?”

        容远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她下巴抬高了一些,他用巧力,天婴虽不痛,但是也挣扎不开。

        “我不抢你回来,难不成你还心甘心愿给他侍寝?”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克制的恼怒。

        天婴撇了撇嘴,她自然不愿意,但是这是能随她意愿的事吗?

        嘴上却道:“有什么愿不愿意的?我已经进入发热期了,烛火一灭,黑灯瞎火,谁还不都一样!能用就行!”

        容远的脸色彻底暗了下来。

        谁都一样?

        能用就行!

        却不说这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

        你前世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的是非我不可。

        天婴却一本正经继续道:“我看饕餮身强力壮,以一敌十,我这发热期也许他一下就治好了呢?”

        不知不觉容远的脸青了下来。

        天婴记忆中极少看到他这般难堪的脸色。

        他那双眼中波涛汹涌,带着几分危险。

        湖泊成了深海,要将人卷下去溺毙。

        天婴微微有些紧张,用手抓了抓自己身前的衣襟。

        “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容远被气笑了起来,道:“好,很好。”

        天婴像是听不出他口气中的讽刺:“后妃和大王,本来就很好。你能把手放开吗?”

        容远:“不能。”

        天婴:“你这是做的是不臣之事……”

        容远打断了她:“够了。”

        天婴:“你把手放开。”

        容远并未松手,却依然冷冷看着她:“饕餮可是准备将你给烛比,你一口一个后妃岂不可笑?”

        天婴道:“那也是他大战归来后的事,在那之前我都是后妃你是人臣,一点都不可笑。”

        容远:“……”

        她没有去看容远的目光,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冷了一些。

        “后妃?人臣?”

        容远声音冰冰凉凉,隐隐带着怒意。

        “我不明白大人有什么不高兴,当初妖王陛下让你提一个要求的时候,你不是毫不犹豫地选了星辰公主吗?你去挑她的下巴!去喂她蟠桃!去撩拨她,岂不是更合适吗?”

        天婴想当然地说了这一通,没有什么别的,只因为她真的这么想。

        容远显然是生了气,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冰冷,“你再说一遍。”

        天婴:“再说一百遍都可以!我对你来说就只是草种的容器而已!你说对我好奇,其实我也很好奇,无论前世今生大人都很清楚最终我难逃一死!并且会亲手将我送上祭坛!明知如此为什么又要来,又要来……”

        又要来怎么样?

        她突然想出了一个词,撩拨。

        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心血来潮的逗弄,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撩拨。

        “为什么要来撩拨我?”

        竟然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毫不犹豫地选择星辰,为什么又非要来撩拨自己?

        前世但凡他清清楚楚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个容器,他救自己,接近自己只因如此,自己又怎么可能傻傻痴恋他那么久?

        怎么可能陪上自己的一生?

        怎么可能直到最后一刻才对他死心?

        她感觉得到放在自己下巴冰凉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容远对她是好奇的。

        好奇前世自己这样的性格怎会与她发生那样荒唐的事,许是带着这样的好奇,今生对她特别了些。

        至于前世自己为什么撩拨她?

        难道她没有说反?是她先来招惹的自己?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日光照在他的脸上,却被他炼成月光一般,轻轻笼着他,再次显出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心中却因为刚才她的话燃起了难以遏制的怒火,难以克制的情绪。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生气是多久。

        他准备拂袖而去。

        这时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容远微微一顿,却没有像前世那般拂袖离开。他转身看着床榻上的小妖。

        天婴亦是与容远对视,这个问题她困扰了很久,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

        因为前一世的容远已经没有了,这一世的容远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们又是同一个人,有着相同的思考方式。

        她一字一句道:“你刚才问我,上一世我们的关系。”

        “其实我也有些事想问你。”

        “这一世是我来找你,换了妞妞的命,我心甘情愿沦为草种容器。”

        “可上一世我完全不知情,也不愿意。”

        “你难道没有丝毫愧疚吗?”

        听到最后这句话,容远瞳孔微微一震。

        天婴说这些话时,把这一世的容远当成了上一世的,可他又不知道上一世的事,自己这么问他也不合适。

        于是她甩了甩脑袋纠正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上一世的容远,你会愧疚吗?”

        容远若有所思。

        其实对于两人的关系,容远基本有了一些定论。

        九重天是有些仙会养灵宠的,而灵宠和主人的关系向来都暧昧不明,大多灵宠都痴恋着主人,只要主人愿意勾勾手,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记忆中这兔子对自己很是着迷,进入了交/配期口口声声非自己不可,交/配期如果长期不遇配偶,会让兔子折寿。

        为了草种,加上那时候或许自己真是一时昏了头,所以才做下那荒唐的事。

        他与她或许就是灵宠与主人的关系。

        至于为什么瞒着她,也许是为了怕她心绪不稳,影响到草种的成长。

        但是,以自己性格,不至于会亏待她。

        他道:“我不喜欢亏欠人,你确定前世我没有给你相应的补偿?”

        一条命,可以在他这里换到的很多。

        可能是用尽一生不可企及的财富力量地位,可能是亲人后代永生的安乐富足。

        不知多少人愿意与他做这样的买卖交易。

        他却发现小妖对这个答案并不认同。

        天婴想着他的话。

        他不喜欢亏欠别人?

        好像是如此。

        他跟饕餮本就是相互利用,权谋之路,都是用血铺垫出来。

        但即便如此,他最后对饕餮他都给了一个尊严的死法。

        然后她又想起了星辰,不说前世,就说今生。

        他利用了星辰公主将无泽引出,容远作为补偿将她从饕餮后宫救出,了了她的夙愿,作为对她的补偿。

        原来他对别人都是有补偿的。

        唯独自己。

        天婴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他,“前世,莫说补偿,你到最后,半句解释都没有给过我。”

        容远似是并不相信这句话,但是与她相处数日,却也不太相信她会说谎。

        他终是相信自己多一些。

        可是看到她的模样,她单薄的身子好像在微微颤抖,眼眶也开始发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容远道:“这一世你用妞妞的命给我换了你的命,我俩本不相欠。”

        这一点天婴是认的,她点了点头。

        容远又道:“若你觉得前世我真欠了你,你要什么,这一世我补偿给你。”

        在他的记忆中,小妖要的无非是他的回应他的爱而已。

        就算上一世他真的伤了心,她若真想要财富权力力量,他也都能给。

        在这无妄的时间里,其实若能够享一百年的快乐自在,对世间万物已是奢侈。

        包括活了无数个百年的自己。

        这样的智慧希望她有。

        只要她乖一些,好好在自己身边。

        他可以给她的,可以超过她的想象,让她不枉在这世间一走一遭。

        这时小妖眼泪瞬间像是收了回去,一双眼睛再次带着了光。

        她知道容远说一不二,而且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若他同意,自己又何必那么辛苦地密谋逃跑?

        她也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不再犹豫,对容远道:“我想回桃源村。”

        她话音一落,却看见容远那张俊美过人的脸像冰凝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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