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沈肆发狠
“重点查一下利昂。”沈肆声音暗哑，利昂今年参赛并非秘密，沈肆并没有过度关注这个人，此人不过是云舒曾经的徒弟。
即是曾经，未来也不会起什么大浪。
而且比赛开始前，沈肆告诉云舒所有参赛选手的资料时说到了利昂，云舒的反应沈肆刻在了心底，云舒赛前就已做足准备。
再者，利昂的综合实力在今年一众参赛选手中不算金字塔尖儿的存在，破译成绩只在5秒左右徘徊，沈肆相信云舒拿下利昂只是时间问题。
比赛开始后，沈肆坐在总指挥室内什么也做不了。
有明确规定不允许指挥官在选手乘舰之前动手查比赛过程，沈肆只能等，至于各选手的破译成绩则是几小时前传到沈肆耳中的，只有数据，过程一概不知。
“柏川受伤了！”
“人在哪儿？”沈肆接着问道。
“已经派人搜救了，伤得不轻。”助理轻抿干涩的嘴唇，他没敢说得太重。
谁这么狠，这一枪的位置就在柏川的颈部总动脉周围，若正中目标柏川现在就是死人了，如果不是柏川能力强悍，几秒内躲开了子弹，今日再见就是他的尸体，助理双手发麻，实操赛从来逃不过残酷与血腥，今年显然太过火了。
这特么是冲着要了柏川的命去的。
“虫族那边的人就位了么。”沈肆很不喜欢临阵磨枪，从他为云舒做了1号这个身份开始，云舒的退路沈肆就在研究。
充当沈肆的近身保镖云舒不会易容，危险程度直线上升，云舒顶着真面目只要出了人族，她一定会有危险。
尤其是入了虫族的领地，云舒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虫族，不必多疑，云舒百分百会被追杀，沈肆怕的就是这一点。
闻峥与云舒相斗多年，而虫族与闻峥结下死仇，依照正常思路虫族会尽全力收买云舒，云舒的个人实力能支撑虫族与闻峥对抗数年，与她合作不亏。
加上神族大小姐的身份自带巨额价值，虫族与云舒联手所得的好处只会多不会少。
但虫族没想到云舒非但没有接受，反而借机阴了虫族一次，那一次虫族损失惨重。
自此虫族各路势力看到云舒便会出手，虫族高层不想要云舒活着，下面的人再畏惧云舒的强硬手腕也要硬着头皮动手。
前后几次下来云舒真正能算做挂了彩的次数，仅有一次。
剩下全部是虫族强吞苦果。
如今虫族不仅想弄死云舒，更想抓住云舒反算计闻峥。
两种结局，哪一种对云舒而言都属于致命手段。
因此，当1号横空出世的那一刻，沈肆便命令安插在虫族的人随时待命，当然，这个想法在沈肆认出云舒的时候都已形成。
果然，沈肆的预判应验了。
“嗯，不会干扰1号比赛，一旦1号有危险他们会立刻动手。”助理声音略微紧涩，方才广播通报1号与娜莎已成功登舰，此时应该在赶往虫族的路上，唯有这则消息能助理稍稍静心，这证明1号暂时安全。
“能不能调出来柏川受伤之前的监控。”沈肆捏着眉心发话，助理汗颜。
监控能调，但这属于违规操作。
比赛全程主办方采用了超远程监控，通过卫星感应进行，超隐形无人机探头代替监控摄像装置，极其隐蔽，可这个东西只有在主办方签署同意书之后才能调。
大约三十年前，比赛过程中发生大规模伤亡主办方都没有松口，因为博弈实操赛是自愿参赛，这里只有比赛规则，没有保证选手生命安全的铁规矩！
决定参赛，那就是生死有命。
主办方赛前强调，赛中出现伤亡情况仅由个人负责，在明知危险的前提下仍选择参赛，等于签了生死状，能对选手性命负责的人，唯有他们自己。
“我尽量小心点，暗着来。”助理答道，他的破译与解码技术是挺不错，但在博弈实操赛监控上动手脚他还没有尝试过啊，玩不好是要没命的。
“实在不行就不走他们的程序，直接调，以我的名义。”沈肆发了狠，他不在场都不允许云舒出事，更何况他在场了。
紧绷的气息飞速蔓延开来，助理一秒也不敢怠慢，留给他暗中破译监控系统的时间仅有15分钟，助理聚精会神地扫视着屏幕上方的白色代码。
“哒哒哒。”键盘敲击声在沈肆耳边摆荡，他的心真的静不下来，重重叹息，沈肆用指腹按着太阳穴，他无意识地不停变换着手上的小动作。
最难熬的15分钟就此开始。
监控到手对沈肆分析局势大有利处，沈肆亦能观察云舒的状态，从而获取到关键信息，两人在完全断联的情况下，想要让思维始终处于同一条线，能够依靠的唯有默契。
默契合谋，是沈肆与云舒破解迷局的唯一手段，今日的比赛沈肆与云舒断联，根本没有实时合作共谋的基础，这点很要命。
沈肆不是神仙，信息全方位封闭任沈肆如何筹谋布局，结局都会失败。
因为他连方向都是错的！
连撞大运的可能性都不会有，沈肆可以在不完全信息的框架之下凭经验布下天罗地网，但不可能在信息封锁的条件下谋全局。
他没有通天眼，这个时候只要给沈肆一点点信息，沈肆就能下好这盘棋。
他总要亲眼看到云舒这个人。
15分钟，是上帝赐予沈肆最后一次抓住暗中布局的机会。
若助理暗着来宣告失败，沈肆必须与主办方硬刚，然后才能拿到监控，中间与主办方博弈的每一秒，都是在消耗沈肆的时间，而沈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成了！”助理想哭，他还是有点牛逼在身上的。
“只能看30分钟，而且不能下载。”助理提醒道，总指挥室的布局很干净，主办方显然在防着他们动手脚，所以没有能临时录像的装备，沈肆必须挑重点去看，时间紧迫。
监控只记录到比赛开始到两支队伍顺利乘舰之前，中间在十几个小时左右，沈肆的心快速定下来，监控到手，他不会让问题继续扩大。
一旁的助理双手握拳，他没办法淡定。
柏川这些年执行了多少起四星任务，然后险些被废，即便那种一触即发的情形下，饶是屠宰者也无法施展身手，可是柏川不至于会被逼到绝境，助理敢肯定柏川负伤一定是某位参赛选手的预谋杰作。
不然柏川绝不会允许自己在尚未完成首席指令前负伤，他受了伤，云舒的处境会受到直接影响，柏川的作用是辅助+保护云舒，并不是只有其中一条。
此时此刻，助理更想知道沈肆一共派出去两位选手，柏川受伤，那么另一个人呢？
到底有没有问题？
万一两个人同时出了意外，那么云舒在接下来正式进入捣毁虫族据点的阶段只能靠自己了。
时间不等人，沈肆凭着直觉以及对云舒的了解去抽看监控，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中的少年，利昂故意压低了自己的成绩。
54秒的破译成绩不足以让利昂队伍的每一位队员对他无条件顺从，这些队员脸上的敬畏之色绝不是装出来的，沈肆眼风深沉。
不是真的弱，那他想做什么？
将进度条向后拖动，沈肆运气还算可以，第三次的时候就调到了有云舒的画面，监控是分区域的，沈肆将云舒不会涉足的区域监控直接pass。
很快，他看到云舒带队走错的场景，原路返回？
为什么？
“走在她前面的那三支队伍什么时间出的局？”沈肆问道，闻声，助理回答：“很早。”
监控显示，云舒队伍是第14个出发的，不过选择走北方那条路，且走在云舒前方的队伍有三支。
话音未落，助理猛地噎住，走在1号前面的三支队伍同样不简单，怎么会轻松出局呢？而且中途1号已经察觉到问题迅速原路返回，但这三支队伍仍然在前行。
紧接着，沈肆狠下心将所有路段的监控调出来，他要一个一个查。
“这三支队伍的前进方向全部是错的，乘舰地点不在北方啊，他们破译的时候不可能没发现。”助理发现了症结所在，再蠢也不会出现三支队伍连续失误的状况，问题有点严重啊，助理拧眉。
数十条路线看得助理眼花缭乱，他下意识扶住座椅，仔细看着，终于他看到了监控画面最“鹤立鸡群”的存在，有一条路线上这个时间段只走了一支队伍！
将画面调出，而后放大，再放大，沈肆眼角忽地抖动了一下，气息暴戾恣睢。
是利昂。
“卧槽，他怎么会”
“还有，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不是l？”助理直指画面中贝琳的侧影说着，l是虫族物种没错，可是具体身份还没查出来，但现在貌似也不需要查了，l出现在利昂队伍，一、不是俘虏身份，二、l明显有意在利昂面前退让，这不是以利昂马首是瞻是什么？！
利昂敢与虫族合谋夺冠？
四舍五入这就是主办方与虫族勾结在一起了，虫族还不做到越过主办方将手伸进比赛搞事的程度。
坏事了！
“1号怎么办？”助理终于反应过来，利昂是虫族放进比赛的眼线，身边队员又这么忠于他，说明虫族想要利用利昂队伍拿下入场券，可是顺利上舰仅仅是开始，后面还有一个环节！
难怪任务内容是捣毁虫族据点，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虫族队伍捣毁虫族据点，自己人之间玩过家家，被耍的人是除他们这些知情者之外的参赛选手！
这必是虫族与利昂提前预谋完毕的计划，眼下，虫族应该等着利昂队伍成功抵达，然后将成功拱手让给利昂，这冠军拿得还真是轻易。
让虫族发现抵达的队伍不是利昂所带的那支队伍，正在路上的两支队伍都会有危险！
“修复她的脸，立刻。”沈肆好不容易才截到一张贝琳的正脸，但却是高糊状态，并非探头像素不行，而是贝琳是处于高速运动状态下被拍到的，她的动作太快，单凭肉眼无法分辨，高速探头竟也无济于事，话落，沈肆手指顿住。
闻言，助理即刻行动，沈肆则继续抽看着监控，修复照片很简单，更不需要什么高配，到最后助理盯着贝琳这张脸，嘴巴微微张开。
这不是亚尔的心腹贝琳么？
几日前，云舒与沈肆配合追查云望川在虫族老巢期间，意外拿到了一张贝琳的侧脸照片，那张照片比这张要更模糊，目前尚在修复中，最少要7日，助理咬牙，l就是贝琳不会出错，之前那张照片肯定也是贝琳，那么就是利昂与亚尔合作了！
亚尔是虫族高层内部手段最毒的一位，耳闻，就是他下狠手将年仅三岁的闻峥送去做了半人半机的试验。
对了，助理因常年追随沈肆的缘故还知道一个惊天秘密，贝琳的躯体为何会如此，根本就是因为导致贝琳沦为失败半人半机作品的元凶就是亚尔。
亚尔重用贝琳的时候，贝琳除去拥有一身孤勇之外，各个方面均达不到出彩程度，亚尔还是用了她。
如今看来亚尔只是为了抹掉自己未来会阴谋败露的可能性。
当今在贝琳心底，亚尔就是她的主人，这时候再说亚尔是坑害她的凶手，贝琳永远不会信的，当年倾一己之力不惜与他人对立，硬要收下自己的主人，怎么会害她呢。
“嘭！”助理气愤地捶着桌面，沈肆眸色平静得让人不禁心跳漏掉一拍。
“哒哒。”时间才过去12分钟，沈肆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声声脆响在空挡的屋内显得格外骇人。
又过去十分钟，沈肆看到了是谁对柏川动了手。
是zero。
“闻氏的人对柏川下什么手？”助理不解，zero就算深受闻峥的影响与沈肆势不两立，可是也必须建立在zero知道柏川是沈肆的人的基础上，要不然zero没理由对柏川开|枪。
退一万步来讲，zero知道了柏川是沈肆的人又能如何？
他敢在比赛中弄死或弄伤柏川，赛后沈肆得知真相第一个会找他算账，闻峥反而麻烦，助理可不信闻峥下令让zero混入比赛的终极目标是弄死沈肆的人。
有病就去吃药行么？
放着入场券不拿，非要与沈肆的人死磕，最终只会得不偿失，而且真要对柏川下手，也是借着乱局下手，而不是如画面中一般直接拔|枪直指柏川，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愿，生怕旁人不知他的射击目标是柏川。
下瞬，沈肆唇边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男人的直觉告诉他zero反常与利昂脱不了干系！
不等沈肆分析局势，眼前的画面险些让他心脏骤停，阵阵剧痛，像是有人砍断了他的命脉，zero对柏川动手后，贝琳紧跟着对云舒拔枪射击，这瞬间带给沈肆的冲击力竟让他将自己的掌心掐到红肿。
知道云舒身手如何与完全不担心是两码事。
随着画面中那声枪响落幕，沈肆重重长吁一口气，仰头望向屋顶，一秒内所有道不明的情绪直冲脑海，让沈肆头部胀痛不已，额两侧的青筋乍起，嘴唇轻微泛白，冷汗顺着下颚线滑落，染湿了喉结，整个人狼狈到好似才出水。
良久，沈肆关掉屏幕，如果他派到劳伦斯身边的另一人也出了事，柏川的伤就一定是利昂的“佳作”，是利昂命令zero射杀柏川，至于原因，应该是在劳伦斯身上，只是他没有时间查下去了，这个问题不重要。
抽看监控期间，沈肆没错过云舒原路返回后队伍少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zero与l，也就是zero与贝琳，必然是云舒发现了两人的猫腻，两人情急选择了逃脱，之后给了利昂算计zero的好机会。
弄伤柏川可以说是随机事件，但将沈肆派出去的两个人都弄伤，这可就不是偶然了。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沈肆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未与利昂打过交道，就连与利昂身边之人交手的经历都没有，利昂有什么立场挑衅他？
所以，突破点只能在劳伦斯身上。
曾经的师徒果真如此么？
利昂好大的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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