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骑驴找马

郭慧叹气，“正因为这样，才需要一个能和他比肩的贤内助。我家奕泽长相不消说，又高又帅，斯坦福大学毕业，能力出众，从小到现在，追他的女孩不计其数。可那些我都看不上。奕泽呢也洁身自好，从来不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江臻臻有些犹豫，“可是我听说他已经结婚了。”

        秦舒慢吞吞地啃着小羊排，孜然的独特味道和肉的焦香，充斥着整个口腔，味蕾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郭慧不屑地“哎”一声，“不算数，他们没领证，只办了个不伦不类的婚礼。再说我看中的不是她，是她姐姐，她就是个顶替上来的冒牌货，现在死赖在我家不走。你放心，我会让她离开谈家。”

        江臻臻还有羞耻心，绝不在人家没分手的时候插入其中。何况这次相亲只是走过场，结果怎样还不知道。“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两年前我不计较，是我大度。现在我较真了，秦家就得乖乖把人领回去。”郭慧不再乎地说。如果不是她儿子出车祸，秦家根本高攀不上他们家。

        的确，秦家比不上谈家，但如果不是郭慧仗势欺人，疼爱女儿的爸妈怎会同意这门婚事？

        “奕泽之前一直在治病，病好之后忙着公司的事。他不喜欢秦舒，也有洁癖，没和她那个。”郭慧挤眉弄眼的暗示，她的儿子还是清白的处男。

        秦舒笑了笑，很不好意思，您儿子不清白了，初夜毁在她这个心机女手里。不过照她的体验看，似乎不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如果真是第一次，那真是天赋异禀的厉害人物。

        江臻臻没有说话，抿了口果汁掩饰尴尬和羞赧。

        秦舒胃口很好，消灭完小羊排，吃完意面，终于等到谈奕泽来。

        她背对着郭慧，两桌中间被隔断隔开，看不到江臻臻的反应。不过从听到的动静来看，大约是一见钟情。

        谈奕泽条件优越，无论外貌还是家世，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未婚女孩很难对他不动心，她当年不也这样陷进去了？

        “你好。”江臻臻的声音有些局促。

        “你好。”

        谈奕泽简单问候完，挨着郭慧坐下。郭慧热络的引荐，介绍着二人认识。秦舒一边吃东西，一边听他们说话。

        原来江臻臻是隔壁省富豪家的千金，有当大官的舅舅，自己美国名校毕业，学的是财会，今年24岁，肤白貌美气质佳，和谈家门当户对，是郭慧理想的儿媳人选。

        他们相谈甚欢，秦舒也吃得满足，叫来服务生结账，结束后假装不经意路过隔壁桌。

        “郭阿姨，谈先生，你们也来这里吃饭？”秦舒笑问道。

        郭慧变了脸色，眼神质问她怎么在这里，又警告她别坏谈奕泽的好事。

        江臻臻看了看秦舒，眉头轻拧，并不开口。

        “我正好在隔壁桌用餐，刚才就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谈先生在相亲？”秦舒脸色不变，依旧笑盈盈的。

        郭慧听她叭叭地说个不停，打断她说：“是啊，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赶紧回去。”

        秦舒没听，对江臻臻说，“江小姐可以坐进去吗？”

        江臻臻心情复杂，还是挪到里面的位置，秦舒挨着她坐下来。

        郭慧看她这么不识抬举，眼神如刀把秦舒凌迟一遍，决定等相亲结束之后再收拾她。

        “这位是？”江臻臻已经不悦，谈奕泽虽然优秀，但她也不差，还没到倒贴抢男人的地步。

        郭慧抢先答道：“哦，是家里的保姆。”

        谈奕泽听了，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他看郭慧的神色，郭慧示意他别说话，又抢在秦舒前面开口：“是吧，小秦。”

        秦·保姆·舒点头：“对，我是谈家的住家保姆。不过郭阿姨，什么时候把两年的工资结一下？”

        郭慧看她笑呵呵的模样和往常没什么差别，心说还算懂事，开口道：“不会少了你的。”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对了，江小姐，谈先生是个可靠、温柔又细心的人，你千万不要错过。他从小成绩优异，曾是我们省的理状元，b大毕业后又到美国斯坦福读研和博士，提修完课程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国。”秦舒得到满意答案，吹起谈奕泽的彩虹屁来。

        除了开头的问候之外，谈奕泽没再说一句话，坐在那里像一尊冰雕，听秦舒没完没了的夸他，总觉哪里不对。

        温柔、体贴、细心，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郭慧看她这么识抬举，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

        “谈赫廷叔叔温文儒雅，学识渊博，郭阿姨通情达理好相处，江小姐以后嫁给谈先生，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尤其你们门当户对，实力相当。现在都说，势均力敌的爱情才会长久，如果我有你一半好，就先下手为强了。”秦舒无不羡慕地说。

        郭慧也被夸得不好意思，“小秦说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秦舒这通操作，让她也看不懂了。

        现场气氛怪异又和谐，江臻臻分不清秦舒是谈家的保姆，还是谈奕泽包办婚姻的老婆。但如果是后者，她怎么甘心把老公拱手相让？又或者其中有其他阴谋？

        “我在谈家两年，耳濡目染，说的当然是实话，郭阿姨，你当得起。”秦舒又举杯说，“阿姨，我敬你，多谢你的照顾。”

        郭慧含笑又有一点儿心虚地和秦舒碰了一杯，“应该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一直谈笑到八点，餐桌上的菜用得差不多，江臻臻要回酒店，郭慧让谈奕泽开车送她。

        见谈奕泽一动不动，秦舒把人推到江臻臻身边，助攻说：“江小姐从苏市赶过来已经很辛苦了，现在又是晚上，哪能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打车回酒店。谈先生，作为男士，要绅士一点，不然找不到老婆。”

        秦舒今天举止反常，到现在郭慧也看不懂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开始哭闹抗议，哪里会像现在把人往其他女人身边推。不过她乐见其成，说：“小秦说得有道理，奕泽，你应该送臻臻回酒店。”

        谈奕泽看了一眼满脸是笑的秦舒，最后坐进驾驶室，送江臻臻离开。

        秦舒也上了自己的车，送郭慧回常宁西郊的别墅。

        儿子和她满意的姑娘有了不错的开头，郭慧今天心情好，“秦舒，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

        “过奖。”秦舒脸色不变，回应她说。

        郭慧难得看秦舒顺眼，说：“你也看到了，奕泽和臻臻很相配，无论家世、学历还是形貌。如果你识相，就主动退出，离开奕泽。”

        汇入车流后，秦舒专注开车没有说话。

        郭慧看她没有反驳，承诺说：“只要你离开奕泽，我会给你五百万做补偿。我们这样的人家最是讲道理，你照顾奕泽两年，他能站起来，有你一分功劳。”

        有分手费拿，两年五百万，这笔买卖很划算，秦舒一口答应说：“好啊，我明天就搬走。阿姨，钱什么时候打到我卡上？”

        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郭慧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明天就搬走，从谈奕泽还有你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你什么时候把钱打到我银行卡上？我希望你转款的时候，备注‘赠与’，然后再签一份赠与合同。”

        郭慧没想到秦舒会提着个要求，不高兴之余，也答应下来：“可以，什么时候搬走，钱什么时候打到你卡上。”

        “明天我过来收拾东西，会把赠与合同带过来，郭阿姨没意见吧。”秦舒侧过脸问她。

        给点儿颜色就蹬鼻子上脸，郭慧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她不差钱，区区五百万不过九牛一毛，用这点儿钱打发走这个狗皮膏药，比什么都值。以后，儿子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而不是这个暴发户家里上不得台面又没教养的老三。“可以，明天打钱给你。”

        “一言为定。”秦舒心情不错，把郭慧送到别墅后，驱车回江东新区那边。剩下的东西不多，还有一些床上用品和阳台上的几盆花。

        晚上，谈奕泽没有回来。

        管他呢，反正她已经决定分开，他做任何事都和她无关。

        第二天早晨八点，网上约的家政阿姨准时上门。秦舒大概说了一下清扫内容之后，把仅剩的东西搬上车运回娘家。

        秦爸爸没去钓鱼，他听说秦舒的事情之后，专门等在家里，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被谈奕泽欺负了？别怕，告诉爸爸，爸为你做主。”

        “没有啦爸爸，你别多想。是我想通了，不想再继续下去才决定分开搬回来。你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何必死缠烂打讨人嫌？”秦舒连忙解释说。

        秦晋不信，“真的？”

        秦舒连忙点头，“真的，你不也希望我早日脱离苦海回家吗？现在我回来啦，你不要我了？”

        他的确希望女儿早点儿离开谈家，但那是谈奕泽残废的时候。现在谈奕泽恢复正常，他只是替她不值。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想回来就回来吧。”

        “爸，我和谈奕泽和平分手，没有逼迫，也没有内幕阴谋，你别多想啦。之后我打算回成市继续上学，念完研究生再回来。”秦舒怕他多心，解释说。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等会儿我让李嫂多做几个菜，庆祝你恢复单身。”秦晋看她是真的想通，不再多说。他秦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死赖在谈家不走？

        “谢谢爸爸！”秦舒抱着秦晋的手，靠在他肩上蹭了蹭后，拿着车钥匙心情飞扬的出发去谈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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