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笑着跨过门槛，看着李爷爷蹲下身在架子最下层摸索着。
　　客厅那传来小男孩充满治愈的笑声，让她不由得嘴角也跟着上扬。
　　“小凝啊，晚上在奶奶家吃饭就好啦！”李奶奶从客厅那探出个头，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不了，谢谢奶奶，我爸在做饭了。”程若凝摇摇头婉拒道。
　　“这下好了，有你爸爸在家，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李奶奶言语间都是安慰。
　　“嗯！”程若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丫头，肉帮我翻动一下，别粘锅了！”
　　“好！”她回过神来，闻着灶台上飘来的肉香味，转过身拿起勺子帮忙搅动了几下：“李爷爷，您今天又做的亮亮最爱吃的红烧肉呀！”
　　“是啊，小孩子反正吃得不多，他喜欢那味我就常做！”
　　如果自己的爷爷还在世，他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是和彭淑华一样讨厌自己，还是会像李德兴疼爱孙子一般疼爱自己呢！
　　程若凝正想说什么，突然，背后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环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全身从头麻到脚。
　　“你干什么！！”她强装镇定道，同时双臂拼力挣脱着，那双又老又皱的手在她胳膊上磨蹭着，令人作呕。
　　“我疼你啊！”李德兴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说话间在她耳边呼着气。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手肘弯曲起来，猛地一下往后打向他的肚子，终于挣脱开那魔鬼般的双钳。
　　她转过身，惊恐地看着和平时不一样神情的李德兴。
　　那如同动物世界中的猎豹看到猎物时发出的那种饥渴、占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她想大喊却又害怕事情闹大了，世间最难控制的便是人心。
　　万一事情传开了，风向不向着她呢？她不敢赌…
　　最后，她仓皇失措地逃出李家，走到家门口前，迅速抹干了眼泪，调整好呼吸才走进家里。
　　“怎么去这么久？”程焕昱低头切着肉，一边疑惑地问道。
　　“隔壁邻居家刚好也没了，我想着再往前走走去琴姨家借，走到那才发现她家今天没人，我就回来了。”
　　“没事，那就不用了。”程焕昱把肉放到碗里，抬头又道：“怎么啦？说话哆哆嗦嗦的！”
　　程若凝努力抑制住颤抖的身体，仍被程焕昱察觉出异样。
　　此刻，她真想抱着爸妈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最后强颜欢笑道：“没事，就是风有点大，吹得我有点冷。”
　　“虽然已经四月天了，夜里还是会凉些，上去洗个热水澡吧，等会就可以吃饭了！”程焕昱望着外头摇摆的树影说道。
　　“好…好。”程若凝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宋蓁欲言又止，低着头走上楼。
　　浴室里烟雾缭绕，她站在淋浴喷头下，任水流从头顶流到脚踝，回想起李德兴从前待她好的画面，既心痛又恶心。
　　借着淋浴的水声，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痛哭起来，然后拿起沐浴球使劲在胳膊上搓洗着，待皮肤感到隐隐刺痛时才罢手。
　　洗好澡后的她将外套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倒入消毒水将它浸泡在盆子里。
　　她呆呆地站在那，望着盆里蓝白相间的校服，那纯真充满梦幻的颜色，现在看来，犹如无边的大海一般要将她吞噬了，令她作呕。
　　－－－－－－题外话－－－－－－
　　写这段时心口还是有些憋闷，时隔多年仍感到后怕，愿每个女孩子遇到的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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