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天地之心

宏伟的灵霄殿内弥漫着冰冷的气氛，满堂的红袍官员沉默不语，唯有户部尚书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从国家的角度考虑，与兽族部落设立"灵石市场"不仅能为朝廷带来数量可观的疾风驹，更能以此牵制兽族的兴衰。
  此策略自古以来，从秦皇横扫六国，到各代帝王，屡试不爽，其效果远超于"和平结盟"。
  若是在寻常时刻，即便兽族首领先前多次展现出"反叛之心"，但在共同对抗妖魔一族的考量下，逐渐恢复"灵石市场"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此刻，兽族首领已率领其精锐的铁蹄兵团逼近城池，气势汹汹，宛如风暴前夕。
  如果朝廷在此时，"卑微地"同意恢复市场，此举与前朝末年的"投降协议"有何不同？
  许久，灵霄殿内静默如水，无人敢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他们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御座后的天子身上。
  事态重大，最终决策还得由天子独断。
  "我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便是傲立群雄，不受制于人，不屈膝求和。"
  "传达命令给杨将军，让他坚守城门，朕要看看这位狂妄的兽族首领到底有几分实力！"
  又过了半刻钟，年轻的天子终于做出决定，他愤怒的吼声如同雷鸣般响彻整个灵霄殿。
  "遵命。"
  司礼监首席法师王承恩深知天子心意已定，不等众臣反应，便躬身应允。
  听到命令，殿中一众大臣终是回过神来，喉结滚动，欲言又止，脸上神色复杂。
  尤其是兵部尚书王在晋，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如今妖魔一族即将兴兵，随时可能出现在边陲，如果宣大也爆发战事，那将是两面受敌。
  可是天子又提到了太祖，仅仅一句"祖训"就能让他措手不及。
  "稍等……"  当司礼监的执笔者正欲疾步离开这充满温暖魔法气息的阁楼时，隐藏在巨大书桌后的君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威严与神秘，将其定在原地。
  "陛下？！"  一时愣住，兵部尚书以为君王改变了心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转告那林丹汗，朕对功勋必赏无疑。"  君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是在召唤远古的盟约。
  "女真族的魔军即将发动攻势，它们的老巢必定空前虚弱。"  君王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若林丹汗能攻下广宁城，朕将在那里重建贸易之城，与异族交易。"
  "另外，对于女真族的讨伐，蒙古骑士与我天朝的勇士享有同等的荣耀与赏赐。"
  在众大臣错愕的目光下，君王朱由检猛地站起，手指向沙盘上象征广宁城的位置，眼神锐利无比，对着门口待命的王承恩下达了命令。
  "陛下英明！"  兵部尚书的情绪从低落到高涨，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连带椅子都因他的激烈动作而摇晃倒地。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王在晋的“失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表情坚毅的君王身上，心中充满了敬仰。
  女真族的魔军倾巢而出，对天朝而言既是严峻的挑战，亦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如今，驻守广宁城的女真三皇子莽古尔泰已率兵抵达锦州边界。
  无需多言，城内的辽东巡抚将如何应对，皮岛的毛文龙以及澄莱镇的袁可立也不会坐视不理。
  即便不能夺回辽东的古老土地，也会联合兴兵，侵扰女真族的心脏地带。
  在此局势下，拥有数万精骑的蒙古大汗成了这场大战中最不可预测的因素，将决定辽东的命运。
  同时，朱由检也在下一局大赌注。
  即使蒙古大汗犹豫不决，面对咄咄逼人的女真族选择退让，
  但一边是重兵把守的九边要塞，另一边则是防卫空虚的辽东故土，即使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更何况，还有林丹汗梦寐以求的“贸易之城”与“年贡”的诱惑。
  "陛下睿智！"  半晌过后，内阁首辅等人也回过神来，他们的赞美之声中充满了真心的敬佩。
  如果不是君王提醒，他们差点忘了“祸水东引”的计策，几乎将天朝置于险境。
  "陛下英明，这样一来，我们天朝便能化被动为主动。"
  "而女真族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困境。"
  兵部尚书越想越兴奋，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东阁大学士孙承宗虽然显得更为冷静，但也情不自禁地紧握双拳，脸部肌肉因激动而颤动。
  "女真族的魔军即将出动，诸位爱卿务必各司其职，勿给女真人任何可乘之机。"  君王思索片刻，面容平静，却掷地有声地提醒在场的大臣们。
  尽管手中没有确凿证据，仅凭初步的猜测，但这位蒙古大汗选择的出兵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尤其是昔日的‘‘陕北妖乱’’尚且历历在目，朱由检实在不敢有半点放松。
  ‘‘遵旨。’’
  闻声，乾清宫中原本弥漫着的魔法元素突然凝固，轻松愉悦的气氛瞬间如同被施了寒冰术般冷凝，众多官员亦是隐去了嘴角的微笑，一脸严肃地躬身应答。
  尽管帝王没有明说，但他们听出了话语背后的深层含义。
  朝中有不少人躲在暗处，如同窥伺的幽影，随时准备嘲笑帝王的失策，这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见帝王似乎没有更多的指示，心事重重的朝臣们在内阁首辅的带领下，起身向帝王告辞。
  而同样心情沉重的帝王则独自回到宝座后的案牍，轻轻摩挲着桌上来自宣大的神秘信件。
  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但林丹汗此刻的行动时机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曹大伴…’’
  片刻，帝王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奴婢在。’’默默站在朱由检左侧的曹化淳迅速上前一步。
  ‘‘盯紧他…’’年轻帝王的脸上满是肃穆，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眼前的桌案。
  放眼整个京都，有能力和动机与边境异族取得联系的，唯有那位世袭罔替的成国公了。
  ‘‘是你吗？’’朱由检的眼神逐渐锐利，声音冰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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