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暖晨
赫敏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没有逃过卢修斯的眼睛，后者转身之际，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升起一阵阵扭曲的快乐。
那愉悦由报复和征服浇筑，至于里面是不是掺杂了别的，卢修斯不屑深究。
他必然要得到这女人，然而绝不会是因为爱慕。
卢修斯承认相处中的心动，但找回全部过往的纯血巫师，不认可那是爱。
那怎么会是爱？
他爱上一个相差二十多岁的小女孩？他爱上一个泥巴种？
不，那是不可能的。
他会爱纳西莎，因为对方高贵典雅，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纳西莎也的确做得很好，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熟知对方喜好，他们是爱。
后来纳西莎死了，马尔福再没爱过哪个女人，尽管他每夜都不缺暖床的伴侣，可那不是爱。
因为在马尔福先生看来，爱是不能分享的。
如果他爱赫敏·格兰杰，他就只会想和这个人上/床，再不会找其他女伴。
至于去黑巫师秘密据点开会时也没有和平常一样找乐子……那不是因为那阵他失忆了吗？
而现在……现在除了赫敏，也没有其他女人在他眼前，不是吗？
洛夫古德不算。那是个疯子，尽管奇思妙想不少。
——卢修斯刻薄挑剔地在心中暗自评价。
所以，他是没得选才看起来好像一心一意在追求格兰杰。
但实际上，梅林作证，他是发自内心正在寻求狠狠羞辱对方的办法，十分乐意看那女孩在他脚下哭着求饶。
他要看着格兰杰心甘情愿坠入情网，再被他明晃晃背叛。
他要诱惑她，玩弄她，刺激她，鞭挞她，最后抛弃她。
或许到时可以给这位女士在黑巫师的聚会上也找个台子，不知是否有人愿意为她‘插花’。
卢修斯想了想那个画面，脸上却阴沉下来，眼中流露出嫌恶的光。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赫敏有些笨拙地系了一个蝴蝶结，她拿起面镜子，想让对方亲自看一看效果，却意外发现卢修斯眉头簇起，一副不爽的模样。
卢修斯猛地收束心神，若无其事地笑了下，“伤口还有些疼，不过不要紧。”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眉头轻锁。
赫敏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将镜子随手撂在一旁，不容争辩地将卢修斯就近扶坐在床上，半是命令半是关切，“把扣子解开，我帮你检查下伤口。”
“你不必如此，格兰杰小姐，”卢修斯假意推拒，“我好得差不多了……”
赫敏不赞同地眯起眼睛，卢修斯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抬起手，“好吧。多谢你的好意。”他无奈地歪了下脑袋。
缠绕了大半个胸膛的绷带随着衬衫扣子的解开，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两人眼前。
因为昨天重新换过药，加上几天时间，卢修斯的伤口在飞速愈合，所以这一次伤情看起来没有那么触目惊心。
赫敏默不作声用目光扫视了一遍，想了想，还是弯腰抚上绷带——卢修斯刚刚恢复的魔力似乎还不平稳，手指逡巡处，可以感受到他体内巫师力量的暴动焦躁。
这可不行，她心想。
“马尔福先生，你这次魔力恢复是应激催发，需要小心控制引导。”赫敏顺手帮卢修斯拉上衣襟，起身直视着对方，善意告诫。
“我明白，”卢修斯转开目光，手指摸着扣子一颗颗系上，忽然问：“格兰杰，你不打算做什么吗？我是说，我的魔力恢复了。”
赫敏耸耸肩，“你是为了救我，这不能怪你。但是，”她语气严厉起来，“你威胁薇妮卡带你前往魁地奇世界杯，这个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卢修斯心中冷哼不悦，表面上却不尴不尬地“嗯”了声。
赫敏一时间愧疚浮起，余光注意到被冷落多时的镜子，赶紧递过去，语气跟着缓和不少，“那个……你看发带现在这样系，可以吗？”
卢修斯十分配合地对镜打量自己，半真半假赞美，“格兰杰小姐真不愧是‘万事通’，果然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很好。”
赫敏摸了下莫名燥热的后脖颈，不自在地说：“你觉得没问题就行。嗯……我去叫卢娜起床，她……”
“洛夫古德小姐一定想多睡会儿，”卢修斯轻飘飘地一句话拦住，“不过我们之间，可以聊下昨晚的事。”
赫敏浑身僵硬，结结巴巴地说：“昨晚？昨……昨晚怎么了？”
卢修斯不紧不慢朝她迈过去一步，挤出一个充满危险的假笑，“你是说，你忘了？”
“当然不……”赫敏下意识回答，就见卢修斯满意点头，“你果然还记得，”他轻笑着，“那你一定知道，格兰杰小姐还欠我一个奖励？”
赫敏的脸倏然涨得通红，她简直有些语无伦次了，“你……当时我们喝多了……都不清醒……”
“我很清醒，”卢修斯立刻反驳，并俯下身，低沉的气音摩擦着刮过赫敏的耳廓，“格兰杰，我甚至能回忆起每个细节，要不要说给你听？”
赫敏随着这句话，脑子里仿佛瞬间炸开了韦斯莱大烟花，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甚至蔓延到锁骨处，依旧是肉眼可见的嫣粉。
“别说了。”她一手抵在卢修斯靠近的胸膛，无力地偏过头□□，感觉有生以来都没这么丢人过。
卢修斯暧昧低笑，行动上倒是颇为绅士地后退，拉开至安全距离。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赫敏顶着快要冒烟的脑袋，抬腿就往门外走，卢修斯这次没有阻止，但仍好整以暇提醒道：“所以，你欠我一次重要的约会，什么时候补上？”
赫敏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框上。她又羞又气，猛地转身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盒子，扔给卢修斯，“你的补偿！不许再提那件事！”
卢修斯险些没接住，他不客气地打开古朴小巧的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十分符合马尔福审美的银绿条纹领带，质感上层，光泽迷人。
此时赫敏早已走开了，遥遥丢下一句话：“你最好时刻戴上那副眼镜，马尔福先生，卢娜这里还是挺受欢迎的。”
“当然。悉听尊便。”卢修斯目光闪动，心情很不错地回答。
饭桌上，卢娜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昨晚我睡得特别好，”她轻盈落座，满面笑容，“真神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红酒助眠的功效如此强劲。”
卢修斯睫毛抖了下，赫敏则尴尬地从嗓子眼挤出一声笑。
卢娜忽然扭头看向马尔福，有些不确定道：“你似乎不太一样了，马尔福先生……我知道是你，但你的样子……”她自顾自摇头，“不对，不像是复方汤剂或者变形术……”
卢修斯惊奇地瞥了一眼赫敏，后者不为所动地埋头喝汤，他不由将疑惑脱口而出：“你能认出我？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我当然认得出你，关键是……”她蓦地起身在马尔福脸上抹了一把，后者猝不及防下，那副由赫敏亲手打造的魔法变装眼镜被摘下。
卢娜嫣然一笑，“哦，原来是它的缘故。”
始终不在对话状态的赫敏终于抬起头，解释了一句，“你知道，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复方汤剂熬制起来又太麻烦了，我也没时间。”
卢娜耸耸肩膀，“我理解。”说着将眼镜还给卢修斯，“马尔福先生，赫敏说得没错，你应该时刻戴着这副眼镜。”
“谢谢。”当事人之一从善如流，将眼镜再次架到鼻梁上。他看着卢娜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眉，“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因为据格兰杰小姐所说，除了她之外，不该有人……”
赫敏警告般打断他，“这位先生，你的问题太多了。”
卢娜却不以为意地悠然道：“赫敏，我相信马尔福先生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她冲卢修斯笑了笑，随后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们家族有慧眼天赋，不过并不稳定，不是代代相传，也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会开悟。”
卢修斯闻言真心诚意地惊讶了一会儿，浅灰色瞳孔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我以为这个巫师天赋是传说，没想到……”
卢娜开怀大笑，“别在意马尔福先生，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们家族的人在历史长河中，几次更易姓氏，如果不是觉醒了慧眼天赋，我也并不了解。”
卢修斯露出一个礼貌赞叹的表情，心中则在盘算，眼前这个金发女巫慧眼天赋对他计划的影响。
那边赫敏没好气地在桌子下踢了卢娜一脚，拉文克劳出身的女巫轻轻“诶呦”一声，卢修斯思绪被干扰，暗自戒备地看过去。
就见卢娜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改进魔法阵的点子。”她说着说着语气还真的沾染上兴奋，“马尔福先生，我们快点吃饭，然后去讨论！”
赫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卢修斯则捧场地附和两声。
“对了，晚上你真的要早点回来，我刚才去厨房溜达了一圈，薇妮卡准备了好多美食，我不想深更半夜才能吃上。”卢娜嘴里塞着炸薯块，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叮嘱。
“知道了。”赫敏无奈地叹气，顺手叉起一根香肠。
卢修斯在一旁优雅喝茶，尽心尽力维护自己亲和友善话不多的失忆好先生形象。
阳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叽叽喳喳的鸟雀啾鸣打破了冬日沉闷——这看起来的确是很好的一天，很平和的早晨，一抬眼，还可以瞧见窗外湛蓝无云的天空。
马尔福先生在氤氲水雾的茶香里，短暂放下了所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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