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酝酿
金斯莱·沙尔克正在那里等着他。
卢修斯一挑眉，“看来部长先生很高兴与我的合作。”
金斯莱目光如炬，丝毫没有浪费时间的意图，“马尔福，你动用魔焰信件约我见面，是不是找到了复活石？”
卢修斯先是略显惊讶地微微睁圆了眼睛，随即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不是我，是你。”
“什么？”金斯莱皱眉。
卢修斯盯着他的眼睛，懒洋洋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得到消息，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沙克尔得到了复活石，并把它藏了起来。”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金斯莱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在对方以为被耍弄前，讥笑着打消了金斯莱即将倾泻而来的质问，“这当然是假的。”卢修斯迎上金斯莱冰冷困惑的目光，继续说，“不过它就要变成真的了。因为我在那个人面前就是这么汇报的。”
金斯莱沉默不语，卢修斯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给对方消化信息的时间。
直到金斯莱慢慢开口：“你是想以假乱真？”
卢修斯内心骤然安稳，他才数了20个数字，盟友便领略到他的意图。他不由自主挂上一副欣慰的笑容，“沙克尔部长，能与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真是万幸。”
金斯莱没理会卢修斯的恭维，依旧单刀直入：“你的计划？”
卢修斯收起客气，将他所了解的情报、猜想和后续布置飞快说了一遍。
“这部分计划里，最关键的就是那扇门。我知道那很难，但你们总会有办法做到的。不，是必须做到。”卢修斯不容反驳地再一次强调。
金斯莱没立刻应下，但也没回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奥西里斯之门，充满了生与死的秘密。我上一次去那里，还是为了救五年级的哈利。”
卢修斯听他一说，也回忆起很久之前那场不堪回首的行动——当时他奉伏地魔之命，前往神秘事务司从哈利·波特手中夺取预言球。
也是那一次，他被扔进了阿兹卡班，马尔福家族开始飞快地走下坡路。
所以，卢修斯认为，自己对于疤头小子的憎恶合情合理。也因此，当再一次复活的伏地魔选择以哈利·波特的形象示人时，卢修斯坚定了他与金斯莱的赌约。
双份的侮辱。不能容忍。他未曾被伏地魔窥探到的内心一片阴冷。
——卢修斯不耐烦地挥去这些糟糕的记忆，语气略显粗暴：“行了沙克尔，我提这件事不是让你缅怀的。我必须再一次慎重地提醒你，奥西里斯之门蕴含的气息和复活石极为相似，如果我们想蒙蔽那个人，再趁机结束这一切，由它凝聚的能量制作的赝品不可或缺。”
金斯莱深深看向他，“你真的不清楚真正复活石的下落？”
卢修斯冷笑一声：“部长先生，收起你没必要的烦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我已寻到复活石，这时候要么英国魔法部已被灵尸攻破，要么我们已在消灭那个人的路上，何必与您在此浪费唇舌？”
金斯莱忖度着，一两分钟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我会完成你的要求。”
“最多20天，我们只有20天，否则这个计划只能被迫流产。”卢修斯浅灰色的眼睛透出自嘲与狠厉，“到时，你大概见不到我了。你也会被追杀。”
金斯莱黝黑的脸上绽开一个打趣的笑容，“这的确会是他干出来的事。而你会生不如死。”
最后一句话轻轻的，又如同炸雷，卢修斯的从容差点维持不住。
他抿紧嘴唇，硬邦邦地说：“不牢您费心。只要部长大人信守约定，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卢修斯眼珠转了转，抬起下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还需要一点补充协议。”
金斯莱作出倾听的模样，金色的耳环在月光下闪烁不定，“愿闻其详。”
卢修斯显然有备而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卷金色的羊皮纸，“我很担忧一种情况，”他不客气地说，“万一我顺利完成了任务，部长大人却不幸殒命，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所以，不如您与我签下这份魔法契约书作为补充，以您后代血脉的力量，确保它一定会生效。”
卢修斯苍白的脸上弯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他静静等待金斯莱的回答。
金斯莱皱起眉头，好一会儿那低沉缓慢的嗓音才重新扬起：“你顾虑的有道理。恰好我同样心有忧虑，”他与卢修斯对视，“想必马尔福先生多少了解奥西里斯之门蕴含的力量，将以它为原材料制作的炼金品交到你的手上，即使它并非真的复活石，我想你也能够理解我的不安。”
卢修斯慢条斯理地问：“你的意思是？”
“我同意你的，你也得同意我的，马尔福。”金斯莱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如果你背叛了我们的约定，马尔福家族不仅无法恢复荣耀，你也将惨死，同时这世上所有与马尔福血脉相关的存在，都将永远失去成为巫师的资格，遭到魔法的唾弃。”
卢修斯凌厉地瞪着金斯莱，好半晌才不无讥讽地说：“不愧是危难关头挺身而出的魔法部部长，您的条件真是足够仁慈。”他边说边展开手中的金色羊皮纸，空白的魔法契约书悬浮在两人面前。
金斯莱与卢修斯各伸出一只手按在上面，眨眼的功夫，一行行鲜红的字迹凭空出现在羊皮纸上，正是二人方才口舌交锋的补充协议。
他们再次确认了一遍内容，随即用魔杖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全名。
金色羊皮纸在最后一个字母勾勒完成后，自动收起，下一秒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卢修斯和金斯莱不约而同身体轻震，腿软了一下。
血脉力量结成的魔法契约书，从约束力度来说，和牢不可破誓言不相上下。但血脉契约书牵连到的范围更广，容易波及无辜，这导致很多巫师不喜欢使用它。
不过从安全角度考虑，绝对是一个好选择。何况……
卢修斯和金斯莱十分有默契地在心中暗暗叹气，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哪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除了放手一搏，没有回头路。
签完血契，卢修斯与金斯莱体面告别。
“但愿我们能成功迈出第一步。”卢修斯微微欠身。
金斯莱颔首：“等我的消息。此外，如果你有真正复活石的情报……”
“我必然与您共享，随机应变。”卢修斯毫不犹豫地说。
金斯莱心满意足地走了。
接下来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卢修斯能做的事情很有限。金斯莱那边的结果才是关键，他着急也没有用。
但这不代表卢修斯什么进展都没有，起码这段时间，卢修斯得到了更多关于灵尸的信息，对于这种怪物和复活石之间的联系隐约有了某种猜想。
他也预想过最糟糕的结果，在公开弃暗投明和提前逃跑间反复纠结，逃生路线都规划了好几条，但每一次推演的结果都挺……惨烈。
这让马尔福先生辗转反侧，胃口大减。
“你是哪里不舒服？”这天清晨，三个人享用早餐时，赫敏打量着卢修斯愈发苍白的脸色，终于问了出来。
她关心的目光让卢修斯暗暗满意，尽管其他事项纷纷陷入胶着，但他和格兰杰之间的关系倒如预期般加深。
卢修斯不动声色地放下报纸——上面正在用大面积篇幅，报道昨夜连续出现的两起灵尸伤人事件——他勾起嘴角，若无其事地说：“也没什么，最近有些失眠。”
卢娜歪头想了想，“圣诞节的时候，我喝了红酒后睡得特别香甜，不如你也试试？”
提到圣诞节，赫敏克制不住地脸上腾起一抹红晕。卢修斯愣了一下，紧接着低声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晚上尝试下这个办法。”
“又或者，是你太缺乏运动了，马尔福先生。”卢娜一本正经地说，叉起一块胡萝卜，“不如你一会儿和我去收拾后花园？”
“卢娜，他的身体依然需要静养。”赫敏摇头。
卢娜耸耸肩，不说话了。
卢修斯看着赫敏认真的模样，一个念头控制不住地钻出来，并在瞬间压住了那些烦人的困扰，“或许……格兰杰小姐不嫌麻烦的话，能否陪我外出散散心？”
“呃……这个……”赫敏肉眼可见地慌乱，目光游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外面很乱，你的情况……”
“我们回一趟你的麻瓜房子可以吗？”卢修斯打断她，柔声询问，“有两本我非常喜欢的书，我想带过来。”
他观察着赫敏略有松动的神色，半真半假地叹口气，“当然，如果这让你为难的话就算了。”
赫敏咬了下嘴唇，“我让薇妮卡帮你带过来？或者我今天下班回来时……”
卢修斯垂下眼睛不看她，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不记得书名了。”他顿了顿，露出赫敏熟悉的那副虚伪的绅士笑容，“抱歉，这件事就算了吧。是我要求太多了。”
一直专心进餐的卢娜抬头看看两人，欲言又止。
赫敏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倒也不是，我可以带你去。”她说完没有立刻去看卢修斯，而是查看自己的备忘录，然后问：“后天可以吗？我需要调整下工作安排，这样我们就不必急匆匆地来回。”
卢修斯立刻附和，笑容迷人：“没问题。我不会有更多要求了。”
目睹全程的洛夫古德小姐噗嗤乐了，赫敏清了清嗓子，瞪了好友一眼。
不过，对于马尔福先生来说，这天让他心情愉悦的事情不止一件。
夜深人静时，卢修斯终于收到了苦等许久的来自金斯莱·沙克尔的传讯。
他捏着那封魔焰信件，迫不及待打开，金斯莱独有的醇厚音色直接投映在脑海中：“马尔福，东西已经准备完毕。我会尽快寻到一个机会让你顺利带走它，就在这几天。考虑到我们已经充分沟通过，为进一步确保隐蔽性和安全性，我会使用思想印记提醒你何时动手。我的思想印记已随信附上，请务必仔细收好。在此之前，请继续保持耐心等候。最后，若你确认理解了上述内容，请签名告知于我。”
卢修斯松了口气，迅速收取金斯莱的思想印记，并用魔杖在信件上落下对方的名字，然后重新躺回床上。
他安然进入梦乡，难得一觉睡到天亮。
又一天过去，赫敏如约带他回到了麻瓜处的住所。
两人挺长时间没有回来，房子内的摆设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原本薇妮卡提出由它一周回来一次打扫卫生，但赫敏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同意，毕竟落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巫师做起清洁来也很方便。
正如眼下，赫敏手腕一挥一抖，她的房子又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
卢修斯从她身边走过，径自上了二楼，很快手中拿着两本书下来，笑着说：“还好薇妮卡没有回来打扫过，这两本书还保持着上回我离开时的模样，否则我很难这么短时间找到它们。”
“那还真是幸运。”赫敏轻松地回应。她随手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起里面播放的麻瓜综艺节目。
卢修斯心念电转，表现出微微惊讶，试探着问：“我们……不立刻回去吗？”
赫敏切换着电视频道，看似随意地说：“我答应过你不匆忙的来回，嗯……你可以当作散心，如果你不介意形式过于简陋的话。”
她边说边不自然地反复撩起头发。
卢修斯轻咳一声，掩去差点泄露在外的得意笑声，彬彬有礼又显出恰到好处的惊喜，“格兰杰小姐，真的很感激你为我考虑。”
“也……也没什么……”赫敏不好意思咕哝着，停顿了几秒又站起来，“你坐，我去泡咖啡。”
“谢谢，不加糖。”卢修斯目光缠着她，直到赫敏快步走开。他这才坐在沙发上，抚摸着书籍封皮，目光透出贪婪的神色。
不一会儿，赫敏端着两杯咖啡回来了。她见卢修斯正津津有味翻阅其中一本书，不由好奇地凑过去，“到底是什么内容？我们或许可以交流一下……”
赫敏陡然卡壳。
卢修斯向她展示的封面上写着让她困惑不解又很容易想歪的书名：《涨姿势：爱的一百零八式》。
她回想了好半天，突然脸色爆红，一把从卢修斯手中夺过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这本书是金妮某天塞……塞给我的！是本麻瓜的……麻瓜的垃圾……你……”她还存了一丝幻想，“你……你是刚看这本吗？别别……别误会……”
卢修斯一副忍笑的表情，长长“哦——”了一声，“原来不是你的书，我刚看到它时的确颇为惊讶，以为你……”他露出不好言说的样子，“我实在好奇，所以就继续看了下去，不过还没看完。”
“……”赫敏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巨大的羞耻感笼罩了她，让她简直无法呼吸，直到她意识到卢修斯身上独有的风铃花香气近在鼻端。
卢修斯的嘴唇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她的耳廓，轻声笑道：“格兰杰，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赫敏试图拉开距离，但是失败了。卢修斯浅灰色的眼睛将她钉在原地，那张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字句明明那么简单，却如同夺取人心的魔咒：“赫敏，你还欠我一个约会。”
赫敏下意识喃喃自语：“我没忘，我也想和你有个约会。但是……”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害怕什么？”卢修斯圈住她的腰，循循善诱，“你总是为别人考虑，也该做点让自己的高兴的事情了。”
赫敏迟疑着，微微摇头，但她的心底窜动着无法熄灭的渴望和燥热感，这使得卢修斯低下头吻她时，她没有拒绝。
但那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不仅不能缓解赫敏的焦虑，反而让她愈发心烦意乱。
卢修斯甚至松开了她，歉然地低声说：“我不会勉强你，赫敏，我愿意等待。但你需要知道，你不必如此压抑本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赫敏堵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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