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误会
“好巧！你怎么也来参加这档综艺了？”姜楚楚回了回神，寒暄的非常生硬。
“不巧，我专门来的……”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闪过一丝戏谑，让姜楚楚一度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意思？】
“那天，你跟苏念可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我在旁边。”
霍砚寻挠了挠脖子上黏头套的地方，这是他习惯性的小动作，三年前就有了。
或许是因为胶水让他的皮肤有些发痒，又或许是头套绑的太紧，那一圈的皮肤也在跟着微微发红。
“哦。”
怪不得，他没怎么去过综艺，这好像是继三年前那档萌宠综艺之后，上的第二个综艺节目吧……
“《灰花》还没杀青吗？”
“去我化妆间聊。”霍砚寻扫了一圈周围，片场不时有工作人员经过，他这个身份确实扎眼。
“好。”
姜楚楚刚刚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便跟着霍砚寻去了他的化妆间。
化妆间里守着助理阿华，一进来，就被他支开买咖啡去了。
她记得三年前，他的助理还是憨厚的中年大叔，东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换成了现在的年轻人，阿华。
霍砚寻给她递了个保温杯，里面泡着养生的枸杞，让姜楚楚大跌眼镜。之前早中晚三杯冰美式的竹节虫去哪儿了。
“电影还有二十几场戏才拍完，周导精益求精，进度严重拖慢。”霍砚寻直接吐槽道。
“哈哈哈。”不管怎么说，这一线的瓜挺好吃的。
“特别请周导给调了两天的空挡来录这个，今天晚上拍完这个，还得连夜赶回海城去。”
【怪不得时间那么赶，原来是整个班底将就您这位顶流。】
姜楚楚纳闷，“我以为你不喜欢上综艺。”
霍砚寻：“确实不喜欢。”
姜楚楚：“…………”
【不喜欢还来？】
她猜不到霍砚寻是什么心思，索性不猜了，看了眼时间，前后耽误了快十分钟，正打算走。
他冷不丁幽幽地冒了一句，“三年前，我知道是你。”
【三年前？？】
让姜楚楚转身去开门的手微微一怔——他霍砚寻知道她变成小狗的事情？？
【不会吧……】
她去开门的手缩了回来，“那个……”
【这个事情的开端，要从哪个地方开始解释……】
三年前，她有些记忆都快模糊了。
“是你救了霍珍珠。”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救了霍珍珠？！”
原来，他说得是这个事情。
姜楚楚又缩回到了化妆间的沙发上。
霍砚寻坐在椅子上，比她高，气势上本来就压了她一头，就像在朝堂上飞扬跋扈的□□帝王，“是你，粉色的头发。”
“那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来了。”
她努力回想三年前，那天的细节，“当时在黄牛群，大家都知道的，都想去找小狗来着。”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钱？悬赏金。”他的眼神微眯着，对这个问题饶有兴致，毕竟困扰了三年。
姜楚楚：“我又不差钱。”
“那好。”
霍砚寻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这，又该怎么解释？”
“……”
这一段视频，是三年那场初雪，霍砚寻在家喝酒吃炸鸡，把自己喝到医院去的那天。
姜楚楚为了救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冒着风雪，就像神经病一样大闹nox公寓的物业，那天的记忆恍如昨日。
“……”那这个又该怎么说起，“是我……”
【是我变成了霍珍珠，跟你一起同吃同住，在一起生活了快三个月。穿越回来的原因不知道，到霍珍珠身上的原有大概是因为我本人受伤，所以在过去三年的时间里，我格外珍惜自己的身体，生怕哪一个不留神，又会到霍珍珠的身上去……】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粉丝，对吧？”
还没等她开口，霍砚寻直接下定结论——表情就像容不得底下的大臣反驳一句的暴君。
姜楚楚：“？”
但她欲语还休的态度，仿佛是被正主戳破默默支持自己的小粉丝，大型掉马社死现场。
——不是这种掉法来着。
“虽然搞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我那天生病，还鬼使神差地报警扬言说我要自杀……”
霍砚寻对这件事有些心梗，之前在垃圾场的遇见，他其实有印象——
毕竟也不是哪家正常人，会顶着一头粉红的头发，坐出租车走的时候，她还故意抬手挡着脸，恰巧露出了右手上一圈伤痕，有些显眼。
当他再次看到姜楚楚时，看到她手上的伤痕一样，不过现在的伤疤已经淡了很多，“救霍珍珠的事情一直没有当面感谢你，真的谢谢。”
“不客气。”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霍砚寻问地直截了当。
单刀直入的傲娇态度让姜楚楚百口莫辩，“不是。”
——他是顶流明星，他有这么问的资本和底气。
——倘若换一个人，都感觉像是极度自恋的自大狂……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在她家放着的相框，这些行动都一一表明，她对霍砚寻有着超越常人的“关心”。
但这一切，真的是一场误会。
苍天可鉴，日月可明。
从霍砚寻化妆室里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杯他助理买来的咖啡，脑袋也多了一片“嗡嗡”的声音。
所以，她这次学成归来，收拾她哥的烂摊子，为自己拼一把事业，用心逐梦演艺圈之路。
竟然在霍砚寻的眼中通通变成了——
“一切我都懂，真的不用多说。”
“小粉丝为了自己偶像多用心，你身为小粉丝的努力，本偶像看到了，撂牌子吧！”
“你的这份心，我认证。”
……
以上这些话，霍砚寻一点都没有说。
但在最后关门的时候，他含着笑意的眼神，像是说得比上面这些还要多。
“为什么不把我当成毒唯或者私生饭？？”姜楚楚一脸茫然，又一个问题在脑海中飘荡着。
夜色已深，不过片场内灯火通明，综艺还在拍摄中。
凌双的衣服重新换了一身，虽然不是先前的大红，改成另外一套深红，完全彰显着贵妃张氏的盛宠和骄纵。
皇帝是特邀嘉宾，由霍砚寻饰演，台词没几句，已经烂熟于心。咖位摆在那里，全程垮着批脸，倒也符合皇帝的人设。
不过现场气氛焦灼，就连综艺的节目组编导都十分烧心。
还不是因为皇后的扮演者，秦蓁。
姜楚楚之前看过秦蓁的电视剧，不过是刚好换台碰上了，每次也就停留十来秒，避无可避。
这场戏，秦蓁小姐连台词都说不顺溜，可偏偏下午节目开录的时候，自己上杆子争得台词较多的皇后一角。
“cut——!!”
秦蓁的台词再一次卡壳，霍砚寻的脸色更难看了。
男主角的冷脸吓人，带到剧情里面，他就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秦蓁被他吓得大脑宕机，老把台词给忘记，接着又ng，翻来覆去……
没完没了。
整个节目组的人陪着这位女大明星一起加班。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
终于，秦蓁这段卡壳的地方终于顺了，基本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能背了，大家暗自松了口气。
她的这段台词毫无功底可言，堪比小学生在班主任面前背诵古诗词，断断续续。
让片场的大家伙都快睡着了，这时候纷纷醒来的原因是，这座大山翻过了，意味着离“收工”不远了。
“臣妾做过什么，没做什么，已经向皇后禀明，如何可笑？何来可笑？”凌双顺势接戏，表现抢眼。
姜楚楚在后面站着，偷瞄到监视器上的画面。
秦蓁虽然穿着皇后的衣服，头上的发饰也比贵妃张氏显得更加贵气，不过气质嘛……
——就像小孩子过家家，在家偷穿妈妈的衣服，撑不起来，更别说没有演技和台词了。
凌双初生牛犊不怕虎，长相冷艳，压得住气场。
霍砚寻跟凌双有足足快十岁的年龄差，在妆造和演技的调整上，这种差距几乎为零，极其相衬。
三个人凑在一块的画面，简直是对秦蓁的降维打击。
凌双按照彩排时的走位，脚下一顿，不知道怎么被轻轻绊了一下——这一下，被站在旁边眼疾手快的霍砚寻，稍微扶了一把。
在画面中，凌双下意识地回头看到扶她的那个人。
——“老戏骨”霍砚寻扫了她一眼，饱含深情的眼眸并没有多做停留，紧绷的嘴角，欲言又止的神情，直接把这一细节处理成了对爱妃的心疼，和对皇后的再三克制。
就真的挺绝。
“咔!!”分组导演在镜头后有些激动，果然，霍砚寻不愧是霍砚寻，“刚刚那一组，非常好。”
还剩最后两场，胜利在望。
《权倾天下》中皇后一角人设极其出彩，因为皇帝的移情别恋，她在六宫高位委曲求全，甚知不惜手段肮脏，一步错步步错，到全剧的最后，不失为爱被逼疯，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老观众对这位皇后，有着极强的原配正妻滤镜，就算她坏事做尽，大家也试图用狗皇帝的渣来洗白她的这一切。
但，秦蓁的演技，毫无层次，就占了个蛇蝎心肠的蛇蝎二字，连心肠都没走一下。
机位调整，中场休息。
刚刚脚下“又没站稳”的凌双，被霍砚寻救场，心存感激。
“霍老师，刚才多谢你。”
凌双特意找了个间隙，向霍砚寻道谢。
他手里端着保温杯喝了一口，浅浅一笑，回应道：“没事。”
凌双注意到，没到正式开拍的时候，霍砚寻的视线一直抓着不远处不放，她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
这处视线落在了她的老板，姜楚楚的身上。
“哦，原来是这样啊！”
凌双顿时了然于胸，怪不得刚才听说，按照霍砚寻的性格，怎么会来参加这种综艺。
对她凌双还好，至少台词没有ng那么多次。
面对秦蓁，按照他霍砚寻之前在东镇的传言，早就撂台子走人了，这次怎么还会耐心等在这里，跟她对戏都快对八百遍了。
此时的姜楚楚不知道有两个人在默默看她，刚才在拍戏的时候，她特意观察到宫女群演里面，有一位小侍女的手机藏在袖子里。
“那个，等等。”
趁着休息的时候，她把这位“小侍女”堵在了片场后面的走廊上。
“小侍女”一听到这声音，还不撒腿就跑，奈何前面守着路皓鸣。
一前一后，冲着她来的。
“不是我不交手机的！！我拿手机聊天的，我、我什么都没拍！！”
小侍女有些惊恐，节目组为了保密，群演的手机都统一管理，不知道她是怎么蒙混过关的。
姜楚楚刚才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没拍，全场你比导演拍的还多！！”
“冤枉啊冤枉！！”小侍女腿一软，吓得跪地求饶。
“起来！！”
路皓鸣看不下去，“你当真拍清宫戏呢！！”
姜楚楚：“我又没说要把你交给节目组……”
“……”小侍女又惊又喜，“你们不是节目组的？！”
“之前彩排走戏的时候，你也拍了吗？”
小侍女前后被这两人围堵着，气势凶的就像半路遇到的山匪，由不得她否认：“……拍了。”
“那正好，我买了！！放心，按市场价来，少不了你一分钱的！！”姜楚楚朝着路皓鸣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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