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到底什么来头

石南星先看到了她，错开面前的女生喊她，“羡鱼。”

        林羡鱼恍若未闻，迅速地通过了那节楼梯。

        才坐在座位上，邓百川问她，“陈老头有没有为难你？我跟你说，他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林羡鱼摇头，“没有啊。”

        邓百川纳闷了，“陈老头可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说话尽戳人心窝子。”

        林羡鱼想了想，“大概是看我脑袋刚好，所以陈老师不忍心戳我心窝子？”

        “林羡鱼，我发现你脑袋磕之后比之前好玩了。”邓百川认真的说。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顾笙扔了一本书过来凉凉的说。

        林羡鱼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的。”

        “听到没有，没关系的。”邓百川又扔回去。

        吵吵闹闹间，乔曼文从外面进来走向她。

        “石南星让我转给你的。”伸手递给她一个信封。

        林羡鱼睁眼看着并不去接，零零散散的记忆里石南星好像经常给她送信。她不记得她当时是怎么处理的了，但是现在她不会要。

        上课铃自远处传来，乔曼文直接把信放在她的桌子上。

        林羡鱼不假思索地拿起信扔向垃圾桶。

        乔曼文步子还没迈开，看着垃圾桶里的信，她气得脸通红，“林羡鱼，你别太过分了。”

        “扔个垃圾而已，我怎么就过分了。”林羡鱼说。

        教室里静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乔曼文猛地回头走向自己的座位，林羡鱼可惜地甩甩手，本来还以为她要跨时空撕小三了呢，害她紧张的手都麻了。

        “林羡鱼，你以前跟乔曼文不是玩的挺好的吗？”邓百川又找她八卦。

        林羡鱼没好气的说：“以前眼神不好。”

        邓百川撇了撇嘴，玩得好不好跟眼神好不好有什么关系？难怪古人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说一句话他都得靠猜。

        这一猜，被老师喊起来答题的时候邓百川还不知道是哪一题，偏偏还有人故意捣乱。

        顾笙轻声提醒他：“选b”

        邓百川信了他的邪，“b”

        全班哄堂大笑，一截粉笔笔直的砸过来，“bbb，填空题哪里来的b！”

        邓百川堪堪躲过，他咬牙切齿的看向顾笙，“顾笙，你等着。”

        顾笙微微一笑，“好好听课。”

        下课铃一响，邓百川直接给顾笙来了一个锁喉。

        林羡鱼扔了石南星情书的事很快传到了石南星耳朵里，他原本算准了林羡鱼失忆，只要他一口咬定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再来个死缠烂打，他不信他拿不下她。

        但是失忆以后的她，不但不认识他，竟然连乔曼文也不搭理了，甚至还扔了他托乔曼文转交给她的情书。

        晚上下自习，石南星心一横直接把人堵在了教室门口，“林羡鱼你什么意思？始乱终弃吗？”

        林羡鱼都惊呆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她反问：“同学，你会用成语吗？始乱终弃的意思你知道吗？根本没有开始过的事情你用始乱终弃，始乱终弃同意了吗？”

        林羡鱼话音刚落，他又软乎乎的唤她，“羡鱼，你别闹了好不好？”

        幸好林羡鱼晚上吃得少，不然她肯定吐了，堪堪躲过他来拉她的手，她怒吼：“老子天天背书够糟心的了，你特么还来恶心老子，有病吧你！”声音之大，高三（七）班为之颤一颤。

        班里看热闹的人无一不例外的被惊到了，被林羡鱼的一句一个老子还有那一个你特么。这还是他们班的小仙女吗？

        石南星也惊到了，站在门口他甚至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左右他应该拦住她的，但是现在他忽然有点不敢了。

        错开石南星，林羡鱼直接一个暴走。

        身后，邓百川看着林羡鱼的背影忍不住感叹：“原本多么文静的一个小仙女啊。”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彪悍的言语吓到了，石南星好一阵子都没出现在她眼前。但是该送得情书一封没少。

        他这边送，林羡鱼那边扔。

        午休时间，林羡鱼做数学试卷做的脑袋疼，提了一袋零食就上了天台。

        六层楼高的天台，看着不高，但是能摔死个人。蹲在内沿，林羡鱼拆了袋面包。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忍不住想，从这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回到2022。

        又想到石南星那个渣男，算了算了，不回也罢。

        一月份的h市，寒风凛凛，吹得人脸生疼。身后的门被推开，林羡鱼头也没回。

        顾笙轻轻关上门，走过来，递给她一杯奶茶。

        林羡鱼偏头，嘴里还含着面包，顿了半天才口齿不清的说：“谢谢。”

        背对着栏杆坐着，顾笙没有说话。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没有再打破这一刻的安静。

        直到那一男一女又出现在林羡鱼视线以内，她似疑惑似自言自语：“他们俩明明那么般配，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啊？”

        顾笙扭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石南星和乔曼文。他张了张嘴，忍不住问：“你喜欢他吗？”

        “谁？”林羡鱼偏头。

        “还能有谁，”顾笙朝石南星的方向努力努嘴，“石南星啊。”

        “那个渣男，我都烦死他了。”林羡鱼脱口而出，但是又觉得不严谨，“但是，曾经某些时刻我是喜欢过他的吧。”

        顾笙听着没什么表情，林羡鱼继续说：“但是他笨啊，没抓住。”忽然又自我反驳说：“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太精了。”

        顾笙看了看她，还是没搭话。林羡鱼捧着那杯奶茶吸啊吸，忽然来了句：“顾笙，你这奶茶里是不是加酒了，我这头怎么越喝越晕啊。”

        顾笙好笑，“你那是风吹的。”

        “是吗？”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把羽绒服帽子捞带上了。

        盘腿坐下来，林羡鱼头顶着栏杆开始小迷一会。

        顾笙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林羡鱼，我的书都没写名字。”

        林羡鱼困得很，没听出来他的意思，轻轻哦了一声。

        “所以，你”顾笙想问你记得我，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是不是想睡觉啊？”

        “嗯。”

        默了片刻，顾笙叹气道：“我知道有个地方特别适合睡觉。”

        “哪？”林羡鱼偏头看他。

        领着林羡鱼来到学校礼堂门口，顾笙从空调外机下面掏出一把钥匙，“高二的时候有一阵子在礼堂帮忙，焦主任给了我一把钥匙一直忘了还回去。”

        林羡鱼没忍住吐槽，“是忘了还，还是不想还啊？”

        被直接戳破，顾笙笑而不语。

        开了锁，推门而入。昏暗的礼堂里空无一人。顾笙随手开了一盏灯，明晃晃的打在舞台中央。

        “真不错。”林羡鱼一边感叹，一边懒洋洋的在前排寻了个位置，拉下座椅，心满意足的坐下。

        “你凑合着睡会，我给你看着时间。快上课了喊你。”顾笙还在调灯，他想把灯调暗一点。

        “你不睡吗？”林羡鱼随口问。她确实困了，在温暖的礼堂她几乎是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听到顾笙说他还要做一会题，林羡鱼心中感叹，学霸不愧是学霸。

        顾笙调好灯一回头就发现她睡着了。听着她绵长的呼吸，他小心翼翼的开了一个空调。偌大的礼堂，空调吹出来的热风如沙漠里的毛毛雨，还没落到地上，便没了。顾笙转头从角落拿出一床毯子，蹑手蹑脚的给林羡鱼带上。

        如此，便心满意足的和她隔了两个座位坐下。悉悉嗦嗦的掏出口袋里的试卷和笔，竟然真的做起了题。

        再醒来是被预备铃吵醒的，林羡鱼睁开迷蒙的双眼，不知今夕何夕。余光瞥见座位上熟睡的顾笙时，林羡鱼恍然，刚才的铃声是上课铃。

        猛地起身，林羡鱼赶紧叫醒顾笙。半明半昧的灯光里，顾笙仰望着林羡鱼，如此死亡的角度，他竟还觉得她怎么这么好看。

        又是一阵铃声，林羡鱼算是悟了。他们铁定是要迟到了，她探着脑袋喊：“班长大人。”

        顾笙有些心动又有些好笑，“上课了是吧。”

        林羡鱼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要挨批了。”

        顾笙摇头，“不会的，你脑袋刚好，陈老头不会忍心批你的。”随手拿过林羡鱼还抱在怀里的毯子，顾笙好生叠好塞回手提包放回角落。一回头，林羡鱼正好奇的看着他，“放在那不会有人拿走吗？”

        顾笙回头看了看角落的手提包，他回头说：“暂时还没被人拿走过。”

        锁好门，两人一路狂奔回教学区。路过办公楼的时候，顾笙生生转了个弯拐进了办公楼，留林羡鱼在冷风中凌乱，远远的只听见他说：“你在教学楼楼下等我一会。”

        虽然莫名其妙，林羡鱼还是乖乖在楼下等着了。

        一分钟，或许是两分钟。

        顾笙捧着一沓试卷风似的向她跑来，年轻的脸庞，活力四射的模样，林羡鱼看迷了眼。等他站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歪着脑袋问他：“要考试吗？”

        顾笙点头：“晚自习的时候考，你先帮我拿回教室，我去一趟厕所。”

        林羡鱼先是疑惑，想到什么顿时明了，她从顾笙手中接过试卷往楼上走。

        楼下，顾笙才走进厕所后知后觉的挠了挠脑袋，瞧瞧他找的什么借口，他们四楼的厕所不准他上一样。

        楼上，林羡鱼抱着一沓试卷姗姗来迟，陈老头果然什么也没说。把试卷放到顾笙的桌子上，林羡鱼坐回自己的座位。邓百川在身后小声问她：“顾笙呢？”

        林羡鱼摇头，她总不能说人家为了避免和她一起出现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借口上厕所去了吧。

        然而她越是这样，邓百川越觉得这两人之间有鬼。他还想追问，门口传来一声明朗的：“报告。”邓百川看过去，顾笙在门口笔直的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在天台吹冷风吹的，一下午林羡鱼都昏昏沉沉的，晚上更是头晕眼花，身上冒冷汗。一直熬到下晚自习，林羡鱼心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

        然而，石南星又来找她了。

        “羡鱼。”石南星轻声喊她，“我听说你不太舒服，晚上我送你回家吧。”

        听到林羡鱼不舒服，顾笙吸溜吸溜鼻子看过去。他也不舒服啊，怎么没人送他回家。

        林羡鱼看都不看石南星，背着书包闷头就走。

        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石南星温声细语，“羡鱼，你究竟还要跟我别扭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被推下楼梯你生气，但是你真的要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我置气这么久吗？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旁边似乎有吸气声，林羡鱼也不想反驳了，她回头凉凉的看着他，“石南星，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石南星定定的看回去，抓着她胳膊的手半分也没松，他呐呐的说：“羡鱼，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长叹一口气，林羡鱼还没开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

        “喂。”林羡鱼有气无力都。

        刘季青等在学校门口，“宝，你怎么还没出来？”

        林羡鱼答：“被一条狗挡住路了，马上出来。”

        “学校里哪里来得狗？”刘季青先是疑惑，反应过来急忙拉着林时往学校里走。

        “怎么了这是？”林时还没反应过来。

        刘季青言简意赅，“小瘪三又来纠缠你宝贝女儿了。”

        林时一听，那还得了，火急火燎的找来教学楼。

        被挂了电话的林羡鱼一头雾水，把手机揣回兜里，她好声好气，“麻烦松手。”

        石南星笑问：“林羡鱼，你刚刚什么意思？”

        林羡鱼翻了个白眼：“字面上的意思。”又扯了扯胳膊：“松手，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石南星固执的说。

        “不用。”

        “我说我送你！”石南星发了狠，手上也使了劲，使劲一扯。

        林羡鱼也使足了劲挣开，本来就头重脚轻的林羡鱼顿时被摔坐在地上。顾笙见状，顾不得里三圈外三圈看热闹的同学连忙挤进去扶她。

        昏沉沉地坐在地上，林羡鱼在心里又记了石南星一笔。

        林时刘季青赶到四楼，远远的看见七班门口围了一群人。林时简直想手撕了那小瘪三，尤其是剥开人群看见坐在地上的闺女时。

        “爸，您怎么来了？”林羡鱼借着顾笙的劲慢慢悠悠地站起来。

        不仅她爸来了，曲班和校长也跟着来了，一左一右跟着林时夫妇身侧。

        围观的同学无不被这一阵仗给惊到了，半张着嘴巴看向林羡鱼。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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