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亦奚
在边上的洛晗突然之间骑着自己心爱的药葫芦往东边赶去,鹤书就自然被曾长老接管了,于是,鹤书每天被洛晗研究的日子就变成了浇花种菜。
这些时日,鹤书好不容易找完了属于自己的经历。
悲惨,但并没有实感,仿佛在看一个别人的故事,可鹤书就是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自己。
接下来又有一个人的记忆如洪水般倾泄注入她的脑海。不用鹤书再费力寻找,这记忆仿佛就自己找上来了,因为它们就是属于鹤书,或者说,属于上一世的鹤书。
是一个叫弈奚的女人,冉遗鱼记忆里最深厚的女人。一袭玄甲玄盔,拿着厚重的大盾,擒着锃亮的军刀,谁都不能想到她是一个小偷。黑夜中的她是灵巧的,无声无息的,和白天在军队里的她天壤之别。
她一身黑衣劲装,把手里刚刚到手的金色法器收进冉遗鱼的妖灵空间中,躲在暗中,伺机而动。这是她收集的第五十五件法器。
三年前的长岭一战,主将战死,副将被俘,亦奚凭着一身轻功逃出来,本来能赢的战役,只因对面用的法宝,胜利的天平直接倾斜到了对面。从那时候起,亦奚就狠狠起誓,要收尽天下法器,不让这种不仁之物扰乱天下。
当夜她就借着冉遗鱼的梦魇之力,晕了持宝之人,偷了法器出来。
鹤书的眼眸闪了闪,所有法器里有一件法器她见过,是洛晗师姐的长明灯!
那会的长明灯还是亮着的,这是一件邪宝,会自动汇聚被杀之人的灵魂,让人永世不得超生。鹤书顿住了自己看向这些法宝的眼睛,只觉得大量法宝的经历涌进了自己的脑海,只觉得脑仁生疼,仿佛走马灯一样,一样一样法宝的生平经历从鹤书眼前如流星般闪过。
长明灯,名永夜,囚人死魂。
一块方盘,四方仪,扰人方向。
灵树髓,滋养生魂。
“想起来了吗?当年你的通缉身价堪比一整个小国,无数的达官贵族想抓住你。”冉遗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渐渐的演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黑甲军人站在鹤书身边,跟她一起细数自己的法宝。
“这些宝物,可以轻易否定一个人一生的努力,主将三岁习武,五岁熟读兵法,那场战斗本该赢得轻而易举,结果呢?对面只来了一个人,就让我们自相残杀,全军覆没。”长岭一战,尸横遍野,如果自己没有冉遗鱼的帮助,一定也会死在那里。
“周围的敌人在山岭上肆意嘲笑,看戏般看着我们互相杀红了眼,主将在我们眼里,便是敌人的主将,大家都对着主将杀红了眼。耍猴一般,对面没有控制主将和副将。十万大军啊,主将怎么会是对手,惨死在数十把红缨枪之下,下手的都是亲信手足。”
灰在翻扬,兵器的碰撞声喧天,一个男人拄着□□,口中的鲜血止不住地渗出,眼睛如铜铃般睁的大大的。到死不曾瞑目。
“凭什么呢,对面这群酒囊饭袋,可以赢得如此轻而易举?”
亦奚在问鹤书,也在问自己。
鹤书明显感受到了法宝对普通人的影响——不可抗的力量,只要主人想,这个天下可以直接易主。普通人穷尽一生,武将纵然练出绝世神功,书生满腹经纶又如何,法宝之力,轻则让人丧命,重则“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生不如死。
鹤书突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那种无力感,从来没有人定胜天,人定连一件冰冷的器皿都赢不了。
“没有冉遗鱼,我也偷不到这么多法宝。”亦奚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在夸赞一个多年老友。
冉遗鱼的身形显现,伸出笨重的鱼鳍想要触碰亦奚的身躯,在碰到的一刹那,亦奚就消散不见了,那只是冉遗鱼记忆中的亦奚罢了。鹤书看着冉遗鱼笨拙地样子,笑不出来,那只是一个思念亲人的声影,悲哀而凄凉。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是鹤书,你也是亦奚,我的主人。”冉遗鱼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终于愿意叫我主人了?”女人的声音的依然带着嬉笑,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风雪席卷着这座小屋。
新生婴孩地声音如泣,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娘亲将要离去。
冉遗鱼没有回答,只是别扭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自己第一次叫她主人,十多年的女人女人地叫,一次次被纠正,但自己就是执拗地想跟她斗嘴。
亦奚的声音已经弱不可闻了,听似跟往日无二的宁静祥和,但是气息却急促起来:“法宝四散,仇人追杀。高战隆和我的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她撑起身子,望向屋外,自己的丈夫在跟追杀地人已经打斗了一天一夜了,眼睛渐渐黯淡无光起来,再也撑不住了,风雪太大,看不见屋外的景象。
冉遗鱼伸出鳍,覆盖了她的眼睛,给了她最后一段快乐日子,这次她唯一一次没有抗拒他的梦魇之力对她自己使用。
那是一个怎样的烟雨江南,水榭楼台,大雪覆盖的江南雪景,断桥残雪,他一袭白衣,站在垂绦柳树下,柳树的新芽刚刚萌芽,两人初见便一见倾心。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鹤书看着眼前的女人死去,心里堵得慌。亦奚死后,她的高战隆和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被冉遗鱼变为了鱼妖,在海里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直到,淀河村的村民,出海捕捞,将他二人捕捞烹饪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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