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过继
佟养甲身为开国九公爵之一,并且还是身份最重要的四大谋士之一,自然深受皇帝朱宏三重视。所以在朱宏三进入北京之后就为四人安排好住处,为佟养甲准备的正是西城大木仓胡同原满清济尔哈朗的房子,郑亲王府。
郑亲王府原本是永乐皇帝为姚广准备的房子,满清入关后,顺治小皇帝就把这处宅院赐给郑亲王济尔哈朗。等到朱宏三时,这地方又成了佟府,后来佟养甲封爵,又变成了齐国公府。
佟图昌带着二人来到西城皇城外的大木仓胡同,这里紧挨皇城根,正是彰显佟养甲身份贵重的象征。
佟图赖叔侄看到原本济尔哈朗的府邸变成了齐国公府,不免连连咋舌。同时看到这齐国公府大门都是朱红色,上有横七竖九的金色门钉,门楣上镶嵌了十二对门当,门口安防了两个刻有狮子图案的箱式户对。
门当和户对是当时身份的象征,但是这个齐国公府也太胆大了吧!十二门当,狮子户对,金色门钉,还有门口八级的石刻台阶,这明明就是亲王的规制,难道叔父不懂这些将原济尔哈朗的府邸原封不动的接受?佟图赖想了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佟图昌,毕竟现在自己要跟着佟养甲混饭吃,如果佟养甲倒霉自己也逃不了。
佟图赖靠上前低声说道:“兄弟,叔叔这府邸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佟图昌笑了一下说道:“大哥不用担心,这是皇帝的恩典,叔叔从湖广就跟着陛下,十数年出生入死,这是叔叔应得的!”
原来是皇帝赏赐,看来自己这个叔叔很得皇帝宠幸,这么看自己重新出山这件事有门。
这时齐国公府门口的门子已经看到佟图昌来了,赶紧出来跪迎说道:“二爷来了!恭迎二爷!”
佟图昌是府中常客,笑了笑问道:“我叔叔回来了吗?”
“回二爷,老爷刚从内阁回来,现在书房!”
“好,我进去拜望叔叔,这两个人是我佟家的亲戚,你先安排一下在门房等候,一会儿叔叔要会见!”
那个门子得了消息赶紧将佟图赖、佟国鼐二人领入门房好生伺候。
佟图昌也不用人带路,直接来到二进院子的佟府书房,正看到自己叔叔佟养甲在书房中坐着发呆。
佟养甲今天在内阁和马明远大吵一顿,弄得十分不开心,这才翘班回家,刚到家中正好看到侄子佟图昌来拜访。
看到侄子在书房门口探头缩脑,佟养甲皱眉问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进来?”
得了佟养甲的吩咐佟图昌才进入屋中,然后躬身施礼道:“叔叔,小侄来拜望叔叔!小侄看叔叔愁眉不展,不知所为何事呢?”
佟养甲听侄子这么问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为朝政所愁,现在辽东、山西战事正酣,所有物资都要从南京起运,老夫在上午上朝时上书准备在天津卫新建一个火药局,那知道马明远那匹夫非说国库没钱,将老夫的折子打了回来!你说老夫能不生气吗?”
“叔叔,马明远这么一手遮天,内阁其他阁老没有反对意见吗?”佟图昌知道内阁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佟养甲还有很多派系,难道他们就看马明远这么嚣张?
“哎,王云昌是马明远的马前卒,冯自用和付文龙不知道为什么不发一声,姜曰广和李植这两个匹夫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能为国事操心的只有老夫了!”
佟养甲说完看了看佟图昌说道:“你也不用担心,今天陛下有意和科尔沁蒙古和谈,想要派出一个文官担任和谈使节,叔叔我推荐了你,这样你也不用去陕西受罪了!”佟图昌根本就不爱去陕西,也找过叔叔,但是皇帝的圣旨在那,佟养甲也没什么好办法。所以今天皇帝刚提出和谈这件事,佟养甲马上推荐了自己侄子。
佟图昌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还有些不太高兴,虽然现在和科尔沁蒙古并没有战事,自己去也没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毕竟要出塞,北方的苦寒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几天佟图昌因为不想去陕西拼命的事天天过来烦佟养甲,现在事情解决了佟养甲笑着说道:“怎么?不用去陕西了你还不高兴?”
“叔叔,小侄能不用去陕西当然高兴,只是今天小侄来并不是为这件事!”
“哦?那你今天来找老夫何事?”
“叔叔,是这样的!”佟图昌将佟图赖等佟氏族人的悲惨遭遇说了一遍,然后将佟图赖等人想要谋个出路这件事说了出来。
佟养甲听完嘿嘿冷笑道:“这帮家伙都是当年佟养性的不肖子孙,当年佟养性为了一己之私,将抚顺城献给了努尔哈赤,连累我们沈阳佟氏被昏君崇祯灭门!要不是你我叔侄命大,在押解途中逃跑,现在已经成了冢中枯骨,现在这帮家伙还有脸来要官坐?”
当年之事佟图昌年纪小,知道的不详细,但是佟养甲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自然深深记得当年自家的惨状。
佟图昌看佟养甲咬牙切齿,在边上说道:“叔叔,侄儿也知道当年咱们家被佟养性连累,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叔叔手中只有四五个得力手下,还都是封疆大吏,在朝中担任侍郎以上的一个没有。而这些辽东人不同,这些人当年可都是满清朝中重臣,尚书侍郎一大把,同时因为皇帝的圣旨,现在北京城中根本没人敢用这些辽东汉军旗人,不如叔叔现在雪中送炭将这些人收服,从中挑选得力之人也好有个帮衬!”
佟图昌这席话可是说中佟养甲心中的痛处了,佟养甲因为在楚党集团中奇怪的位置,很少有人投奔这个楚党中的外人,所以到现在佟养甲在朝中只能独立应对马明远集团的打击,每次闪避的都十分艰难。人家马明远有的是人上书弹劾佟养甲,但是佟养甲这边只有老哥一个,每次有什么动作都要佟养甲亲自出手,这实在让身为朝廷大佬的佟养甲苦不堪言。
同时人家马明远那边很简单,只要示意手下即可,根本不用亲自上战场,就算弹劾失败也只是丢一个小卒子,对树大根深的马明远根本构不成威胁。可是佟养甲这边就不行了,因为周围没有小弟挡刀,所以每次都要佟养甲亲自出手,情况危险不说,佟养甲身为阁老却要和一个四五品的小官对峙,实在有失身份。
佟养甲听侄子这么说心中也很犹豫,原满清的投降官员满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汉族官员分为两派,这就是顺治前期的南北二党,说的清楚些就是万历天启年间的阉党、东林党之争的延续。
不过现在南党因为陈名夏的缘故过的还不错,一些人都投靠了东林党大佬姜曰广,现在都在当一些低级小官,可是北党和原汉军旗的汉人就倒了霉。北党的首领冯铨回了涿州老家,孙之獬因为名声太臭被免官回家,已经死在山东的农民军之手,北党剩下的都只是一些低级小官。但是北党当年可是和南党针锋相对的大势力,虽然现在落魄了可是还有很大能量的。
佟养甲想了想佟图昌的建议还不错,可是这件事不是他佟养甲就能定的,只有皇帝才能下令。
“侄子,你说倒是不错,可是皇帝早有圣旨,不让任何人接济这些辽东汉人,叔叔我也无能为力啊!”
“叔叔,这很简单,皇帝最爱人妻,佟图赖的女儿佟氏当年是顺治小皇帝的妃子,不如说服佟图赖将佟氏献给皇帝,叔叔说怎么样?”
这可是个好主意,佟养甲在宫中的后台是董氏二妃,但是现在董氏姐妹都已经三十多岁,人老珠黄再也不能吸引皇帝了,不如在献一个自己族人,也可以为自己固宠。
打定主意佟养甲就在书房接见了佟图赖和佟国鼐,一见面佟图赖二人先跪地磕头,口称叔叔和爷爷,虽然佟养甲的年纪和佟图赖差不多。佟养甲为了演戏也挤出了几滴眼泪,这才算是叔侄见面。
接下来就简单了,佟养甲在听到大侄子现在过的如此困难,当下拿出一千个银元和一处宅院,解决佟图赖的燃眉之急。不过佟图昌在边上也委婉的提出宫中董氏二妃已经年长,皇帝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
佟图赖也是官场之人,马上明白佟养甲的意思,赶紧拍着胸脯说道自己就有一个年芳十五的女儿,长得那是花容月貌,愿献与皇帝。但是佟图赖说完发现佟养甲双眼望天并没有说话,佟国鼐在后边捅了自己叔叔一下,佟图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女儿得宠和人家佟养甲有什么关系?
佟图赖想了想说道:“叔叔,小女年幼不懂事,小侄害怕入宫后不懂规矩,不如将小女过继给图昌兄弟,由兄弟严加管教如何?”
佟养甲等的就是这句话,要不你女儿进宫得了宠,那老夫怎么办?
佟养甲赶紧站起来扶起佟图赖说道:“好说,这样一来图昌的女儿也就是董妃的侄女,也算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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