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鱼

此时已过立夏，许溪早已穿上轻便的服装。这一天，是陈洛风设置第三次考核任务的日子。

        许溪在摆着三封信的桌子上，利落地选择了一封并拆开——命中测试。

        陈洛风看到考核题目后，走到后院，取出一根竹竿，而这竹竿的三个竹节上用绳子垂挂了个圆环。

        陈洛风将竹竿插在一棵树的两根枝桠上，并晃动圆环，“小溪，你需要用一根细棍同时穿过这三个圆环。那个定点投石太无趣了，这个更能考验你。”

        许溪犯了难，如果是两个圆环，她还有把握，但三个圆环，三环合一时的时机更少了。陈以乔看她神情，显然她是没有把握的。最后，许溪果然是以失败告终，她知道陈洛风是在考她对时机的观察和把握。

        考核结束后，许溪便自行开始每日的训练，和陈以乔跑步。跑步完后的二人在水潭处休息。

        许溪听到响动声，一看，是一只山鸡在跌跌撞撞地行走。见到二人在场，山鸡竟没有逃跑的意思。许溪捡起石头，将山鸡当作目标，想试试自己的水平，结果这山鸡呆呆的，不怎么样的手法也能打中山鸡。

        许溪抓起山鸡，检查了下，是活的，可在她手中也没有挣脱的意思，“这山鸡好呆呀，哎，不如宰杀了作为盘中餐？”

        陈以乔提醒道：“看这山鸡像个酒鬼一样，见人也不跑，怕是吃到了有毒的东西了，你还想抓来吃一顿？你不怕也中毒吗？”

        “呃，好吧……”许溪放掉了手上这呆傻的山鸡。

        “前年初夏，我和爹经过江月城的时候，就碰到过一件离奇的事儿。有一户人家捉到从山下跌跌撞撞下来的幼猪，问了一圈人都不知道这猪是谁家的，然后这户人家就宰杀了这只小猪，一半做了烤乳猪，一半留着待享用。结果，那天夜里，那家的一个男子死掉了，而且死状可怖，全身布满了或细或粗的黑纹。仵作验尸说他是中毒而死的。经过官府调查，那猪有毒，那男子生喝了猪血，所以中了毒。而其他人吃的是烤乳猪，毒在烹煮过程中失了毒性，所以侥幸躲过了一劫。”

        “什么毒这么可怕？官府后来怎么处理这个事？”

        “我也就在那儿那么一听说，据说这毒只知道会毒死人，但具体是什么毒，并不清楚。”陈以乔郑重其事地对许溪说，“所以，不要吃来源不明、状态奇怪的东西，搞不好小命就没了。至于官府的处理，只能是按意外事件处理了，就好像每年总有一些村民误食有毒的蘑菇一样。”

        许溪赞同道：“嗯，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色彩鲜艳夺目的，多半是有毒的蘑菇。但有些蘑菇，长得平实无华的，却也是致命的。”

        “师妹，你知道暗器也有淬了毒的暗器吧？”

        “于是？”

        “要学会躲避暗器。”

        “这江湖可真危险。”

        “你不入江湖不代表没有危险。你生存在这个世上，或多或少都会遇到危险的。”陈以乔正色道，“所以多一点保命技能，总归是有好处的。”

        “你突然这么正经，我也不好拂你面子……”许溪收起玩笑的心思，“我知道了。”

        又一日。

        陈洛风眉开眼笑，“今天心情非常愉快，好徒儿，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呀？”

        还在扎马步的许溪问道：“师父，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开心呀？”

        陈洛风道：“以乔下棋输给了我，要做十天的饭菜给我们吃，哈哈哈哈。”

        “……”许溪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理由，竟然让师父如此喜形于色，这父子两个真是活宝吧……

        “好徒儿，为师知道你总是输给他，总让你来做饭，现在师父我替你报仇了，如何？”

        “啊？原来师父是为了我？太谢谢师父了！”许溪也没想到陈洛风是在帮她。

        “哼，就知道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来找我下棋。你这心可真偏啊。”此时陈以乔进了后院，手里提着木桶，而木桶里有一条鱼。

        “哎？哪里来的鱼？”许溪凑上前，盯着鱼瞧。

        “水潭里的啊。”

        许溪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钓的？”

        “昨天，你在前院训练的时候吧。”陈以乔闲闲道。

        “我也要去钓！”

        “明天再说吧。”陈以乔眯起眼睛，“还有，扎马步的时间到了吗？”

        “……”

        第二天，水潭。

        许溪盯着水潭里游来游去的鱼，“师兄，你怎么没带钓竿啊？”

        “谁跟你说我是钓的鱼？”

        “那你是……”

        “下水徒手抓的。”

        “这……”许溪呆愣愣地看陈以乔。

        陈以乔回视，“你下水，徒手抓鱼。今天抓不到鱼，你就别上来了。”

        “……”许溪发现，鱼不香了，“早知道我不说那句话了。”

        “快、准、稳。”

        “闹了半天，居然是变相给我加课。”

        “好好练吧师妹。你想馋我的烤鱼，得有所付出哟。”陈以乔找了低矮的树，坐在手臂粗的树枝上靠着树干哼着歌儿小憩。

        许溪看着陈以乔悠闲的样子，自己则在太阳底下对着鱼发怔。

        许溪卷起裤脚，用足尖试探了下水温，沁凉沁凉的，而后慢慢下水。许溪怀念和姐姐在后院池塘里用小网捞鱼的事，小网一捞，鱼反应再快，也无处可逃。可现在要她徒手抓鱼，这可难倒她了。

        许溪弯着腰，双手备战定在那里，像个雕塑一样。当她看到一条鱼游到她眼前，双手立刻入水，但鱼反应更快，逃得没有影儿了。

        许溪收回双手，继续像雕塑一样等着鱼游荡到她附近。此时，许溪脑中闪出“快准稳”三个字时，心里模拟出鱼的游向，就在鱼停了一下正摆动鱼尾的时候，许溪作出预判，迅速下手，“啊……碰到鱼尾巴了，可惜，没抓紧。”

        “虽然没抓到，但碰到了是一个进步，不错哦。”陈以乔的声音传来，许溪听着挺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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