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阿兄寝殿的房门开着，莞苧径直走进去，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她又走出来，站到门口往院子里瞧，还是没人。

        “去哪里了？”莞苧小声嘀咕。

        突然，额头一凉，一朵小花落下来，莞苧抬手接住，仰头往屋檐上瞧。

        莞苧眼睛一亮，惊喜道：“阿兄！”

        “阿兄，小令也要上来。”少女站在原地蹦了两下，又把一双手臂举起来。

        苏俭飞下屋顶，手臂一捞，轻松将少女抱起：“抱紧。”

        少女很是听话，抬手就揽住他的脖颈，身子贴过来，微风柔柔，他一呼一吸间全是少女身上浅浅的香气。

        从这个屋顶飞向另一个屋顶，莞苧惧高，死死闭着眼，只紧紧地抱住苏俭。片刻后，他们坐到了行宫最高的房顶上。

        头顶明月高悬，天地间一片皎洁。

        莞苧坐好，侧头望向苏俭，阿兄清俊的脸浸在月华里，更显冷清。她咬咬唇，又扣手，小心翼翼地试探：“阿兄，猎场的事情，你生我的气了吗？”

        苏俭抬手揉揉少女脑袋：“没有。”

        “那就好！”少女紧锁的眉头立即就舒展开了，抿唇一笑，梨涡甜甜：“那阿兄，我的生辰礼呢？”她伸出手，摊着掌心索要礼物。

        简直没心没肺。

        苏俭无奈一笑，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锦盒。

        莞苧接过，打开，只见一对星月玉石躺在黑丝绒上，散发出浅浅柔柔的光芒。她简直太喜欢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张小脸笑得烂漫。

        “阿兄真好，谢谢阿兄！”少女声音也无比的甜软。

        苏俭侧头睨着少女，嘴角勾出笑意。

        莞苧一双水灵灵亮晶晶的眼看着苏俭，阿兄总算是笑了，她回来半月有余，第一次见阿兄这般发自内心的笑。阿兄长得很好看，眉眼清俊，鼻挺唇薄，不笑的时候冷沁如霜雪，可只要一笑，就如韶光春盛，冰消雪融。

        莞苧受了蛊惑一般，拿出锦盒里的月亮玉，“阿兄，月亮玉给你，星星玉给我。我们一人一个。”

        苏俭接过，只听少女轻软的嗓音道：“阿兄，你既收了小令的月亮玉，那以后就都不要生小令的气好不好？”

        “好。”苏俭柔声答应。他何时真正的生过她的气，从未。

        “阿兄阿兄，你快看，天上的月亮旁边有一颗星星，夜空中所有的星星就数它最亮，阿兄，你知道它叫什么吗？”

        少女仰望天际，侧脸娇俏，纤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翅膀，轻轻扇动。

        苏俭看着她，“伴月星。”

        “哦。”少女点点头，忽而转过头，朝他甜甜一笑：“那阿兄就是那月亮，我就是那颗伴月星，”她忽然想到一句诗句，卖弄起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苏俭脸上笑意微顿，又逐渐冷下来。片刻后，他问：“小令，你希望阿兄成亲吗？”

        莞苧摇头：“不希望，”她嘴巴翘起来，抱住苏俭胳膊，霸道地说：“我希望阿兄一辈子都不要成亲，只是我一个人的阿兄。”

        顿了顿，她放开苏俭，叹口气：“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啊，我希望阿兄能和喜欢的人成亲，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苏俭讽刺一笑，喜欢的人，此生此世，永远都不可能。

        莞苧看不懂苏俭的笑，她也不问了，转头默默地看月亮，或许，阿兄也有阿兄的难处吧，她何必挖根究底，徒惹阿兄烦恼。

        许久，一阵清风拂过，莞苧瑟缩一下，双手抱住胳膊搓了搓，“阿兄，好冷啊。”

        “那回去了。”

        “不要，我还要看一会儿星星月亮。”

        苏俭眉头微蹙，这里没有多余的衣物。下一息，少女柔软的身子蹭进怀里，“阿兄抱着我就不冷啦。”

        “小令，你已经及笄，不再是小孩子了。”苏俭脸色微沉，推开怀里的人。

        莞苧索性转过身，双手紧紧抱住苏俭的脖子，像熊一样挂在苏俭身上，娇声娇气地耍赖：“阿兄你就让小令再做一次小孩子嘛，最后一次好不好嘛，阿兄都要成亲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了。”

        苏俭僵持片刻，沉沉叹息一声后收紧手臂。“好，最后一次。”

        阿兄身上有一股清苦的气息，不知是什么熏香，但莞苧觉得甚是好闻，她闭上眼睛，满足地呼吸着。

        突然，头顶传来一抹温柔的触感，是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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