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变数(上)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几次任务下来，这句话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
本来是约好了一起吃午饭逛逛街，然后再去机场送学姐，结果呢？
茗伊黑着脸看着新发来的简讯。
他才刚吃完饭，难得的好心情再次破灭。
加班就是狗屎！
坐在辅助监督车上擦匕首的茗伊愤愤地想到。
“你们上层还真的很煞风景。”
坐在前座上的虞刃秋感受到了后座的低气压，回过头来调侃了一句。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带猫的茗伊正在依靠薄荷糖缓解心情，有些发尖的牙齿咯咯地磨咬着糖。
“的确。”
“不过，这是我的个人任务吧？”
茗伊嚼碎口中的硬糖，内心的压力稍微轻了一丢丢。
他对前方的这位大小姐的这通操作十分疑惑，居然会放弃大好的购物时光来和自己做任务。
无法理解。
“所以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
“……能好好说话吗？”
虞刃秋把头扭过去，拒绝和他对视，但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怒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早早结束，我只是不想小修因为临走时人没齐而留下遗憾。”
本来人就不会齐好不好……
茗伊两手交叠枕在脑后，眼睑半阖，深紫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不知名的情绪。
五条老师一大早就去出差了，其他俩二年级更是极大的不确定因素……
感觉，我去不去都一样的……
当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茗伊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点心梗。
为什么呢？
他没想明白。
不过虞刃秋话里的一个词引起了他的注意：“小修？”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只是有些惊讶……”
这两个女生离刚开始见面才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吧？怎么连名字都叫上了？
除特殊情况绝不喊别人名字的茗伊再次迷茫了。
虞刃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很喜欢跟我聊华夏的事呢。”
是啊，出趟国肯定要做点准备。
茗-木疙瘩-伊没有get到重点。
“总之，快点结束任务，然后早早回去吧！”
望了眼不远处的建筑物，虞刃秋淡淡地说道。
『要是正好能赶上购物就更好了……』
今天的任务很简单，是固定性的学校诅咒祓除，估计也就三四级。
若不是不能用式神，呵呵……
就桑梓那吃货的攻击力，足矣。
可惜……
茗伊在一刀切中诅咒的同时如是想道。
他的反应力比之前高出一大截，运刀的动作行云流水。
回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茗伊依旧一阵肉痛。
感谢来自真希姐还有时不时来梦里骚扰的父亲大人的痛打，孩子走得很安详……
嘴里有点发苦的茗伊手腕一转，刺入诅咒的短刃旋了半圈，随后猛发力，被压缩的咒力迅速炸开。
低头看着从袖口上方滑落的肉块以及一点点残留的己方咒力，茗伊的眼色晦暗了几分。
咒力……
想到这两个字他脑子就一阵发抽。
茗伊对咒力的理解颇深，因此，在小时候就察觉到自己的咒力与旁人不同。
普通的人类身体里都会带有微量的咒力，随着情绪的起伏向四周发散，一般诅咒就是由这些发散出来的能量聚集而成的。
无论是愤怒、悔恨、羞愧亦或是其他负面情绪，源于其中的咒力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点攻击力。
但，上述的攻击力，茗伊没有。
咒术师们的咒力各有各的特征，因此可以通过咒力残留精确推出术师身份。
然而无论是何种咒力，都会自带一点锋芒，好比漂着冰的水，有柔有刚。
茗伊却是特例，他的咒力简直就是走极端。
特级咒灵与传统咒术师血脉在矛盾与冲突中取得平衡，而这过程中的产物就是极端柔和的咒力。
纯粹的水流……
想弄出点额外攻击力是可以的，但代价茗伊他支付不起。
行了，不啰嗦了，贴在【无限】上的碎肉都分解完了。
茗伊已经开始擦刀准备收工了。
抬头，虞刃秋正向他走来。
“很快嘛！”
她笑靥如花。
“你也是。”
他低头擦刀。
虞刃秋：……
你能不能看着人说话？
茗伊往左瞟了一眼，但就是没看面前的大小姐。
『帐没有被撤掉。』
然后抬眸眼神越过大小姐盯住了不远处悄悄爬来的“漏网之鱼”。
再然后继续低头擦刀。
虞刃秋：“那么小个匕首，你要擦多久？”
茗伊依旧头也不抬：“擦到你被后面的东西咬到为止。”
听了这句不像提醒的提醒，虞刃秋微微一笑，头也不回，只是以快到无法捕捉的动作掏枪、枪口指后，扣下扳机。
“呯！”
察觉到茗伊埋怨的小眼神后，虞刃秋心情极好的吹了一下枪口，并没有转身去看诅咒的死状。
特意没有装消音器……
就不怕引起动乱吗？秋刀鱼！
茗伊有些不爽地晃了晃脑袋。
震的人耳朵疼。
然而，他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注意这个，因为……
“为什么那个黑锅还没被撤掉？”
虞刃秋皱着眉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你刚才祓除了几只诅咒？”
“5……6只，算上后面这个三级的杂鱼。”
虞刃秋并没有半点骄傲的样子。
在上个月，这位大小姐刚被评定为准一级，按照华夏的体制，她今年末将会进行一级测试。
她的目标可是祓除特级，这种二三级的杂碎怎么可能用得了她的贵眼？
而茗某人已经开始默默计算了。
『在下这边是四只，加起来总共十只……』
『明明已经符合之前的探查结果了。』
注意，是符合他自己的探查结果，窗那帮家伙的观察力他还信不过。
所以……
『术式反转一一洄。』
微不可察的圆形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透明的空气中仿佛荡起了涟漪。
柔和似水的咒力几乎在一瞬间覆盖了整栋建筑。
教学楼里的一切都完完全全地投影在茗伊的脑海中，透明清晰。
先前完全不曾发觉的一团阴影无所遁形。
收回术式的茗伊抬眸望向虞刃秋，“上面有个麻烦的家伙。”
“？麻烦？一级吗？”
虞刃秋从容不迫地换着弹夹。
说是子弹夹，但其实里面装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种特殊的增幅器。
“不。”
茗伊按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平静的外表下不知已经将上面那群老头头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叹息似的说道：
“准特级。”
“而且，咒力量十分可观。”
想到这两个字，茗伊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又开始疼了。
“确定吗？”
虞刃秋敛眸，眼神中带上一丝凛冽。
“确定。”
茗伊盯着手中的破匕首看了一下，然后当机立断地放回袖子里，换出了自己的折扇。
眉头微蹙。
『这次的诅咒，力量的波动有点点熟悉……』
『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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