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仰天长啸出城去 不做深宫锦装人

“皇甫，既然衍儿此次江湖之旅已成定局，那宫里这边怎么安排，你可有什么好的方法？”伏行之沉吟道。皇甫烈略微思忖了一下回道：“昨日殿下安排人背他回去的，正好可以作为借口，就说他受到惊吓，心智有损。您拜托唐老以唐门秘法进行救治，暂居在静思园。反正唐老那没人敢随便踏足，陛下再下一道圣旨，不准别人去打扰，我想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伏行之闻言，点点头道：“不错！衍儿出宫游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此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去申不易那知会一声，然后就在静思园这边盯着；出宫之前，就不要让他出现在众人面前了。等他伤势恢复，安排他私下来见我一面；出宫的时候也要隐秘一点，以免节外生枝。”皇甫烈点点头，赶忙道：“陛下放心，此事就交给我了。”
  两日后，伏衍悠悠醒来。而后起身来到正厅，见到唐云轩疑惑道：“老唐，我这是怎么了，感觉睡了好久啊？”唐云轩瞥了一眼伏衍，佯怒道：“没大没小，伏行之见了我也得要叫一声唐老。”伏衍却是不置可否道：“我觉得这样叫不是显得亲近么，叫唐老倒是有些生疏了，江湖儿女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唐云轩闻言撇了撇嘴道：“小娃娃知道什么是江湖，还未入江湖，就把自己当作江湖人；想要在江湖立足，是要靠自己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别以为打赌赢了老夫，就有些飘飘然了。你那两剑的威力虽说尚可，但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你连人家全力凝聚的护体罡气都破不了。何况以你现在的实力，最多勉强使出一剑；若是两剑连出，亦会像前日那般遭到反噬。以后行走江湖，莫要随便使用，不到万不得已必须拼命的时候最好都不要用，否则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伏衍闻言，点点头道：“确实，以我现在的实力用出这两剑，确实有些勉强，若不是那天进入了状态，有所领悟，我也不敢如此，只是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大。不过能赢过老唐你，也算够本了。”唐云轩瞪了伏衍一眼，没好气的道：“赶紧滚蛋，你爹让你在出发前去见见他  ，办完事咱们赶紧出发，免得老夫后悔，改变主意。”
  伏衍噙着笑意，走出静思园；刚出来就碰上皇甫烈，有些诧异道：“皇甫叔叔怎么知道我醒了？”
  皇甫烈闻言，回道：“陛下让我守在这里，待殿下醒来便将你带过去；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出去，当然要做好保密工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昨天你陛下已经下令，严禁别人来静思园，说你将要在静思园静养一年......”皇甫烈把此前商量好地安排跟伏衍说了一遍，而后递给伏衍一个袍子，便带着他去了御书房。
  伏行之见伏衍二人前来，微笑着道：“衍儿，你还真是能给父皇惊喜，不过能看着那老毒物吃瘪，朕心甚悦！此次出宫虽然有老毒物相随，但也要万事小心，父皇虽然知你行事低调稳重，但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毕竟江湖上人才辈出，真要遇到绝顶高手，他也未必能照顾你周全。此番游历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来看看我华夏这大好河山和芸芸众生；二来，在武学上也能有所益处。再好的老师，再详尽的书籍，也不如亲身经历体会的深刻。凡事不要处处仰仗老毒物，在你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过多的出手干预。父皇相信，待你回宫之时，必然会给我更大的惊喜。”
  言罢，从桌案上拿起一块刻有九龙的令牌交给伏衍，接着道：“在江湖上若当真发现那刺客所属的势力，靠你们二人断然无法解决；若用官府的力量介入江湖事，怕又惹出别的是非。这是九龙令，到时你可凭此令牌到四大山庄求援，他们必会相助。”
  伏衍闻言，惊讶道：“父皇说的可是初云、落霞、秋露、暮雪四大山庄？他们是朝廷安插在江湖的势力？”伏行之摇头道：“不是，他们不隶属于朝堂，但是跟我们皇家渊源颇深，这牵扯到一些隐秘，就不跟你细说了。你只需知道这四方势力算是我们皇室的盟友，他们手中各掌一令牌，东域秋露掌青龙，西地落霞掌白虎，南域初云掌朱雀，北地暮雪掌玄武。这令牌代代传承，算是他们的家主信物，这其中隐秘也只有四庄家主知道。”
  伏行之停歇片刻，待伏衍消化一番又接着道：“这四方势力中也有亲疏远近，秋露山庄庄主，枪仙百里无情，也就是你的姑父。当年我与你姑姑伏婉晴游历江湖，她与百里无情结缘，私下育有一子名叫百里如一；十年前百里无情武功大成，带着你姑姑回了一次九龙城，那时你还整天跟在人家身后玩耍，你应该还有些印象；不过自那以后，他们便再没回过这皇宫。你皇爷爷为保皇室颜面，对外只说你姑姑是病故；这也算是我皇室隐秘了，极少有人知晓。若是有时间定要去秋露山庄看看你姑姑，不知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再就是初云云九霄，其夫人乃是布衣大儒嫡亲妹子；且为人亦是重情重义，通情达理，亦可信得。至于暮雪白之寒与落霞公孙悟德在江湖上也是声明不错之辈。这些都与你交待完了，父皇也能稍加心安。不知你欲先往何地，这刺客身上的信息着实有限，你自己可有什么想法？”

  伏衍闻言有些尴尬道：“儿臣本来觉得这些刺客身法非凡，刀法精湛，或与初云、暮雪有关，毕竟诸多江湖势力之中这两家乃是以身法与刀法闻名于江湖的；可听完父皇所言，儿臣有些迟疑了。但儿臣还是想亲自去一探究竟，毕竟这追查刺客只是捎带手的事；此次的主要目的还是在江湖上历练一番，此事若是与他们没有瓜葛那便最好。”
  伏行之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不必纠结，父皇也不多啰嗦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就让皇甫直接送你们出城去吧。这九龙城里就不要露面了，毕竟见过你的人也不在少数，免得泄露消息。”闻言，伏衍对伏行之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郑重道：“儿臣此去不知何时归来，不能在父皇跟前尽孝；还请父皇保重龙体，待儿臣归来再为父皇分忧。”
  伏行之却是摇了摇头，笑道：“装模作样！在父皇面前就不要整依依惜别这一套了，你的性子父皇还能不知，恐怕现在心早已飞到九龙城外了！去吧！”
  伏衍尴尬地挠挠头，而后也不再拖沓，转身离去。
  伏衍、皇甫烈二人悄悄地来到清平苑，没有惊动别人；伏衍收拾了几件相对低调一点的衣服，带上盘缠便又回到静思园。
  唐云轩见二人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揶揄道：“不就是去江湖上转一圈么，哪里至于这样，有老夫在还能让他出了什么事？”皇甫烈赶忙回道：“我们当然相信唐老的实力，有唐老在，殿下必不会有任何闪失；只不过殿下年纪还小，陛下就多交代了几句。”伏衍也是附和道：“的确如此。”而后有些焦急道：“老唐，我们赶紧的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这九龙城呢！”
  唐云轩赶忙打断道：“走走走！赶紧出发，待在宫里这么些年，老夫也有些厌烦了！”闻言，伏衍和皇甫烈相视一笑，也不再多言，一行三人直奔九龙城外。
  九龙城外，十里亭。
  皇甫烈抱拳道：“唐老，此行殿下就拜托给你了。”唐云轩闻言瞥了他一眼道：“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皇甫烈转头向伏衍道：“殿下保重，一路顺风。”
  伏衍抱拳回道：“谢皇甫叔叔，告辞！”而后转身上马，潇洒离去。老唐也是满面红光，掩饰不住心中喜悦，纵马跟在伏衍身后。
  出了九龙城，伏衍是身心愉悦，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在马上悠闲地看着路边的风景，见路上没有其他行人，仰头便是一声长啸，这些年积压的情绪宣泄而出，而后朗声大笑道：“十三载低调为人，今日终得自在身。长啸仰天出九龙，长辞宫宇锦装魂！”
  唐云轩瞥了一眼伏衍道：“虽然老夫素来讨厌那些酸儒，没事总爱伤春悲秋，但今日你这诗作的颇对老夫的胃口。见你在武学上甚有造诣，以为是个小武夫，想不到竟还有这般诗才。小小年纪竟能放得下如此尊贵的身份，不为地位财富所惑；如此心态甚是难得，难得！”
  伏衍闻言笑道：“老唐过奖了！这地位再尊崇，财富再多，可若是没了自由，做任何事都需要小心翼翼，那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在这江湖纵马狂奔，快意恩仇来的痛快！”唐云轩点点头道：“你这小娃娃倒是越来越对老夫的胃口了。”言罢，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道：“此番行走江湖，你的本名不能再用了，否则这伏姓便足以暴露你的身份。”伏衍闻言，有些为难道：“改个名字倒是容易，可是，真要跟那些大势力打交道，必会提及师门；这个倒是疏忽了，老唐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唐云轩揶揄道：“你这心机深沉的小怪物也有失算的时候啊？”而后抚须笑道：“身份问题我帮你解决，就说是出自蜀中唐门支脉；没事的时候老夫教你一些唐门的功夫，免得太容易露马脚。至于唐门那边，倒也无需担心。他们久居蜀中，鲜少到中原来；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伏衍闻言笑道：“那就谢过老唐了！我倒是把你的身份给忘了，从今天起我便是唐门‘唐衍’。”接着好奇道：“老唐，我对唐门的暗器甚是感兴趣，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打造？尤其是那暴雨梨花针，据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还有唐门的暗器手法——千手修罗，据说是落叶飞花皆可伤敌啊！”
  唐云轩得意道：“唐门绝学自然非凡，不然何以在这江湖上立足，无人敢犯秋毫！不过你小子倒是会挑，这两个都是本门的不传之秘；老夫也没有权利教给你，不过教你一些唐门主家弟子必修的功夫倒也无妨，以你现在的修为也够用了。”伏衍闻言，笑道：“老唐放心，我定用心学，不会堕了唐门的威名。”唐云轩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有信心，以这小子的天资定然没什么问题，而后问道：“你小子有没有什么打算，咱们不会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吧？”
  伏衍赶忙回道：“此行我早已有所打算，先一路南下，到初云山庄去打探一些事情；然后绕道东域，拜访一下秋露山庄；再一路向北去暮雪山庄一趟，还有我外祖父那也得去拜见一番。当然，路经一些名门圣地自然也的去见识一下，毕竟机会难得啊！”唐云轩闻言笑道：“你这是打算把这九州大陆都走一遍吧，这一趟若没有个一年两载怕是下不来。”
  伏衍亦是笑着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是要好好见识一番，时间不是问题；每隔一段时间给父亲传个信报个平安，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二人有说有笑一路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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