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论辩老儒生 妙语连珠炮

“元一师弟，为何如此急着离开，不杀一杀他们的威风再走，着实有些可惜了。”纵马赶上的元玄有些遗憾道。元和与几位武当弟子紧随其后，闻言亦是好奇地看着伏衍。伏衍则是神色稍显凝重，正色道：“若是那鬼冢八濑当真只是昏迷过去，你当我不想挫一挫他们的威风再走；只可惜，他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履行跟我的赌约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没想到伏衍那一锤竟然有如此威力。唐云轩听出了一些端倪，赶忙道：“你将太极劲在他识海引爆了？”伏衍微微颔首。几名武当弟子不知这太极劲为何物，一脸疑惑，但也并未开口询问。唐云轩、元和与元玄三人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醒悟了过来。若是在其体内其它地方引爆太极劲，达到使其晕厥的程度；鬼冢必然会因为内腑剧烈震荡，七窍之中有鲜血溢出；可是当时，鬼冢八濑却是没有丝毫预兆的倒地不起，只可能是识海受损，瞬间失去意识。
  元和好奇道：“那鬼冢真的醒不过来了？”伏衍思忖片刻回道：“应该醒不过来了，太极劲直接将他的识海崩碎，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他的意识消散得一干二净；除非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重聚意识的法门。但是即便是有这样的秘法，他恢复过来之后，记忆也是一片空白，宛若新生婴孩。”
  元和闻言有些担忧道：“若是他们发现鬼冢的识海被毁，必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今日最好不要在海疆城多做停留，尽量远离这是非之地。”伏衍则是笑道：“师兄不必如此紧张，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与其说是太极劲崩碎了他的识海，不如说是瞬间抹除了其识海的所有印记。这种情况我觉得即便是神游境的强者也检查不出半点问题。”唐云轩罕见的失态，震惊道：“难以想象，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法；三丰祖师当真是一代神人，恨不能一窥先辈的绝世风采！”
  一番唏嘘过后，元和接着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大意，还是小心为妙；若是过段时间，鬼冢还醒不过来，他们必会有所察觉。”伏衍则是笑道：“察觉了又怎么样，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一个死不认账；即便明知是我所为，他们没有证据又能奈我何？我们几人不说，鬼神来了也无用。”
  唐云轩和元玄闻言仰天大笑，不禁赞叹一句：“好一个‘不要脸’的少年英杰啊！”伏衍闻言老脸一红。元和则是眸光一凛，对着一众武当弟子沉声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事关重大，无需我再多言了吧？”几人赶忙回道：“师父（师叔）放心，我等定会守口如瓶。”见状元和也不再赘言，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海疆城。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尽，雄壮的海疆城门在暮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斑驳的城墙满是岁月风刀霜剑遗留下的痕迹。伏衍一行人不禁感叹一番，而后一拥而入。
  伏衍一行人找到一家比较大的客栈，长时间的赶路，几人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次自然要大快朵颐一下。众人跟小二要了几个招牌菜，而后就找了两个靠边的桌子落座。
  刚刚进来的时候几人就好奇，这客栈一楼的食客时不时的发出喝彩声；现在仔细一瞧，原来是一个说书人正在讲当年戚家军大破倭寇的故事。讲到精彩之处，台下众人也是跟着热血沸腾。正当众人鼓掌喝彩之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唉！想不到我泱泱华夏需要编造这种故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竟然还有这么多无知的人追捧；当真是可悲、可叹！”一个身着儒衫的老者摇头叹息道。
  周围的人闻言皆是气愤不已，纷纷说道：“简直胡说八道，这戚家军大破倭寇之事，乃是史家记录在册的，真实发生过的；即便说书人有些夸张的成份，但亦不会相去太远。再说这戚家军大破倭寇乃是保家卫国，扬我国威的典范，怎么成了满足我们虚荣心的故事！”儒衫老者笑道：“真是无知愚民，没有一点自己的思辩能力。以当时华夏士兵的个人武力，怎可能敌得过倭国浪人？一对一尚且不是对手，还说什么以少胜多，简直是无稽之谈！更何况，这戚家刀本就是偷学了倭刀的精髓铸造而成，简直为人所不齿，你们竟还能以此为傲！”
  儒衫老者饶有兴致地环视众人，摇摇头又接着道：“这史册记载一说就更是可笑了，谁会把自己丢脸的一面记录下来，告诉后人；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其中的真相谁又知道？”众人被几句话怼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儒衫老者得意地抿了口酒，仿佛一个胜利者，微笑着俯视众人。
  元玄与元和一众人闻言气恼不已，但是又找不到驳斥的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伏衍听闻老者的言论，不禁笑道：“这位老人家，既然你说这是发生在几百年前的事了，真相无人知晓，那你又是凭什么作出这番论断的呢？你前后所言岂不自相矛盾？”
  旁边有些逻辑清晰的人一点就通，而后附和道：“对啊，既然你自己都说，没人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儒衫老者闻言一怔，面色有些不悦道：“一个无知的小道士也敢在此造次，老夫自有我的推断方式。”

  众人闻言皆是有些不屑，笑道：“自己尚且不能自圆其说，居然还有脸面在此倚老卖老。”老者闻言嗤笑道：“一群愚昧无知的坐井之蛙！既然如此，老夫就好好与你们辩论一番，也好让你们涨涨见识！”儒衫老者又抿了口酒，说道：“老夫且问，若是戚家军当真如此强大，又为何被后世朝代所灭？而前朝更是差一点被倭国亡族灭种，这又是为何？”
  众人闻言皆是恼怒不已，这是在当众揭自己民族的伤疤啊！伏衍摇头笑道：“老人家此番言论看似逻辑缜密，实则是偷换概念罢了。我们说的是处于同时代的戚家军与倭寇，而你此番说法，岂不是以前朝时倭兵战力与数百年前的戚家军对比，简直可笑。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朝先辈击败倭国重振华夏，所以戚家军比倭寇厉害呢？”老者闻言则是笑道：“小道士还真是能强词夺理，倭国岂是被前朝打败？众所周知，这倭国之所以投降，不过是因为被更加强大的自安国攻上本土，不得已而为之；我华夏不过是跟着捡了个便宜罢了，否则胜负尚未可知。”
  伏衍不禁摇头笑道：“那老先生可知援助召贤国之战？我华夏以一己之力对抗以自安国为首的诸国联军，在装备、补给皆是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战而胜之，你又要如何解释？”儒衫老者被怼得怒目圆睁，无言以对。见状，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
  伏衍见老者没有辩驳，继续道：“现在再说回我们最开始的问题。影响军队实力，一场战争胜负的原因有很多。个人武力确实能够影响到整体的实力，但是人数越多的战争，个人武力的影响便是越小，武器、战术战法的影响力反而更大。戚家军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大胜倭寇，而是在实践中不断吸取经验教训，不断改进自己的兵器，战术战法，而你口中的戚家刀也是这样产生的。但你不知道的是，这戚家刀虽然借鉴倭刀，但倭刀亦是传承自唐刀；如此说来，这戚家刀乃是传承自唐刀，何来偷学倭刀之说。而戚家军不仅有戚家刀，还有狼筅；这狼筅才是当时克制倭寇的法宝，先生见多识广，应该知道狼筅为何物吧？”
  见老者没有言语，伏衍又接着道：“咱们再说说战术战法，倭寇的蝴蝶阵确实在一开始占据优势，但是又是被戚继光将军的鸳鸯阵所击败。几百年前的真相确实没人能知道，但是我们却可以根据那个时代遗留下的证据推断；若是都像老先生这般，自说自话，岂不为人耻笑？”
  话音刚落，众人齐声喝彩。儒衫老者则是气得面红耳赤，怒道：“哼，一群无知小辈，老夫懒得与你们争辩！”言罢拂袖而去。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哄笑，而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伏衍，免不了又是一番夸赞。
  伏衍不禁感叹：“我华夏虽然仍旧有许多不足之处，但跟从前相比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军事上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盛，不再被世上任何一个国家小觑。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现实，仍旧活在过去；总以为世人皆醉他独醒，总能找到鼓吹他国，贬低我华夏的独特角度，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元和却是笑道：“元一小师弟，这个问题我倒是能为你解答一二。此类人虽然不算多，但我游历各地也是屡见不鲜。这样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确实拿了别有用心之人或者某些势力的好处，所以抹黑我华夏。另一种则是真正的愚昧无知之辈，人云亦云，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被别人蛊惑。这第三种便是在生活中可能过得不是十分顺遂，却又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明知道这种说法有问题，却还是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而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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